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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的某些記憶又回來了,在風雨橋上,她摸著他的背,他渾身上下光滑一片,就像侗寨的山水,細膩又溫柔。 成蕓心里有點沉,她看著他,把話挑明了。 “阿南,我給你的東西你看到了么?!?/br> 周東南點了一下頭,低聲說:“看到了?!?/br> “那——” “成蕓?!敝軚|南打斷了她,他黑漆漆的眼睛在濃密筆直的眉峰下面,看著安靜又平和?!拔腋苫罡闪晳T了?!?/br> “勞累命是吧?” 周東南又親了一下成蕓,從床上下去。 “家里還有吃的么?”他一邊說一邊往廚房走。 成蕓在床上喊了句,“柜子里有一箱八寶粥?!?/br> 周東南一連喝了兩碗八寶粥,才穿上羽絨服離開。 成蕓在門口送他,周東南說:“你睡一會吧,太累了?!?/br> “你怎么不睡?” “嗯……算了,你不想睡就不睡吧,我走了?!敝軚|南站在門口,又補充了一句,“下次我再來找你?!?/br> 成蕓關上門,聽見電梯到達的叮咚聲。 周東南出門的時候是早上五點,今天又是北京常見的陰霾天氣,五點鐘了,天還黑著,只有隱約的一點朦朧光亮。 街上安安靜靜。 周東南從暖和的房間出來,被冷風一吹,把領子又拉起來一點。他找到自己的摩托車,騎上離開。 北京交通管得嚴,就算是凌晨,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騎到主干道上去,周東南拐了一處小路往家走。 道路空曠。 在菜市場和周東南居住的小區中間,有一條沒有街燈的暗巷,周東南的破摩托燈也不太管用了,他盡可能地在巷子里騎得慢一點。 就在快到要小區門口的時候,周東南忽然感覺到不對勁。 在這感覺出現的下一秒,一個人影從旁邊竄出來,拉住他的胳膊。 周東南手還扶著摩托,被他一扯,失去平衡,腳踩地也來不及,直勾勾地歪倒下去。 好在他還算靈敏,在車倒的時候直接往外跳了一下,沒有讓車砸到腿。 摩托車失去人控制,倒在地上還往前滑了半米才停下。 周東南擺臂,想要甩開手,可來人明顯不是輕易能打發的,周東南掙了一下,沒有掙開。 周東南再次甩臂用了更大的力氣,拉扯的手被彈開了一點??删驮谶@時,周東南腳下一軟——身后有人朝他的膝蓋窩狠狠地踹了一腳。 又上來兩個人,拉扯著周東南的衣服,連推帶拽地把他弄進了巷子深處。 天還是很陰,巷道里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周東南被推到墻上,下一秒就狠狠地挨了一拳。他悶哼一聲,捂住肚子。圍著他的人又把他的頭撐起來,朝他后腦扇過去。 “你他媽挺牛逼唄?!鄙人哪莻€人往前站了站。他個頭比周東南矮了不少,但體格比較結實,口音明顯不是北京本地人。 因為太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周東南很清楚他長什么樣子——因為不久前的白天,他也來找過他。 “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著?”不滿的話音一落,旁邊又有人順勢在周東南的肚子上補了一拳。 周東南后背撞到墻上,他悶吼一聲,使勁地推開那個人。他力氣不小,那人被輕易地推開數步遠。 不過力氣再打也挨不住人多,他這一反抗,對面馬上開始圍毆。 “別打臉!朝身上打!”剛剛打頭的那個矮個子喊道。 這些人說白了就是流氓,不過他們比一般的街頭地痞強一些,他們是有組織的。 有組織有領頭有預謀,這就表示他們不是沖動行事,下手有分寸,該到什么樣,就到什么樣。 周東南也明白這一點,他越反抗,他們越是沒完沒了,所以他捂住頭頸,不還手,咬牙撐著。 他們果然打了一會就停了,為首那個矮個子把周東南拉起來。 “之前跟你說的話,你當我們是開玩笑的是不是?”他掐著周東南的衣領,“讓你離開北京,聽不懂?” 周東南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矮個子嗤笑一聲,半開玩笑地說:“你要買不起回去的車票,哥幾個幫你買一張?!?/br> 圍著的其他人只顧著看住周東南,聽了矮個子的話,沒有笑也沒有動。 矮個子說完,臉色慢慢沉下去。 “你要是買得起還不走,那就是自己找事了?!?/br> “誰讓……咳咳——”隔了很久,周東南好不容易開口,還被自己身上的傷帶著咳了幾聲,他捂住嘴緩了一下,才低聲說:“是誰讓你們來的?!?/br> 又是一腳,周東南一口氣沒上來,彎下腰去。 矮個子蹲在他面前,說:“別給臉不要臉?!?/br> “……誰讓你們來的?!敝軚|南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他叫什么,你讓他自己來找我?!?/br> “媽的,給臉不要臉?!卑珎€子啐罵一聲,頂起膝蓋撞到周東南的胸口。周東南終是撐不住,跪倒在地上。 矮個子還要再下腳,旁邊有人拉了他一下。矮個子收住氣勢,伸出一根手指,點著周東南的頭,“老話怎么講,事不過三對吧,這次你要再不聽勸,那下次就不止這樣了?!?/br> 說完,他站起身,領著其他人從路邊撿了幾根棍子,到周東南倒地的摩托車旁站住腳,掄起來就開始砸。 周東南的破摩托本來就是二手的,平時騎著感覺都不結實,別說被人這么輪番砸一遍。 不一會的功夫,摩托車就報廢了。 幾個人活動活動肩膀,扔了棍子離開。 周東南倒在陰暗的巷子里,額頭頂在冰涼的地面上,喘著粗氣。 他一天一夜沒有休息,精神已經差到極致,現在又被人揍了一頓,腹部的傷口牽動內腑,他忍了許久,最后雙手撐著地干嘔了幾下。 六點多了,天邊總算開始蒙蒙亮。 周東南坐起來,靠著墻,每一次呼吸,一股白霧在嘴邊形成,很快又散了。 天這么冷,好像身上的傷痛都跟著凍結麻木。 周東南在心里對自己說,不要困,不要睡,在這睡會出事的。 可他的眼皮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耷。 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什么。 青山綠水,淺溪小橋。 還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女人,站在橋上笑。 但是很快,那畫面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將橋燒得灰也不剩。女人的身影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