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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蕓只顧著抬手擋著,根本沒有注意到后面沖過來的人。 她攔住司機右手,也抓住他的手腕??膳水吘沽庥邢?,只夠握住,不疼不癢。 成蕓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后仰頭顱,對準司機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人握力再強,跟咬力也是沒法比的。 成蕓這口,差點把司機的rou咬下來。 上面也疼,下面也疼,加上可能裂了的肋骨,和撞擊過后還暈著的大腦——重重打擊下,司機終于又暈了過去。 一直到司機暈過去,成蕓才注意到一個人已經站到身邊了。 他低頭看著暈過去的司機,默不作聲。 成蕓死死盯著他。 阿南轉頭,跟她對視。成蕓惡狠狠地說:“看什么看,想替他打抱不平——?” “……”阿南搖搖頭。他臉上還有血,這么一搖,又流了點血珠。掛在鼻尖上,瞅著有點滑稽。 “我是想幫你?!卑⒛险f。 成蕓還沒回話,手機響了。她接通,是當地警察和救護人員,已經進入山路,要與她確認位置。 成蕓把附近來來回回看個遍,也沒有具體的指示牌。 一只手把電話從她手里抽走。 成蕓轉頭,看見阿南正跟電話里的人講話,幾句之后就掛斷了電話。 ☆、第21章 阿南掛斷電話,又把手機還給成蕓,說:“他們應該馬上就到了?!?/br> 成蕓冷冷地看著他,不說話。 阿南轉頭,旁邊的面包車已經漸漸滅火了,燒得黑突突的,基本已經報廢了。他看了一眼,又轉回來,對成蕓說:“張導游應該也沒事,你不要擔心?!?/br> 成蕓不說話。 阿南被晾了一會,低頭,腳踩了踩地面。他腦袋上撞破的地方還在流血,這一低頭,血珠就落到地上。 阿南抬手擦了擦。 成蕓轉身,抱著手臂站在風里,望著黑漆漆的遠山。 靜了一會,阿南又抬頭,看她側臉,說:“你沒事吧?!?/br> 成蕓沒轉頭,只淡淡地睨了一眼,“我有事沒事你剛剛不是看得很清楚?!?/br> 阿南又被噎回來,這回他不低頭了,單刀直入地問:“你又想抽煙了?” 成蕓側目,“什么?” 阿南眉頭微蹙,只不過額頭上全是血,看不出來他皺了眉。 “你是不是又想抽煙了?” 成蕓猛吸氣,“我抽個屁!” 這邊劍拔弩張,另一邊,山路上晃過亮光。 救援人員到了。 兩輛車,一輛轎車,一輛救護車,直接開到倒到一旁的微型旁邊。 成蕓大步走過去,指著張導,對救護車上下來的人說:“那小姑娘——” “好,我們已經看到了?!?/br> 成蕓看著車上下來的四五個人,歲數都不小,而且都沒有穿醫院的衣服。成蕓扭頭,轎車上下來兩個人,奔著她就過來了。 “成小姐吧?!贝蝾^一個人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四十幾歲,體格微胖,發際線奇高?!拔沂强h公安局的張鵬,這位是我同事,你好?!?/br> 成蕓伸出手,同他握了握,說:“你好,麻煩你們了?!?/br> “沒事,這條山路修得就不太好,已經出過好幾次事故了,哎?!?/br> 成蕓淡淡地點頭,說:“嗯,彎路有點窄,被人壓了線,根本來不及拐開?!?/br> 張鵬反射性地去看那輛燒毀的面包車,說:“壓線啊,這可太不應該了,本來就這么窄的路,還跨線開。對方司機呢?”張鵬氣勢洶洶地轉頭,一眼看見了阿南,指著他,說:“來你過來一下?!?/br> 阿南走過來,順便對救護車上的人說:“那邊還有一個人?!?/br> 等阿南過來了,成蕓才對張鵬說:“這個是我們的司機,面包司機在那躺著呢?!?/br> 張鵬問了阿南幾句具體情況,成蕓在一旁站著。張鵬問完,帶著同事去現場象征性地照了兩張照片。 成蕓冷眼看著,察覺身邊有動靜,她轉頭,阿南正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你看什么?” 阿南湊到成蕓身邊,先左右瞄了瞄,又轉過來小聲對她說:“你態度好點?!?/br> 成蕓斜眼,阿南一臉血地看著她,“對警察態度好一點?!?/br> 成蕓說:“我怎么態度不好了?!?/br> 怎么態度不好,他也不是很清楚。阿南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說,最后只能小聲又嘀咕一句:“你對警察態度好一點……” 成蕓不想理他,轉身進了轎車。 張導和面包司機都被抬上了救護車,半途面包司機又醒了,還叫喚著要車。 張鵬現場取完證,準備回車上,這一轉身才發現還有個阿南。他看他一眼,指了指他腦門,“你情況要不要緊,去救護車上先消消毒吧?!?/br> 阿南說好,往小轎車那邊看了看,成蕓坐在后座,他沒看見她,就轉頭上了救護車。 車上,張鵬又跟成蕓聊了幾句,后面大家都漸漸安靜了。 這也能理解。 本也沒什么可說的。 李云崇做事少有不成,但他多是掌控大局,并不會事無巨細,細枝末節自然有人幫他打理。他不可能認識張鵬這種縣城的小警察,也不可能認識這里的醫生護士。 李云崇幾個電話打下去,最多打到貴陽也就算了。再往后有誰聯系了多少人,走了多少關系,托了多少人情推到這里,他都不會再費心。 到達榕江縣人民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成蕓從車上下來,看見救護車后門打開,幾個早已經準備好的護士推著護理車過來,把人抬到車上。 成蕓有點驚訝地發現張導已經醒了,還是自己下車的。 她連忙走過去,“小張?!?/br> “成姐?!睆垖Э匆姵墒|,想要招手,可手明顯抬不高,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問:“成姐你怎么樣,傷到哪沒?” 成蕓搖頭,走到她身邊,“醒過來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感覺不對?” 張導還是心有余悸,說話也有氣無力,由兩個護士扶著,說:“我肩膀有點疼……” “應該是骨折了?!迸赃呉粋€護士說,“你先別說話了,也別使勁呼吸,保持這個姿勢別動,先進醫院?!?/br> 成蕓沖她點點頭,“去吧?!?/br> 那司機也醒了,一身臟兮兮,臉上還帶著成蕓的腳印,他捂著自己的肋條骨,被推進醫院。 最后一個下車的是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