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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過,但當然沒認出來。 老周熱淚盈眶。曾幾何時,這群只會討論作業、游戲以及戀愛的孩子們,現在都圍繞起了股市、融資和結婚生子。更有同學來不了這次聚會的原因是,正值臨產期。 一桌人圍著聊天,此刻發話的,正是那個住在師大家屬院的同學:“我聽我爸說,湯教授前幾天回來了?!?/br> 有人忘了,“湯教授是誰?” 有人提醒,“你不記得了?湯胤他爸?!?/br> “他爸回來了,那有見到湯胤嗎?” “聽說也跟著一起回來了,不知道干什么?!?/br> “不是要回這里工作吧?” “嘖,哪個單位還敢要他???” 總還有腦子跟著年齡一起長了的人,“行了,事情都過去那么多年了,還不給人翻身的機會了?” 前一位發言者嘿嘿笑過。很多時候,人們并不是真的疾惡如仇,而不過是在拿些閑話取樂,卻很少有人能明白,這種閑話,樂了自己,傷了他人。 畢竟,大家都會說,我不過是在背后說說而已。這種惡意雖小,卻根植甚深,無法拔除。湯胤面對的,便是由這樣小小的惡意堆砌起來的整個青碧。 臻霓席間很少發言,別人問什么就答什么,不想聽別人的吹噓,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過得如何。 她得知,上個月因為老周出差,便把日子推到了今天,給辛甜掃墓也就在飯后。 她心里還記掛著湯胤,要她去給辛甜掃墓,真是個笑話。 飯局結束后,臻霓推說有事,獨自離開了宴廳。才下到一樓,身后有人叫住她,臻霓回頭,是剛才同桌的一個男生,當年高考僅次于她的全班第二,她想不起來名字了。 “有事嗎?” 男生把車鑰匙抓在手里,面帶笑意說:“我也有事不去,我們家近,送你?!?/br> 24.Chapter 24 詹琴最終說:“mama也不知道。|” 她的意思是, 當年那樁案子的確另有隱情,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她的反應純粹是震驚,并沒有發現了自己孩子和不良少年廝混的那種震怒。 臻霓抓住了重點,“那爸爸呢?爸爸是不是知道?” 詹琴才搖頭, 外頭客廳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是紀建成回來了。 臻霓沖出門去, 詹琴喊著她的名字追過去。紀建成怔怔地看著來勢洶洶的女兒,她開口便是大喊:“——爸爸, 你是不是知道湯胤當年那件事的真相?” 紀建成一頭霧水, 先看看臻霓,再看看詹琴, 對于女兒突然提起這個“陌生人”感到莫名其妙。 詹琴無可奈何地解釋:“湯胤后來去鳳城工作, 晴晴現在跟他交往?!?/br> 紀建成露出詹琴最初的表情。 紀建成在政府位居要職, 和各局領導多少都有交涉, 他對此事一無所知?絕不可能。但他卻答:“爸爸不知道?!?/br> 臻霓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哀求著:“……爸爸!” “爸爸真的不知道, 只有司法部門和當事人家屬知道,這件事很嚴重, 你大伯守得很嚴……” 這么說, 大伯知道? 臻霓撇開紀建成就要奪門出去,紀建成攔住了她:“晴晴!你干什么去?胡鬧!大伯怎么會隨隨便便告訴你?” 她怎么會不知道, 她只是急得沖昏了頭。大伯是什么身份, 什么情感在他眼中都抵不過剛硬法理。 她換了個問題:“那這次是什么事?為什么湯教授也回來了?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紀建成還是搖頭。臻霓放聲大哭, 詹琴嚇得連忙上前扶住她。 紀建成又開了口:“湯教授和湯胤現在都不在青碧, 前天就已經走了?!?/br> …… 紀臻霓徹夜未眠。她哭得傷心,父母后來不再追問,事情來得突然,他們也需要時間去消化。 臻霓聽到爸爸還是和大伯通了電話。 “……我們也是太震驚了?!?/br> “她現在情緒不好,我們也不敢問什么?!?/br> “……我知道,大哥辛苦了?!?/br> 還聽到詹琴問紀建成:“你到底是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br> “大哥還是不說?”然后沒了下文。 她躲在被子里給湯胤打了很多很多個電話,一邊哭一邊打,聽完一遍嘟嘟聲,接著再聽一遍。 終于,在凌晨三點的時候,嘟聲戛然中止,聽筒驀然傳回了低沉的男音:“……喂?!?/br> 臻霓猛地坐起身,幾乎要吼出來:“——湯胤!” 湯胤沒有很快再開口,她安靜地等著他,然后聽見他說:“你哭了?” 臻霓止住抽泣,抹了把鼻子,“沒有?!?/br> “……對不起,我這幾天……”他沒有說下去。 “湯胤,湯胤……”臻霓實在忍不住,又開始哭,“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他心都快碎了,“我沒有不理你,寶貝,對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哭得更洶涌了。她問他:“你是不是不在青碧了?” “嗯?!?/br> “去哪里?” “……家里出喪,把骨灰送回老家來?!?/br> 臻霓瞪大眼睛。送?那就是從青碧送回老家,湯教授夫妻都不是青碧本地人,除了近親之外,還能有什么人值得他費心費力地來回奔波? 為了確認,臻霓還是問:“……不是你爸爸吧?” “不是?!?/br> “那……” 電話里沉默了很久很久,安靜得仿佛早已斷了通話。 就在臻霓決定轉移話題的時候,湯胤終于開了口:“——我哥?!?/br> 臻霓愣住。他他他……還有哥哥? “你有哥哥?” 他仍停頓了許久,“嗯?!?/br> 臻霓有些糊涂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她問:“他出什么事了?” 湯胤斟酌良久,最終說:“我這幾天有很多事要做,還要給母親上墳,你在青碧等我,我處理完事情就回去?!?/br> 臻霓極委屈地問:“什么時候?” “最快后天?!?/br> 她最后提了一個要求:“每天一個電話,可以嗎?” 湯胤努力地笑了笑,算是哄她,“好?!?/br> …… 第二天臻霓的心情明顯轉好,主動早起給父母準備了早飯。紀建成上班之前給她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