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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一樣?!毖嫡f,“那不一樣,小昭。你的畫里有一種冷漠的熱情,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能畫這樣的畫?!?/br> 楊昭隨手翻了一頁書,說:“你也沒有問過我?!?/br> “我問你,你就會說么?!?/br> 楊昭的目光落在書上,又好像沒有在書上,她平淡地說:“什么問題,你總要問問才知道?!?/br> “那我問你……” 楊昭一愣,薛淼已經走到他身邊,他伸出的一只手,輕輕地蓋在楊昭的書本上。她看著那只大手上的紋路,清晰而干凈。 薛淼俯下身,楊昭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問你……”薛淼在她耳邊輕聲說,“畫里的那個男人,哪去了?!?/br> 楊昭在某個時間的節點上,迷失了。 薛淼的問話,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從某個下著瓢潑大雨的雨夜、從某個狹窄的洗手間、從某個能照進夕陽的小臥室、從某個閃著刺眼白光的大排檔、從某個黑暗潮濕卻能看見佛塔的山間小屋…… 楊昭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地回答。 “薛淼你瘋了,這畫里沒有人?!?/br> 薛淼沒有說話,楊昭知道,他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薛淼看透了她。 他很聰明,又充滿了對藝術的感覺。 楊昭扣上書,站起身,來到窗邊。 外面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初雪,雪不大,但是下了足足兩天。 這座城市的冬天,是徹徹底底的。 在下雪的時候,天地都是灰白色的,那是一種不能形容的蒼茫和空曠。 薛淼看著楊昭,那個女人在窗前的剪影,顯得冷漠又脆弱,灰白的雪似乎泛著淡淡的光,讓她的身影微微柔和了一些。 她是一個矛盾的個體,薛淼想,可她依舊如此獨立而完整。 薛淼走到她身后,輕輕抱住了她。 “現在,可以說說我了么?!闭驹诖皯暨?,他們都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氣,薛淼的側臉貼在楊昭的發絲上,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小昭,我也很難過?!碧斓匾黄澎o,薛淼磁性的聲音在楊昭的耳旁響起,“就算我不在意,你也不能太欺負我……” 楊昭看著外面冰冷的雪,臉上的神情清清淡淡。 在那片安靜的雪里,楊昭似乎又聽見了陳銘生那有些低啞,又有些忍耐的聲音。 他說楊昭,我想娶你。 第53章 陳銘生趕了當天最后一班飛機,近五個小時的飛行時間,落地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一點了。 陳銘生的腦中混亂一片。 他一邊告訴自己這樣做不對,他幾乎能預想到老徐知道了他這么干的時候會如何的暴跳如雷,可他忍不住。 下了飛機之后,從機場出來,外面的冷風夾著細小的雪花,瞬間撲面而來。陳銘生低著頭,等這陣強風過去。 再次抬起頭時,他才意識到,這里已經這么冷了。他來的時候一心只想著楊昭,沒有考慮太多其他,更別說穿戴的衣物,他現在穿的還是在昆明的那一套初秋衣服,襯衫,薄薄的夾克,還有一條棉料長褲。 深夜,氣溫格外的低。 陳銘生喘著氣,看見隨著他的呼吸而吐出的白色霧氣。冰冷的天氣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讓他的頭腦冷靜了一些。 外面的風太大,陳銘生很快攔了一輛出租車。這個點來機場的出租基本都是蹲點的,不打計價器,直接按地點要價。 陳銘生自己也是開出租的,他知道司機要的價錢遠遠高于應該花的價錢,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報了目的地。 車開了,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 陳銘生拿出手機,他在昆明機場充了小半管電,現在開機,里面沒有未接來電和短信。 陳銘生深深地呼吸,靠在車座椅上,看著窗外。 昏黃的路燈下,能看見雪花的飄落。隨著風,顯出角度奇怪的軌道。 陳銘生面色寧靜地看著外面,腦中思索了片刻,終于把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電話隨即而來。 老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 “你在想什么?!你告訴我到底在想什么???現在是你這么胡鬧的時候嗎——?你怎么能這么沖動???” “老徐……” “你給我馬上回來——!” 陳銘生看著窗外,說:“我已經到了,今天已經沒有飛機了?!?/br> 老徐靜了一下,然后又是大罵,“我真他媽想捶死你! 陳銘生說:“我明天就回去?!?/br>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低沉,也太過壓抑,老徐終于是不再罵他了。 “那邊有沒有跟你聯系?!?/br> 陳銘生說:“還沒有,我現在還一個人住在翠湖,晚上一般沒要人打擾我?!闭f完,他又說:“我明天就回去?!?/br> 老徐思索片刻,說:“如果明天有人給你打電話,你就說你要去白薇薇那里,正在給她挑選禮物?!?/br> 陳銘生說:“好?!?/br> “具體的你要先構思一下,把細節都給我想清楚?!?/br> 陳銘生:“……好?!?/br> 沉默。 電話里,老徐也沒有說話,兩個人聽著對方的呼吸聲,足足半分鐘。 過了一會,老徐低聲說:“銘生,你是不是太想你女朋友了?!?/br> 陳銘生不由自主地握緊電話,咬著牙,硬是沒有出聲。 老徐知道陳銘生的脾氣,也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戳他心窩子的事,他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沖動的事情的。 老徐說:“我答應你,等這次事情過去,你就回去娶老婆?!?/br> 陳銘生低聲,“嗯?!?/br> 他的這聲嗯了,更多的,是對老徐這番話的承認。因為他知道,老徐是真心對他的。 老徐說:“很快了?!?/br> 陳銘生看著外面飄落的雪花,怔忪道:“快……哪有什么快慢?!?/br> 也許這樣的夜晚,很容易勾起人的回憶。陳銘生淡淡地說:“老徐,你還要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