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好久不知道填什么……”

    湯胤擁緊她：“忘就忘了，以后我記著就好，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年，都有不同的意義，好不好？”

    臻霓點點頭，然后抬起頭對他說：“我愛你?！?/br>
    湯胤凝了她片刻，低頭吻住她。

    要說這樣直裸的告白，她幾乎每天都有對他說，電話里，臨睡前，溫存后，而他，僅有一次，就在他們正式同居的第一天。

    他不善表達，更不懂得甜言蜜語，他的愛是無聲而溫柔的。他會默默地為她買各種紀念日的禮物，默默地買回所有連載她漫畫的雜志，試著去了解關于她行業的一切。

    她喜歡吃早安巴黎的蛋糕，他們家的冰箱就從未間斷地擺放著；她說她冬天腳寒，每一次起床雙腳就都是被他捂著；她半夜嘴饞想吃宵夜，他二話不說起床下廚；她每一次熬夜畫稿，他也不睡，默默看書陪伴……

    他把對她的愛放在所有的細節里。

    ……

    看出臻霓很喜歡這里，湯胤直接給酒店付了極高的押金，退房時多退少補，還因此獲贈了該酒店集團的鉆卡會員。

    送別了jiejie和姐夫，兩個人共度了一段完全不考慮明天的二人時光。

    等他們回到鳳城，湯胤也回到了航天院。

    之后兩個月的日升月落，湯胤恢復朝九晚五地上班，而臻霓，一邊畫畫，一邊重拾大學教材，同樣按部就班。

    法院的判決在年底前下來了。

    景深判了無期徒刑，俞然處以三年有期徒刑。至于趙某，考慮到其行為致使一個人自殺，所以用刑罰而非治安管理處罰，處兩年有期徒刑，于其康復出院后即刻服刑。

    三人均不再上訴。

    一年的最后一天是姜莉的生日，她找臻霓和她拍閨蜜寫真，造型換了幾套，從中午拍到日落。

    姜莉明年六月就要畢業，她告訴臻霓，她男友簽了北京的公司，自己畢業后也會陪同到北京發展，這樣一來，兩個人更是見不著面了。

    “還好你讀了這三年的研究生，有幾個姑娘畢業后各奔前程，三年來我只在朋友圈里見過她們?！闭槟拚f。

    姜莉：“是啊，很多人，畢業也就是最后一面了?！?/br>
    “人么，都是越走越孤單的，越是長大，就越要承受?！?/br>
    姜莉握住她的手：“希望朋友圈不會是我和你以后唯一見面的地方?！?/br>
    臻霓笑了：“當然?！?/br>
    湯胤來接臻霓的時候，她們正戴著頭紗、穿小禮服拍攝婚紗照。臻霓走向湯胤，他舉起她最喜歡喝的奶茶遞給她，看著她驚喜地笑起來，插.進吸管喝了一大口。

    “還沒拍完？”

    “最后一套了，一會兒就完?！?/br>
    “慢慢拍，我等著?！?/br>
    她啄了啄他的唇，回到姜莉身邊。

    攝影師幫臻霓調整好頭紗和裙擺，讓化妝師給她補了補妝，繼續拍攝。

    臻霓手捧花束，微垂眼，含羞帶笑，滿眼甜蜜。之后換了姿勢，她張揚起嘴角看向鏡頭，香濃的笑意溢出眼眶……

    湯胤看得入了神。

    她穿戴婚紗的模樣，真好看。只是……他目光落向她左手無名指，那里空落了些。

    春節一過，離他三十一歲的生日就不遠了。

    湯胤注視著臻霓，不自覺淺笑。

    是該結婚了。

    ……

    “好啦，我們走吧！”

    拍攝終于結束，臻霓挽著湯胤的胳膊走下樓。她開心地喝她的奶茶，湯胤拾起她的手，有意無意地去抓她的無名指，用自己的手指勾成一圈。

    “干嘛？”她問。

    “沒事?！睖沸π?，佯裝玩弄她的手。

    “吃什么？”

    “今晚跨年，帶你出去吃飯?！?/br>
    “好誒！”

    湯胤倒車的時候，臻霓在看手機。忽然，湯胤聽到她一聲驚呼，轉頭去看，她已瞪圓了眼。

    “怎么了？”

    臻霓緩了會兒才回答他：“編輯聯系我……說出版社要談我的單行本出版……”

    湯胤也是一怔，才說：“好事啊，哪個作品？”

    “?！?/br>
    “好事，編輯怎么說？”

    臻霓在那邊快速地敲鍵盤打字，已顧不上聽他說了什么。湯胤看到她按捺不住的激動，嘴角一勾，往她最喜歡的餐廳駛去。

    臻霓一晚上都在抱著手機打字，吃飯都顯得心不在焉，湯胤很配合她，沒有多說話打擾，只在她抬頭沖他傻笑時陪她一起笑。

    晚上她開心得睡不著，直到清晨還減不下來興頭，早起給湯胤準備早飯。

    她陪他吃早餐的時候，托著腮問他：“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蠢？”

    他笑了：“不蠢，你最可愛了?！?/br>
    出門前她說：“早點回來，今晚做你愛吃的菜?！?/br>
    湯胤點頭答應?？芍慌陆裢碓绮涣?。

    下班之后，湯胤去了一個地方。戴婭珠寶的門店。經理接見的他，訂做婚戒這樣的貴客，自然是要好好接待。

    湯胤沒有甄選太久，一眼相中了鉆石最大的那枚。報尺寸時，他勾了勾指頭，比劃著在紙上畫出昨天在她手指上悄悄丈量的尺寸。

    回到家，臻霓果然備了一桌好菜，才出電梯他就聞到了香味。

    臻霓的笑意比昨天更深了。她告訴他：“有個公司……怎么說呢，一個經營漫畫家的機構，是國內最好的公司……”

    她還在思忖如何解釋公司性質，湯胤接了她的話：“想簽你？”

    “對！”他看到她雙眼都是亮的。

    他也笑：“在什么地方？”

    “北京?！?/br>
    “那？”

    “他們要我定個時間，到北京去面談?！?/br>
    “好，想什么時候去，我給你訂機票?！?/br>
    臻霓跳過去抱住他：“——胤哥哥！我愛你！”

    湯胤環抱住她，由衷高興地笑了。訂做戒指需要些日子，等她的事定下來，也許正好雙喜臨門，眼下就是春節，過年時再帶她回去見見爸爸。

    他考慮好了一切。

    ……

    出發那天，湯胤送臻霓去機場。

    “北京比鳳城冷，衣服要是不夠暖和，就去買幾件?！迸R別前，他竟變得嘮叨了。

    臻霓站在他面前，半低頭說：“胤哥哥，我有點怕……”

    “別怕，”他捧起她的臉，“我的小仙女最棒了?！?/br>
    她咬咬牙逼回眼淚，“如果我失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