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敏挪到她身邊,躊躇良久,輕嘆口氣,只把手放在她的肩頭,安撫地拍著,就象他平日安慰沮喪的下屬。 “警方還在找那兩人對吧?”他勉強組織著措辭,自己都能感覺到語言的無力,“他們現在最想的,是活著逃脫追捕,不見得有傷人的心思。你安下心,再等幾天,說不定就有消息?!?/br> 這一次譚斌卻很快平靜,抬手抹去眼淚,“對不起,我失態了?!?/br> 程睿敏慢慢退回原處,“明早去雍和宮上柱香許個愿吧,都說雍和宮的香火是最靈的?!?/br> 譚斌一怔,“我不信佛?!?/br> “看得出來?!背填C魷睾偷卣f,“我也不信。但是那個地方,也許能讓你感覺到平靜和希望。而奇跡,只有你真正相信的時候,它才會出現?!?/br> 譚斌低下頭不說話,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痕。 外面冰雹的聲音漸漸止了,只剩下單調的雨聲,似瓢潑,不見絲毫雨停的跡象。 客廳電話此時驟響,程睿敏說聲“對不起”,走到書房接聽。 笑聲一傳出來,便知道是嚴謹。 “喂,上手了沒有?我沒攪黃你的好事吧?” 程睿敏異常惱火:“你把人巴巴地騙來,這么大雨怎么辦?你滾過來,把人送回去?!?/br> 此處是別墅集中的地方,很少有空出租車經過,天氣不好的時候更加困難。 嚴謹笑得直喘氣,“程小幺,這是多好的借口啊,老天都在給你創造機會,你再矯情,當心天打雷劈?!?/br> “少廢話,趕緊開車過來?!?/br> “老子沒那閑功夫?!眹乐斠蛔肿终f完,撲嗒一聲掛了電話。 程睿敏氣得說不出話,站在窗前猶豫很久。 他回到客廳,發現譚斌站在樓梯過道處,正仰臉注視著墻上的照片。 樓梯下的空間長約六米,十幾平米的墻壁上,掛滿了相框。 那些鏡框是程睿敏從世界各地搜尋來的收藏,各種材質都有。 其中一部分黑白照片,顏色已經發黃,顯然經過了不少年頭。 譚斌看到戴著紅領巾的少年程睿敏,一位五六十歲的清瘦老人摟著他的肩膀,身后是S大著名的標志。 更早一些的,一看就知道是母子兩人,眉眼的神韻頗為相似,那女子脂粉不施,身上的裝束是八十年代初的服飾,但五官秀麗,笑容溫柔,竟是難得的天然美女。 一路看下來,譚斌隱約覺得少點什么,卻又想不起為什么。 此刻讓她目光定格的,是一幅彩色照片。 三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并肩勾腿坐在石欄上,對著鏡頭笑得青春燦爛。 第42章 此刻讓她目光定格的,是一幅彩色照片。 三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并肩勾腿坐在石欄上,對著鏡頭笑得青春燦爛。 雖然年少青澀,但容貌與今日相比,似乎并無太大變化,一眼就能認出。 照片中的嚴謹咧著嘴毫無顧忌地大笑,程睿敏則笑得收斂,頭頂卻直直豎著兩根手指,乍一看象蝸牛的觸角。而手指的主人,一臉無辜地看向前方,笑容純真清澈。 他的形容在三兄弟中最為出色,五官輪廓分明,譚斌不由湊近多看了兩眼。 程睿敏靜靜地站在書房門外,她看照片,他看她背影,兩個人都沒有動。 客廳內一時間沒有別的聲音,四周只余雨聲不停。氣溫在雨后驟然下降,近燈光處似凝起一層霧氣。 直到譚斌轉身,發現程睿敏就站在身后,頓時嚇了一跳。 “對不起?!彼⒖痰狼?,“一時好奇?!?/br> 程睿敏的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落在墻壁上,然后他笑一笑,“沒關系,掛在這兒就是給人看的?!?/br> 譚斌問:“三劍客?” “對。高考完拍的,挺傻的是吧?” 譚斌抿緊嘴唇沒有出聲,分明是有點默認的意思。 程睿敏走過來,伸出手指在鏡框玻璃上抹了一下。指尖一層薄薄的灰塵,象已經塵封的往事。 “轉眼就十幾年了,做夢一樣?!彼f。 “都一樣?!弊T斌微笑,“我現在還常做夢,發下來一堆卷子,旁人刷刷地答題,我卻一個字都看不懂,夢里一身一身出冷汗,醒過來按著心口慶幸,說幸虧是夢,這時才能想起,已經過去十年了?!?/br> 程睿敏看她一眼,失笑。 “這幾年和考試有關的夢少多了,又換了花樣,不停地丟合同,各種各樣的原因……” 譚斌知道自己話多,可是只有不停嘴地說話,才能勉強壓下心口的鈍痛。 “你太緊張了,對自己要求太高?!?/br> “你說的對,以前Tony批評過,我對人對己都太苛刻,凡事強求十全十美,連累得周圍人都陪著我緊張?!?/br> 這些人里自然也包括沈培。 不一樣的是,沈培從不抱怨。之前以為他天性溫厚,但把前塵舊事一一過目,譚斌發覺,不過是他有足夠的耐心容忍她。 程睿敏卻保持沉默,望著她出神。 一天之內她似已憔悴落形,濃密的長發胡亂夾在腦后,碎發濺落,紛披在額角頸后。原本標致的面孔,因為沒有上妝,臉頰嘴唇都缺乏血色。 他終于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鬢角,語氣非常非常地溫柔,“這沒什么,不要總是苛責自己?!?/br> 譚斌受驚一樣抬起眼睛。 兩個人站得如此接近,可以看到對方瞳孔中小小的自己,但又似隔著一線天。她不敢動,也不能動,整個人如被點了xue道。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忽然醒悟,踉蹌后退,語無倫次,“我……太晚了……對不起……我該回家了?!?/br> 程睿敏也退后,身體靠在樓梯上,象剛打完一場仗,累得幾乎說不出話。他看向露臺,大雨還在不停地下。 “我想……”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你回不去了?!?/br> 譚斌象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象是沒有完全明白,所有的矛盾掙扎都清清楚楚暴露在臉上。 看著她略帶凄惶的神色,程睿敏的心口疼而苦澀,但能見到她片刻的掙扎痛苦,到底還是值得的。 譚斌最終鎮靜下來,“明天還要上班,我真的要回去?!?/br> 程睿敏無奈,“這附近方圓三公里,不會有一輛空出租車,你怎么個回法兒?” 譚斌沒有回答,而是繞過他走到沙發處,從背包里取出一個印有“同仁堂”標志的塑料袋。 “明天開始,每天一丸,黃酒化開,敷在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