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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罷了,勉強還稱得上是二十出頭,可阿想你呢,你都三十了,到底還要拖到什么時候?” 李想苦笑道:“阿姐,總要看緣分?!?/br> 李清照嘆了口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陣子跟那位李行首打得火熱,全開封,仰慕她的,數都數不清,可誰還想著把她接回家金屋藏嬌么?你醒醒吧?!?/br> 李想輕聲道:“阿姐,我沒想金屋藏嬌,我想娶她?!?/br> 李清照揉揉太陽xue:“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阿姐并非瞧不起她,只是,你可知道賈奕(注1)?他不過就是寫了一首詞,就被發配到海南去了 ,年前傳來消息,病死了。你要做的事,比他的可厲害多了!你覺得官家能容得下你?” 李想輕聲說:“我知道,阿姐,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歡她?!?/br> 李清照怒道:“你就為了喜歡她,準備一輩子都不結婚么?” 李想搖搖頭:“用不了一輩子,三年,最多五年……”李想抬起頭:“郭藥師降了宋,金人反戈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等天下大亂,誰還顧得一個女人……”話音未落,他的臉上結結實實的挨了李清照一個巴掌“你就為了她,便盼著國破家亡么!” 李想挨了一巴掌,也愣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我愛這個國家,我怎么會盼著國破家亡?!彼痤^:“可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拯救這個國家。阿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余老相公走了,前幾天有消息說,童貫就要還朝了,郭藥師把朝廷撥給他的精良盔甲軍械賣了換錢,拿了錢又跑到開封大肆送禮,滿朝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可官家硬是裝聾作??!阿姐,你知道五哥為什么跑來求我做紙甲?禁軍新發的盔甲薄的像紙片兒似的!別說刀槍了,怕是隨便一個小娘子拿個錐子都能扎透!這是守衛京畿安全的禁軍啊,穿著這樣的鐵甲,怎么與敵人拼殺?五哥說,也只有他們這些整天在官家身邊晃的近衛的補給才沒人敢偷工減料。下頭的兵士,領到的鐵甲還沒到雨季呢,就銹的不成樣子??伤髦?,卻不能跟官家說,他總不能把幾萬具鐵甲都拿過來給官家看吧?空口無憑,他前腳拿了一兩個薄甲過去,后腳經辦的人就敢拿最好的鐵甲跟官家說他信口開河!官家從來都只想聽他樂意聽的話,這種事兒的結果猜都不用猜?!?/br> 李想說到這里,眼淚也流了下來:“阿姐,這個國家已經爛到骨子里了,從上到下都是這樣。我愛這個國家,我會努力做好我能做的。阿姐,還記得前陣子我說的紙甲么?我已經做出了十個,試驗了的成果,百步外一石的弓穿不透,五哥說已經不比當日淮南州軍造的差了,可以做成品了,可是我想著,還能把里頭的工藝調整下,爭取做到五十步一石弓穿不透,然后再給五哥,他會直接把紙甲呈到官家手上,讓趙二哥也出面說話,為我在工部求個一官半職,如果可能的話,想辦法由我去督辦紙甲的制造。別的不說,好歹下一批換裝的禁軍,能用上可以護的住性命的鎧甲!” “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br> “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br> 李清照靜靜的聽李想說完,捂著臉哭了起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該打你,我知道你沒辦法,我也沒辦法!明知道國家危亡在即,我卻要帶著孩子逃到杭州去……阿弟,就真的沒辦法了?” 李想搖搖頭:“沒辦法,起碼我想不出辦法!我知道的事情,其實是許多人都猜到的,金人不是善于之輩,與他們聯合,一定會引狼入室,這些事兒,朝中真的沒人明白么?不,好多人都明白,這樣的話官家聽到過多少,可他聽進去了么?我所預知的未來,其實是許多人都猜得到的。只不過,他們猜不到,未來會慘到那個地步罷了?!?/br> 作者有話要說:注1:賈奕,這個人若不是因為李師師,大概歷史上根本不會留下他的名字…… “閑步小樓前,見個佳人貌似仙;暗想圣情琿似夢,追歡執手,蘭房恣意,一夜說盟言。滿掬沉檀噴瑞煙,報道早朝歸去晚回鑾,留下鮫綃當宿錢?!?/br> 沒錯兒,這首詞諷刺的是宋徽宗,說的便是他跟李師師的事兒。問題是這玩意是誰寫的呢?一個小官兒,武功員外郎賈奕,他不僅跟周邦彥一樣都喜歡皇帝的相好,而且這貨比周邦彥腦抽啊,喜歡就喜歡唄。他還吃醋,你吃醋就吃醋唄,偷偷吃醋不行么?非要表現一下,于是填了這首……好吧,填詞添的很爽,結果就很不爽了,宋徽宗直接把他給發配海南了,這個人在歷史上的痕跡到此為止,再沒有他的消息了。 ☆、96第九十八章 李想送走李清照,心情還是十分的糟糕,盡管他知道李清照并不是真的責怪他,可是他自己責怪自己,這么的無能這么的懦弱。他在家里呆坐了半晌,沖出門去上了馬,直沖清樂坊而去。 此時時辰還早,清樂坊還沒有到營業時間,處處都安安靜靜的。李想報上名字,被人帶到了李師師的小院兒,進了客廳,只見李三娘倚在在塌上拿這個團扇輕輕搖著:“貴客來了啊……李大官人多久沒到我這里坐了?” 從那天知道了李三娘就是李師師,李想就再沒有來過這里,算起來也有一個多月了。李想覺得理虧,便走到李三娘跟前把扇子接到手上給她扇風,李三娘一臉黑線:“這什么破天氣,要你給我扇風?還嫌不夠涼??!” 李想也黑線了:“不熱你拿什么扇子?” 李三娘道:“誰說扇子只是扇風的?團扇,團扇,美人病來遮面……” 李想道:“你病了么?” 李師師怒道:“滾!” 太白跟子美忍著笑給李想倒了茶,端上了茶果又退了下去,剩下倆人大眼瞪小眼。 李三娘嘆了口氣:“你這個樣子怎么成?不討小娘子喜歡的?!?/br> 李想看了看她,輕聲說:“我不想討小娘子喜歡,我只想你喜歡,卻又不知道怎么才讓你喜歡?!?/br> 李三娘沒有想到李想會忽然冒出這么一句,一下子竟愣住了,好一會兒緩緩搖搖頭:“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你現在還沒娶新婦,有朝一日娶了新婦,再想起今天的話,便跟笑話似的……” “不是笑話?!崩钕胝J認真真的說:“我想娶的是你,所以什么時候想起今天的話,都不是笑話?!?/br> 李三娘道:“說這樣的話,你可知道我是誰?” 李想道:“本來不知道,可那天……我知道了?!?/br> “知道了還想娶我?” “知不知道跟想不想娶你,有什么關系呢?”李想自嘲的一笑:“我一直娶你的,可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后來那天我知道了你就是李師師,回去以后就開始想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