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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沉,殺氣如風般蕩開,唰一聲拔劍出鞘,做好了搏命的準備。 可是熊悅不想惹出大亂子,好聲勸道:“顏兄,五對一,你贏不了?!?/br> 顏沉還是不屑與他說話,只將嘴角微微一翹,冷哼一聲。 熊悅也冷冷一笑,說:“顏兄,我的意思是你死了誰來保護林瑯?畢竟這里只有你關心她的死活?!?/br> “那你為何要帶她走?!?/br> 顏沉終于跟熊悅說話了,聲音沒有熱度,只有比死亡還冷的氣息。 “是我要熊悅帶我走的!”林瑯突然大聲說,“是我幫熊悅把你拐到東周的,條件就是要他帶我走?!?/br> “住口!”顏沉聽不下去了,對林瑯吼道。 “顏沉,你放我下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绷脂樠肭蟮?。 “等回去以后,我會讓你好好解釋的?!?/br> 這時,驛館里的一些客人和雜役被sao亂吸引了過來。熊悅不想再胡鬧下去,皺眉尋思對策,忽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玉姐。 “顏沉,你信不過我,可信得過你自己的人?你把林瑯交給玉姐,我就馬上讓他們退下。你我之間的事,不要別人摻和?!?/br> 顏沉這才發現玉姐也在,把熊悅的話稍稍一想,譏諷道:“交給玉姐不是更好搶了?” “顏兄,我以楚公子的名譽保證絕對不對她們出手。如果你還是懷疑,我先就讓他們退下?!?/br> 熊悅舉手一揮,五名兵士立刻領命,離開院子時還把看熱鬧的人們一同趕走,晃眼間,院子里只剩下他們四人。 玉姐走了過來,顏沉信任她,終于肯把林瑯放下。玉姐立刻扶著難受起來的林瑯退到一邊。 林瑯額間布滿了細汗,喘息幾聲,堅定地說:“顏沉,我不會跟你回去的?!?/br> “你說什么!”顏沉又被激怒了,邁開腿大步走去! 熊悅趁機沖上來,用力拽住顏沉的手臂,移步擋在他前面,笑著說:“說好不對女人動手的?!?/br> 顏沉眼里又沒了熊悅,沖著林瑯大聲質問:“你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吼完腦中忽然精光一閃,恍然大悟了—— “是不是沒有帶你回大梁!” 終于找到原因了!顏沉的聲音突然變得懇切,連聲求道:“我這就帶你回去,今晚就走!馬車就在外面,我今晚就帶你回大梁!” 林瑯悲憫地看著這樣的顏沉,緩聲說:“一輛馬車回大梁沒有用。我不是回大梁探親,我要回大梁報仇?!?/br> “報仇?” 顏沉愣怔住,瞬間想起林瑯這一路上所有的報仇行徑??墒乾F在又聽到了這兩個字,他還是感到無比震驚。 “對?!?/br> 林瑯昂起頭顱,神情突然變得冷漠,一種凡人不該有的孤高傲慢,從腳底迅速蔓延到發梢。 “顏沉?!彼曇粢沧兞?,像王者一樣無情,“我是魏先王姬宛和先王夫人夏姬的女兒,翠姬。也就是那個從屠殺中逃出的公女?!?/br> 林瑯看著顏沉逐漸變色的臉龐,心中的柔軟也慢慢變得冷硬。 “一輛馬車回大梁沒用,我要的是成千上萬輛戰車!沖入大梁,取姬遲的項上首級!” 忽然,一道沉重悠長的號角聲從天上落下! 恐慌緊接著在空氣中蔓延開來,夜空下傳來人們的呼喊,一聲比一聲凄厲,一聲比一聲絕望—— “楚軍臨城!” 第58章 向前 新城雖在韓國境內, 但離周國很近,跟大河那邊的曲陽一樣,受周室的影響頗深。 新城離楚方城近百公里, 還要跨過伊水和汝水兩道河流。所以, 當楚軍的號角在新城外響起時,沒人相信是真的。 守城軍站在瞭望塔上, 望見伊水對岸快速移來一片黑影,比夜色還要沉, 數百根燃燒的火把在其上跳動。黑影甚至帶來一股玄色腥風, 不斷沖刷著新城圍墻和守城軍士的臉龐。 新城守軍沒見過此種陣勢, 驚恐之余扯起嗓子連喊數聲“楚軍臨城”,可是只驚動了醒著的人們。 之后警鐘終于敲起,城中百姓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 披上衣服慌張跑到外面,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擠。 然而楚軍只來了八十乘戰車,除臨河的一排緊湊威武以外,后面的松松散散。其實這八十乘戰車是來迎接熊悅的, 沒有嚇唬新城軍民的意思,——或許有點這個意思,不然為何要吹起號角, 還點燃那么多火把呢? 楚軍戰車區區八十乘,因憑空而降,來去無蹤,被層層上報, 口耳相傳,最后驚動了四面的諸侯國。 遠在新鄭的韓君姬蕩,深感楚軍此舉太過失禮。但轉念一想,他與楚聯手的消息也因此坐實了。西陲的秦王嬴策就是這樣想的,盡管仍有幾分懷疑,但對韓國的政策要比之前謹慎小心。 反應最大的要數洛邑和鞏城的二位周君。東周公姬班得知此事后,直接嚇得面如土色,以為楚王真派遣大軍來為不放熊悅討個說法。 “熊悅呢!走了嗎!”姬班問話時像吼,全身都是抖的。 “回大王,已被楚軍接走?!?/br> “現在到哪里了!” “已經渡過汝水,再過兩日就可到達楚方城?!?/br> 姬班還是放心不下,在丹墀上來回踱步。突然他眼鋒掃來,瞪著下面的卿大夫們厲聲問道:“顏沉呢,怎還不見他回來!” “回大王,顏沉現在伊闕,不出兩日即可回城?!?/br> 顏沉在伊闕的驛館里昏睡了一個晝夜,反復夢見林瑯離去的背影,夢見她越走越遠,卻越來越清晰,最后停在遙不可及的天邊,發梢飄動,裙角翻卷,栩栩如生,殘忍地提醒他—— 你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顏沉睡醒了,等走出屋門后,甘茹和吉紫沒從他身上看出絲毫異樣。 二人剛才想了很多問候的言辭,可總也找不到應景的,等到顏沉終于出來,只能走上前語氣沉重地喊聲“顏大人”。 顏沉對他們點點頭,說:“該回鞏城了,我們耽擱得太久?!?/br> “只要大人休息好了,我們就能出發?!奔险f。 “那就現在出發吧?!鳖伋撂ь^看了看天空,萬里無云,近日應該都不會落雨。 “大人?!备嗜阃蝗徽f道,“在大人休息的時候,有個人來找過大人?!?/br> “誰?”顏沉淡淡一問,波瀾不驚。如今誰找來他都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對全天下的人失去了興趣。 “此人名叫顏騁,自稱是大人的仲兄?!?/br> 伊水樓二層的一側,有兩排隱秘的閣間,俱用雕花沉香木屏風隔開,門前垂掛一幅深色兩層帷幔,風吹不動,光透不出,若有人在外面把帷幔撩起一點,橫木就會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顏沉和顏騁就約在了這里見面。 顏騁比顏沉年長一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