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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鳳曲嗎! “絕了!”等李老把兩觥杯倒完,顏沉忍不住大贊一聲。 “世間哪里有鳳凰,不過是鳳尾模樣的祥云。但這壇只縮釀了九日的鳳樓,比那九年的不知滋味好到哪里去。怎么想也是一樁奇事?!?/br> 顏沉端起青玉鳳凰觥杯,與李老的輕輕一碰,婉轉的鳳鳴又響了起來。 “真教人不舍得喝?!鳖伋列Φ?。 李老卻不以為然,舉杯就是一大口,然后娓娓說道:“我每年都去華山討酒,這次終于被我買到真正的鳳樓,心中總算滿足,此后恐怕不會再去了?!?/br> 顏沉品了一小口,美酒冰涼,醇香馥郁,呼吸間通遍全身,教人醍醐灌頂。 “后生有一話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李老點頭,他那杯已經喝完,這會兒正托壇倒酒,甫才聽到的清越仙音又響了起來。 “李老去華山不是為討酒喝,而是為弄玉與蕭史的恩愛佳話?!鳖伋劣贸领o的聲音說道。 李老名無表情,不知聽沒聽到,但是沒關系,顏沉握著觥杯繼續說道:“李老寄情于酒,討到真正的鳳樓之后,李老心中的那段佳話才算完滿?!?/br> “弄玉與蕭史本就是完滿的眷侶?!崩罾闲χ催^來。 “弄玉為穆公之女,金枝玉葉人上之人,蕭史為神,不食火食無病無災,這二人為情都費了些波折,更別說普天之下的萬萬凡人了?!鳖伋霖W哉f道。 “我怎沒看出他們結為眷侶有費波折?” 顏沉放下觥杯,“只要選擇了情,必定會遭遇波折,不過是早晚和人前人后的問題罷了?!?/br> “你年輕輕輕就對情如何悲觀?” “恰恰相反!我現在斗志高昂,發誓要打敗波折?!?/br> “為了那個叫林瑯的姑娘?” 顏沉微微吃驚,“李老怎知道林瑯?” “你昏迷中不止一次喊過這個名字?!?/br> 顏沉面色一紅,承認道:“對,就是她。她如今身在楚地,我要去找她?!?/br> “你此番回鞏,就是功成名就,姬班許你的相位已是囊中之物。若你棄鞏去楚,之前的努力就白白化作泡影了?!崩罾蟿竦?。 “我的努力并不是為了功名成就?!鳖伋撩偷囟俗?,問道:“穩坐功名之巔指點江山,與情投意合之人天長地久,這兩者李老如何選?” 李老眉頭一動,漸漸看向前方,洛陽王城又近了許多,思緒瞬間回溯,早就封塵起來的情感紛紛破土而出,探手撫去,柔軟的根莖竟然還是鮮活的。 “若是你,會如何選呢?”李老反問,不是刁難,是陷入舊時困境的迷茫。 顏沉早就胸有成竹,拱手拜道:“李老一直是我輩仰慕之人,可惜這個簡單的題目,李老當年居然選錯了?!?/br> 李襲城怔了怔,突然大笑起來,一邊搖頭一邊說:“你選的這條路,是會遭世人唾棄的。而且也會后悔!” “拜林瑯所賜,我早就不在乎世人眼光了。至于后悔,后生覺得李老正在為自己選錯而后悔呢?!?/br> 離洛陽還有一里遠時,顏沉下了船。他目送李襲城順流離去,轉頭望向擋在天幕之前的王城,長舒一口氣,一身輕快地朝那邊走去。 還沒到城門,就遇見了迎迓自己的隊伍,把官道堵得嚴嚴實實。兩邊圍著自發跟來的庶眾,等看到顏沉走來后全部噤聲,眼里全是仰慕。甘茹,劉微,吉紫,左沁激動得驅車前來,顏沉站住腳,笑著等他們來接。 眾人擁著顏沉涌入王宮,姬節也早早得到消息,一直等候在朝堂。姬節為國為民對顏沉心懷感覺,但表面不好顯露,待仔細詢問顏沉死里逃生的經歷,盛情邀請他在宮中住下,大排筵席數日,犒勞他救周之功,最后賞賜金銀重器,派金路鉤樊九纓馬車送東周五臣回鞏。 東周公姬班率領群臣出城五里迎接,與顏沉手拉手一路回到宮城。之后的事與洛陽宮城無異,只是姬班不光高興還很自豪,并且把高興和自豪表現得淋漓盡致。 歡飲幾日幾夜之后,姬班終于準許顏沉出宮歸宅。趙遷自愿為顏沉御車,歸宅途中嘴巴一直沒閑著。 “顏兄,相位你是十拿九穩了!”趙遷欣喜說。 顏沉質疑道:“趙兄別唬我,這幾日在宮中,大王雖然夸贊我不少,但對相位一事只字未提?!?/br> 趙遷一下子露出難色,裝模作樣地把左右看了看,小聲說道:“我在寡君面前舉薦過顏兄無數回,本來此事就要成了,可今天寡君突然猶豫起來?!?/br> “怎就猶豫了呢?” “這……”趙遷眼睛轉了轉,不確定道,“我聽聞昨日晌午,宮中迎來了一個貴客。此人在寡君聘來顏兄之前,在寡君心中一直是相國的不二人選??墒遣徽摴丫烧l去請,贈多少財寶,說多少好話都未能請出山。誰知昨日此人親自來了!” “怪不得我看大王容光煥發,原來是喜中有喜?!鳖伋撩掳吐杂兴嫉?。 趙遷見此情狀,立刻說道:“我還會力薦顏兄的,相位一事,我就看好顏兄你!” 顏沉對他表示感激,可轉而說道:“大王左右不定,只怕是向著那人多些。我做謀士不過一年,輩分資格太淺,這次是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偶爾立的大功。所以我看不如不爭,待大王自己決定豈不更好?免得旁人說我顏沉是邀功諉過之人?!?/br> 趙遷聽罷還是猶豫,顏沉趁此繼續勸道:“此人絕對德高望重,非等閑之輩,趙兄為我與他爭相位,若到時候相位歸他所得,趙兄在朝中地位就岌岌可危了?!?/br> 趙遷打了個寒噤,但還是不愿輕易放棄。 “朝中替顏兄說話的人一日比一日多?!?/br> 顏沉湊過來,一手搭上趙遷的手腕,和氣說道:“趙兄,爭相位對我們來講一定不是好事。但不爭相位對我來講一定不是壞事?!?/br> 終于到達宅院,顏沉請趙遷家中坐,可趙遷猶豫了一下后拒絕了。 顏沉轉身走進院門,抬頭就看到寄生邊哭邊跑過來,一頭扎進懷里哭得稀里嘩啦。 顏沉大聲笑話寄生,對他又是摸頭又是擰耳朵,可笑著笑著自己眼里也含了淚。他把寄生連拖帶拽地拉進屋里,哄了好久才讓他冷靜下來。 “少主,真的是你嗎?”寄生抓著顏沉的手不放,哭腫的眼睛緊緊注在他臉上。 “你剛才都抱那么久了,我是人是鬼還不清楚?”顏沉使勁捏了把寄生的臉蛋。 寄生登時放下心來,手舞足蹈地說:“我就知道少主死不了!不管那些混蛋怎么說,我就知道少主會活著回來!” 見到久違的親人顏沉也十分開心,但此刻有更值得開心的事情要做。他找寄生要了杯茶,一飲而盡之后重重擱到桌上,宣布道: “寄生,收拾行李。我們去楚國把林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