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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高興,滾來滾去地撒潑,把臺上抓周擺放的東西弄了個亂七八糟,好容易才抓了朵花在手里?!?/br> 林硯面上更囧了。妥妥的黑歷史啊,他為什么要提!賈敏卻笑得越發歡喜。 林如海一嗤,轉頭看黛玉同礞哥兒玩。礞哥兒在塌上爬來爬去,抓了點心先喂了黛玉,又喂林如海,口中喃喃著:“吃!吃!” 林如海怔高興著,哪知礞哥兒轉過身便又朝林硯走過去,“哥哥,哥哥!” 林硯愣了好半晌,蹲下身看著他,“礞哥兒說什么?” “哥哥!” 吐詞清晰,半點不含糊。不是咯咯笑地那個咯咯,而是哥哥! 林硯喜得把礞哥兒抱起來轉圈圈。 林如海面色又黑了下來,看著手里剛被礞哥兒塞過來的糕點,突然就覺得沒那么甜了!合著他教了幾個月的爹都不如這臭小子只教了一個月的哥哥? 林硯將礞哥兒抱在懷里,指著林如海說:“礞哥兒再叫一聲,叫給爹聽聽!” 說著滿身嘚瑟地帶著礞哥兒往前湊。林如海伸手將礞哥兒接過去交給賈敏,提著林硯的脖子出了門,“走,去看看你功課做得怎么樣了!” 林硯呀呀叫著,等到了臨河院,林如海松了手,這才斜睨過去,“爹,你就是吃醋了吧?” 林如海不答,鎮定自若,“功課呢?拿出來!” 林硯咬牙,“爹,你這是在公報私仇!你嫉妒礞哥兒會叫我不會叫你就直說!” 林如海面色不改,只淡淡又問了一句,“你國子監的功課都有哪些,我可是都知道的。我記得,前幾日我才給了你一沓卷子,讓你七日內做完?!?/br> 林硯一聽便知道逃不過,支支吾吾磨蹭著不動,縮著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林如海皺起眉來,直接進了林硯的書房,翻出那幾份卷子,果然,一個字都沒寫!這下,林如海假生氣成了真生氣,一張臉都沉了下來,卻難得沒直接開打,更沒罵,反倒坐下,嘆起氣來。反常得讓林硯一陣陣發怵。 “你這個樣子,可曾想過,明年鄉試要怎么辦?你莫非覺得鄉試是這般容易過的?便是鄉試僥幸過了,會試呢?殿試呢? 國子監雖這一年來好了些,可因著前些年的荒唐,許多人家都去了別的書院,尤其有條件的都往江南四大書院走。你便是能在國子監有個好成績,放到天下又算什么?” 林硯很有些呆,“明年鄉試?” 林如??此悄?,顯然壓根沒想過明年下場的事,一口氣堵在胸口,冷笑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同你娘說,沒準你還能比我厲害,考個狀元回來的?” “那個……我那就是隨口說說,哄母親開心?!?/br> 林如海干瞪眼,“隨口說說?” 林硯脖子一縮。 “我記得,當年你迷上同西洋人玩時我就說過。不論你是喜歡作畫,還是喜歡那些稀奇古怪的西洋玩意兒,我都可以不攔你。唯有一樣前提,需得有功名在身?!?/br> 林硯自然記得。當初因著這個,他不肯上學,還被林如海打了一頓。他雖已是秀才,不論公堂還是面見陛下,都可稱一句“學生”??闪秩绾?谥械墓γ傅慕^對沒這么低。 林硯垂下了頭,小心翼翼開口:“我現在已經有功勞了,若是要出仕,也是可以的,而且職位前景一定不低?!?/br> “所以呢?”林如海冷哼,“你便得意洋洋,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科考也便不需要了?” 林硯閉著嘴,不敢答。 林如海一聲長嘆,“你可曾發現,這些天,各處茶館總有人提及你當天舌戰群儒,立志主戰之豪言?” 何止呢!更是把他之前剽竊的那“橫渠四句”再次搬了出來。尤其強調,這是連皇上都贊賞,親筆書寫,讓人刻下來立在國子監門口的。 要不是他抄的那首罵人的詩算不上絕佳,只怕也會傳得天下皆知。 林硯抬頭望過去,“爹做的?” “是!” 額?居然還有這一出? “你可知為什么?” 為什么?林硯有些呆,“總不會單純為了給我造勢,為我揚名吧?” 哪知林如海竟點了頭,“正是為了給你揚名。揚你的才名!” “你入京以來圣寵不衰,風光無限,望遠鏡,弓/弩,玻璃,馬車,還有你讓九皇子放在金玉閣售賣的上了發條會游的船,會跑的馬,會走的車??芍^赫赫揚揚,一刻也沒閑著。 可前兩者是暫時不宜被世人所知的。后三者更不過是小兒家的玩意兒。唯有玻璃,馬車尚可說于民有便,于國有利。但你可曾想過,這些在大多數讀書人眼里是什么?” “是玩物喪志,是奇技yin巧!” 林硯張著嘴,剛想說奇技yin巧可富國,對上林如海的雙眼,又給吞了回去。 “你曾說柳尚元有大才,卻也說,他絕不會在功名未成前出手。為什么?” “功名未成前出手,為謀士,為幕僚。功名有成時出手,為肱骨,為棟梁?!?/br> 不是說謀士幕僚不好。但在這個已經發展到科舉取士之法深入人心,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年代。前者的地位和前景,以及載入史冊的方式和世人的評說,都遠遠比不上后者。 林如海幽幽看著他,“你自己都明白的道理,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忘了呢?” 林硯立時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他今日所為,即便功勞再大,若無功名支撐,也自會落了下乘。若是被有心人抓著做文章,許還會被打成以奇技yin巧之物魅惑君心的佞臣。 若不然,他憑什么能圣寵不衰?憑什么被皇上賜玉牌? 他此時有多得勢,有多風光,日后的質疑和罵名就有多大。 要想消除這些后患,他就必須有能與之匹配的功名和才名。而這個功名與才名在這個時代讀書人的眼里便是科舉!不說狀元,好歹不能落了后,得是個靠前的名次吧? 有了這些,他才能把他的“奇技yin巧”轉變為功績。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遠! 或許最初他想過逍遙天地之間,灑脫自在??勺源蛩肓诉@個局,便斷了這念想。而這一路走來,他也漸漸發現,其實他并不如自己想得那么視功名利祿于糞土。 至少,他有抱負,有渴望。他想要身處的這個國家變得更強,也想讓這個時代變得更好!他想要喚起女性意識的崛起,想要改革朝政制度的弊端,想要促進商業資本萌芽的發展,想要…… 等等等等,許許多多。這些零零總總,不論成與不成,至少他如果要去試一試,就必須有一個相當的身份。 比如他寫的話本子。倘或有一日,人們知道了太虛先生便是林硯。那時,是“呦,這是狀元郎寫的”影響力和傳播力大一些,還是“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