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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罕見地臉紅。 譚斌也就不忍再說什么,自己開門坐進車里。 副座上放著一大束香水百合,她拾起來,“我的?” 程睿敏點頭,笑意盎然,“生日快樂!” 譚斌有霎那的失神,這是第一次在自然光線下見到他的笑容,溫和澄凈如二月春風。 她輕輕呼氣,讓自己從屏息中慢慢松懈下來。 “系上安全帶?!背填C舻吐曁嵝?。 要離得這么近,譚斌才能聽出他聲音里掩不住的沙啞疲憊,她不安地側頭看看他。 他的形象還是一貫的清雅妥貼,神色略見疲倦,可是眼神靈動,依然是她從前熟悉的神采。 譚斌放下心來,低頭扣上安全帶。 帶子長度有點緊,她扭過身子盡力調整。 “松手,我幫你?!彼┥磉^來,離她極近。 他的身上有沐浴液清薄的香氣,微涼的指尖偶爾觸到她裸露的肌膚。譚斌忽然覺得不自在,略仰仰身,“我自己來吧?!?/br> 程睿敏笑笑:“好了,我們出發?!狈路饹]有留意到她的局促。 譚斌把視線移到窗外。 周末的街道不復平日的窄仄,雖然已是八月底,午后四點左右的陽光依然熾烈,白花花地照在柏油馬路上,整個路面表層浮動,象是籠罩著一層水霧。 車內卻溫度清涼,封閉的空間里滿是百合馥郁的清香,音響開得很低,LeannRimes和Roing的聲音似在絮絮低語:你載著我的歲月沉浮如河水,無論走過多遠我們的過去依然讓我新奇…… 程睿敏開車時仍舊習慣性地沉默。車子輕快地拐上東四環,一路向南。 一直向南。 第30章 車過十里河,譚斌終于察覺不對,“再往南就出北京了?!?/br> 程睿敏說:“沒錯,咱們奔著京津塘高速去的?!?/br> “京津塘?”譚斌下巴幾乎落地:“我們去天津?” “差一點兒,塘沽?!?/br> 譚斌挑起眉毛看著他。 程睿敏解釋,“今天是休漁期結束的第一天,一會兒上了高速你就知道了,全是北京的牌子,都是往塘沽方向去的?!?/br> 譚斌喃喃:“真奢侈?!?/br> 為吃頓飯來回往返三百多公里,她實在無法理解這種熱情。 看她把眉毛眼睛鼻子全皺在一處,以表示完全的不以為然,程睿敏忍不住笑:“后座有松餅和咖啡,扛不住了你就先墊一墊?!?/br> 譚斌不餓,可是聽到咖啡兩字就有點忍不住,探過身取在手中。 紙杯上是熟悉的Logo,味道也是熟悉的,星巴克家的焦糖瑪其朵。 香濃豐盈的醇厚,讓她記起初夏的某個上午,陽光燦爛滿城新綠,她也是這樣手持一杯咖啡,躊躇滿志地走在北京的街頭。 一轉眼流光飛逝,北京著名的秋天即將來臨。 這個夏天有足夠的理由讓譚斌記憶深刻。以往的歲月里,沒有一個夏天,令她把物是人非四個字,理解得刻骨銘心。 她喝口咖啡,立定心思隨遇而安。 上了京津高速,兩個方向的車流果然明顯不均,往南去的,清一色全是京字打頭的牌照,高中低檔,各色車型應有盡有。 譚斌嘆為觀止,擔心地問:“會不會塞車?” 程睿敏搖頭,“高峰是上午,第一撥嘗鮮的已經過去了?!?/br> “這是在雍和宮搶燒頭香嗎?還是吃了第一只螃蟹有獎杯頒發?”她依然不能理解。 程睿敏側頭,雖然墨鏡遮著大半張臉,但看得出他在笑,為她那點小小的執著。 “人有追求總是好的吧?!彼卮?。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艘港口停泊的舊海輪。此時太陽尚未完全落山,艙頂的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 不出意料,特意來趕場的食客很多,大廳包間座無虛席,一片熙熙攘攘。 譚斌站在門口溜了幾眼,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這里的服務生,竟沒有一個女性,清一色白衣黑褲的男生班。 就連門口舷梯處的迎賓,都是幾個西服筆挺的英俊小伙兒。 程睿敏報出姓名,那長得酷似潘瑋珀的男孩子客氣回應:“程先生您請,老板一直在等您?!?/br> 腳下的舷梯皆為簇新的不銹鋼,亮得能映出清晰的人影。一階階通往不同的艙層,盡頭處是頂艙的甲板。 程睿敏回頭照應:“當心腳底下打滑?!?/br> 譚斌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程小幺?!鳖^頂驀然炸響一個渾厚的聲音,居然壓住了周圍的喧囂。 譚斌抬起眼睛,只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吊兒郎當地斜靠在欄桿上,一式的白襯衣,下擺一半落在長褲外面,袖子一直卷到肘部。 背著光她還沒有看清五官,那人已經一陣風似的卷下來,一把抱住程睿敏。 譚斌吃驚,禁不住后退兩步。 那人大力拍打程睿敏的后背,連聲說:“我說程小幺,你丫見天的忙什么呢?人影兒都瞧不見,二子他媽一直惦記你,想得淌眼抹淚兒的?!?/br> 當著譚斌的面,程睿敏明顯有點尷尬,低聲說:“我有朋友在,你給我留點兒面子?!?/br> 那人便抬起頭看向譚斌。一般的三十多歲,五官不見特別出色,就是傳統的鼻直口方,眼睛雖不大,卻精光閃爍,自有一股逼人的氣勢。 譚斌朝他微笑。 他這才放開程睿敏,上下打量幾眼,“cao,人模狗樣的,哎,我說,你丫怎么越長越回去,年紀都長到哪兒去了?” 譚斌拼命咬緊下唇,把臉轉到一邊。 程睿敏無奈地動動嘴角,把車鑰匙遞給他,“后備箱里給你帶了幾瓶酒,記得給我留一瓶?!?/br> 那人頓時眉開眼笑,“成啊,還惦記著兄弟,哥幾個沒白疼你一場?!彼T斌,“meimei來一趟不容易,想吃什么告訴哥哥,千萬甭見外??!” “行行行,我們有什么吃什么,你忙你的去吧?!背填C敉崎_他,就手拉過譚斌,“來,我們到艙頂等著,透透氣?!?/br> 譚斌沒有反對,回頭沖那人笑笑,跟著程睿敏爬上頂艙的甲板。 沒想到甲板上另有天地。 窄窄的地方只夠放置一對藤椅和小桌,卻三面臨水,視野開闊,藍白兩色的桌布在晚風中獵獵作響。 程睿敏指點著遠處密麻麻的一片船桅,“那些就是靠港的漁輪,北京市場的渤海海鮮,很多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