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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太太來此處綢緞莊,再讓林槐將此婦人安置在隔壁廂房,臨窗認人。 林如海示意林槐看了座,又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婦人顯得十分拘謹,也十分忐忑,想來也知道,突然被人找來翻出二十年前的舊事,還是壓根不認識的人,偏又高高在上,誰心底不忐忑? 林槐見狀,將一袋銀子遞過去,“這些你先拿著。你放心,我家老爺不會為難你。只需你將知道的都說出來,自還有你的好處,也會保你兒子無事?!?/br> 那婦人猶疑著,林槐又道:“你與人為妾,日子本就算不上好。如今老爺又死了,家中嫡子繼位,他看不上你,又怨恨你奪了他母親的恩寵,讓他母親郁郁寡歡,難道會幫你救你兒子嗎? 你兒子欠的可是三千兩,不是三十兩。以你們家如今的境況,他便是拿得出來,可愿拿出來?” 婦人心頭一緊。 “可這三千兩在我們家老爺和大爺眼里卻算不得什么?!绷只痹俳釉賲?,將銀袋慢慢收回,“機會就在眼前,卻也只這么一次,你可得想好了?!?/br> 眼見銀袋移開視線,婦人一急,“我……當年的事我也不甚清楚,我只是怕讓貴人失望?!?/br> 林槐輕笑,“無妨,知道多少說多少便是!我們家老爺和大爺都不會為難你?!?/br> 婦人心頭稍定,這才開口:“二十年前,有位貴人來花館。出手十分闊綽,說要找干凈的清倌,不要被人臟過了的。mama很重視,命我與秋娘一同去接客。秋娘比我顏色好些,更彈得一手好琵琶,勝過于我,被貴人看中留下了。 此后秋娘再不接外客,mama將其安置在寬敞的院子里,只等著貴人隔三差五過來。館子里有人艷羨,有人嫉妒??梢矁H僅過了一個月,貴人再沒有來。起初貴人留的銀錢多,mama還善待著。 時間久了,貴人杳無音訊,mama便急躁起來,想安排秋娘繼續接客。但偏偏就在這時候發現秋娘懷孕了。mama想打掉這個孩子,秋娘死活不愿意。mama無奈,又不敢用強?!?/br> 林硯皺眉,“為何不敢?” mama桑處置下頭已孕的姑娘,不是很正常嗎? “因為當初那位貴人身邊跟著的侍衛腰間都掛著四品的令牌。mama也正是看出這點,也探聽到他是京里來的,才格外重視。這等人物哪里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雖則現在貴人回了京,可照著此前他對秋娘的稀罕勁兒,保不齊哪天想起再來尋。若到那時,貴人發現秋娘糟了難,還被人處置了他的骨rou,還不把mama活剮了?” 四品帶刀侍衛…… 林硯強壓下心頭震驚,言道:“你接著說?!?/br> “mama沒辦法,不肯養閑人,也不敢動手,便裝好心,放了秋娘出去,還說不要她的贖身銀子??善鋵峬ama早把秋娘房子搜刮空了。那些年秋娘攢下的和貴人賞的都拿去了。好在秋娘聰明,暗地里藏了不少。 只是秋娘也是曾紅極一時的,秦淮一帶幾人沒聽過她的名字。我們這等出身,便是贖了身從了良也要一輩子被人說道。更何況秋娘還帶著個父不詳的孩子。偏偏她還顏色好。流言蜚語哪里能少?” “后來,秋娘大約是實在撐不下去了。將所有積蓄給了我,拖我幫忙。我念著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找了當時我的一個客人,悄悄走關系從衙門辦了新的戶籍。 秋娘便帶著新戶籍走了,此后,我便再沒見過她。直到今日。我瞧著她身上穿戴尚好,應當過得還不錯。只不知那個孩子如今怎么樣了?!?/br> 林硯手指敲擊桌面,“那個貴人是誰,你知道嗎?” 婦人搖頭,“那貴人來去都有侍衛跟著,神秘得很。館子里甚至有不少人只聽聞過,卻不曾見過。我是有幸見過的。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長得極為俊俏,渾身氣度不同尋常,他若是怒眉看你一眼,你便不敢出氣了。后來我聽秋娘提起,他說自己姓顧,別的再沒多說?!?/br> “還有嗎?” “我知道的就只這些了?!?/br> 林如海一揮手,林槐自帶了婦人下去。 林硯言道:“爹,這婦人見識淺,只以為是京里的貴人,可尋常貴人哪里能得四品侍衛貼身護持?只有皇族!姓顧,是化名?” 林如海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眸含笑,“二十年前,先帝最后一次下江南,命諸皇子隨行,曾在秦淮停留,剛好就是一個月?!?/br> 諸皇子隨行?那么是哪一位?二十多不到三十歲,姓顧? 林硯差點跳起來,“顧國公府?” 那可是義忠親王的外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國公府邸,可惜義忠親王謀逆之事敗露,顧家乃為主謀,首當其沖,全族落難,無一幸免。 林如海嘆道:“先帝南巡,顧家雖也在其側,可跟過去的人中卻無這等年紀能對上的,可義忠親王卻正好是這個歲數?!?/br> “就算歲數對的上,國公府邸也不能得四品帶刀侍衛護持吧!”林硯翻了個白眼,轉而站起來,“這么說葉鶴是義忠親王之后?這……這……要不要告訴皇上?”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事情就不是他們林家能掌控的了。 林如海再次召了林槐過來,“你親自去一趟康親王府,將此事原委細細說與王爺。告訴王爺,搜查的各項資料及人證都在?!?/br> 這是讓司徒嶺直接帶著證據面圣。 ******** 宣政殿。 司徒坤面色陰沉,嘴角鼻翼都在顫抖。 “你是說不僅如此,葉鶴當初還曾為老五做過幕僚,甚至圍場之時,他就在老五帳下聽用?” “是!正是因為五弟之事后他竟能全身而退,甚至在科舉中大放光彩。兒臣才越發懷疑此人不尋常,一再查探,卻誰料竟查到這么大的秘密。兒臣不敢擅專,唯有稟報父皇,還請父皇定奪?!?/br> 司徒坤怒視,“這么大的事,當初為何不說?” “父皇遇刺,九弟,五弟接連受累。彼時,兒臣也只是覺得奇怪,并沒料到事情會這么嚴重,想著等兒臣查清楚了再報?!?/br> 當時他確實火氣很大,老三和老九又才洗清冤屈,怕再生事端惹他不喜也是有的。司徒坤面色稍緩,“起來吧!可確定了?” “那婦人就說了這些,是兒臣自她所說言辭中猜的。父皇可是要親自問?那婦人此時便在兒臣府中?!?/br> 這倒是不必了。那趟南巡,他也在,自是知道義忠親王時常外出尋女人。司徒坤轉過頭去問司徒岳,“你是說,你曾見葉鶴與昭陽在一處?” “???哦,是!” 司徒坤看著他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氣得火冒三丈,“這樣的事,你也不同朕說!” 司徒岳委屈道:“那時兒臣又不知葉鶴身世,還以為……還以為他好厲害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