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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銀飾鳳凰活了一樣,死死地盯著她,好像要跟她說什么。 成蕓搖了搖頭,轉身睡覺。 除夕夜的前一天,白天成蕓照常來到公司上班。不過今天誰還有心思工作,整個公司沉浸在一種鼓噪的氛圍里,成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劃水摸魚的就當沒看見。 下午的時候成蕓給員工開了個總結會。 會是總公司讓開的,回顧過去,暢想未來——說白了就是穩定一下即將飛出去的軍心。 會上該說的東西文案早已經準備好,成蕓照本宣科地念了一遍,然后就脫稿聊了起來,最后囑咐了大家新年假期一定要注意安全。 下了會,郭佳過來跟成蕓說:“你怎么像高中老師似的,還注意安全?!?/br> 成蕓說:“高中老師都這么說的?” “對啊,你沒念過高中啊?!?/br> 成蕓笑,“我忘了?!?/br> 她們一起往外走,公司后面的居民區里有鞭炮的響聲。 北京鞭炮管得嚴,可稍偏稍小的地方還是有人放。鞭是最普通的大地紅,成蕓站在公司門口,把鞭炮聽完了再走。 “走吧?!惫淹熘墒|胳膊,“坐你車,我就不開車了?!?/br> 李云崇的聚會,并沒有家人。 李云崇的母親八十多,身體并不是很好,一直在外地靜養。他還有個jiejie,也不見來過北京。所以每年李云崇的聚會,都只是請一些關系比較好的朋友來。 成蕓開著車,穿過張燈結彩的街道。 家里布置得敞亮,賓客滿門。 成蕓進屋拖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周東南——她今天一天都沒有接到他那所謂“換號”的短信。 當然,這并不是說她在等他的短信。只是他說了,她就多留意了一下。 “小蕓?!?/br> 成蕓抬頭,李云崇穿著一身休閑裝,笑著招呼她,“來,我做了西湖醋魚,你喜歡吃的?!?/br> 成蕓隨著李云崇進屋,臉上帶笑地與來客挨個寒暄。 一年只有一次的聚會,李云崇不限制喝酒,桌上青島茅臺干紅,各式各樣的酒擺了一堆。李云崇喝酒不行,大多的敬酒都是成蕓擋下來的。 喝到最后,成蕓臉泛紅光,意識清楚,動作卻已微緩。 就在那觥籌交錯的某一個瞬間,成蕓忽然想到—— 那個小黑臉現在干嘛呢? ☆、第31章 酒足飯飽,桌上又開始閑聊。 成蕓喝的有點多,聊天不在狀態。李云崇發現了,偷偷從桌下碰碰她,示意她上樓休息一會。 “那我先上去?!背墒|側頭,小聲對李云崇說。 “行,你睡一下,等會我叫紅姨給你端碗銀耳湯醒醒酒?!?/br> 成蕓打著哈欠上樓,現在休息一會,等下還得起來。 成蕓不是第一次在李云崇家參加這種聚會,聚會歷來都是這個順序——吃飯、聊天、喝茶、麻將。這也是李云崇一年到頭為數不多自愿熬夜的日子,所以成蕓一般都會陪他到最后。 現在剛剛走了第一項,等到喝茶打麻將的時候,她還得下來。 樓上一間客房已經睡了一個人,是李云崇的同事,也是喝酒喝倒下的。 成蕓走進自己屋子,沒有開燈,關上門就直接倒在床上。 門一關上,樓下的杯盞交疊,歡聲笑語,通通聽不見了。 可世界又不是靜的,外面的鞭炮聲,禮花聲此起彼伏。 她覺得有點悶,下床來到窗邊,把窗戶開了一道小縫。只這一指寬的縫隙,外面的聲音更加響亮,風雪夾著淡淡的鞭炮味,鉆入成蕓的鼻腔中。 成蕓重新回到床上,把臉埋在枕頭里,閉上眼睛休息。她這樣壓著臉呼吸很困難,可她現在連翻身都懶。 等到實在憋得透不過氣時,成蕓緩緩轉頭——鼻尖扭開軟軟的枕頭,她聞到自己呼出的nongnong酒氣。 碰地一聲響。 成蕓仰起脖子——窗外是一個大大的禮花。 禮花質量很好,又圓又大,變幻著顏色,時間持續很長。 成蕓看著外面的禮花,心想它的光亮應該也照在了自己臉上,赤橙紅綠,一閃即逝。 成蕓把放在褲兜里的手機拿了出來。 她翻看通話記錄。 成蕓的腦子有點渾,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她迷醉的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一個貴州號碼在一堆北京號碼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之前與那個人交換過手機號碼,可她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個——在回北京的時候,她把號碼刪掉了。 成蕓的酒勁還沒過去,太陽xue發脹。 外面又一個禮花炸開,成蕓按下了通話鍵。 她的頭枕在自己伸直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靜靜地聽著。 嘟,嘟…… 成蕓從來沒有覺得電話聲音如此催眠,她耷拉著眼皮,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著。 可她沒睡,因為下一秒電話接通了。 周東南的語氣萬年不變。 “喂?!?/br> 成蕓沒有應聲,她聽到他的聲音的一瞬,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舒到最后也發出聲音,黏黏的、軟軟的、似是毫無意識的一聲長長地嗯。 周東南那邊靜了一會,說:“喝酒了?!?/br> 成蕓話沒出口,嘴角先彎了。 “你怎么知道的?!?/br> 周東南沒有說理由,成蕓聽到電話里很安靜,問道:“你不在外面?” “這都幾點了我還在外面?!?/br> 成蕓下意識地把手機拿開,瞇眼看屏幕,十一點了。 “我以為你會通宵拉活的?!?/br> “沒有這么掙錢的?!?/br> “那你怎么掙錢?” “……” 成蕓靜靜地等著,等著周東南說他的掙錢方案,可到最后,周東南只是問了一句:“你打電話給我干嘛?!?/br> 成蕓一怔,好像清醒了一點。 我打電話給他干嘛? 成蕓在心里問了自己一遍,然后從床上坐起來。頭還是有些沉,她捂著額頭,吸了一口氣,再開口時,語氣比剛剛硬了許多。 “你還在北京么?!?/br> “當然在?!?/br> “什么時候走?” “我跟你說過了,我不走?!?/br> “你還留這干什么,東西你也送完了,為什么不走?” “因為你?!?/br> 搭配著這個平淡的聲音,成蕓微醺的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周東南那張黑黑的、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