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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驚呼,手里的茶盞嘩啦落地,四分五裂。 “老太太,你的意思是……” 賈母攬過賈元春,面容說不出的和藹,可這和藹中卻透著十分的怪異,“祖母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那藥不簡單,倘或要查,難免掀出你來。說來也是祖母沒用,祖母……是祖母沒有辦法,護不住你!” 賈元春心一點點往下沉,四肢越發冷了幾分。這是在為她著想,還是威脅? “祖母也知道,為難你了??赡銘敃缘?,此事關系重大。倘或叫人翻出來,那么我賈家……”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賈家倘或遭難,她賈元春又能得什么好? 這是威逼之后,又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 若說事關賈家,賈璉也是賈家人。倘或將事情說與他聽,他未必不會罷手??少Z元春知道,這點賈母心知肚明,可她不敢說,也不敢賭。 賈璉尚且還有沈家,便是賈家當真出事,以沈家老太爺同皇上的情分,說不定還能保下他。從這點來說,事情暴露對她們是滅頂之災,對賈璉卻不一定。 更重要的是。死的是賈璉生母。退一萬步講,就算賈璉為了賈家將今日之事壓下了,可他會如何看待害死他母親的執行人賈母? 所以,賈母不能也不會讓賈璉知曉實情。 賈母這擺明了是把燙手山芋推給她,讓她來解決。 賈元春一顆心七上八下,晃來晃去,不知如何是好。 賈母拍著她的手背,眼睛瞇了起來,“不要緊。祖母也知道為難你了。你且先回去好好想想?!?/br> 賈元春渾渾噩噩的,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翡翠送回屋的。抱琴唬了一大跳,忙將其扶了進來,“姑娘這是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賈元春雙目含淚,搖頭不語。 抱琴越發擔心,“姑娘,你說句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不行,奴婢去告訴太太,讓請太醫來!” 賈元春慌忙拉住她,張著嘴剛想說“不要去”,便聽外頭丫頭慌亂的聲音喊:“京兆府的人又來了,說是安兒招了,那藥是周jiejie給她的,現在要拿了周jiejie去問話呢!” 賈元春腳一軟,整個身子都癱了下來。 ********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身邊第一得意人,作為陪嫁跟著一起過來的,府中誰人不知?以往是如何地有臉面,如今卻哭哭啼啼被壓著走了。 府里人瞧見,心頭感慨復雜難言。然而讓他們更加疑惑的是,周瑞家的竟真的被帶走了,那是不是說此事真得同二太太有關系? 三五一堆竊竊私語,不到半日,賈府便已傳得沸沸揚揚,堵都堵不住。偏還有一個人不小心被王夫人聽了個正著,這些可是捅了馬蜂窩。 王夫人直接將她打了一頓發賣了出去,用作殺雞儆猴!可即便如此,卻也沒壓住這些風言風語。 賈元春躺在床上,食難下咽,寢不安眠,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這般挨了一天一夜,至得第二日,她好似突然想通了,看著窗外良久,神色一點點從彷徨無助變成堅定果決。 至得抱琴來問:“大姑娘,該去給太太請安了?!?/br> “昨日父親可是宿在了趙姨娘房里?” 抱琴不知這話何意,卻還是恭敬回答,“是!” 賈政每逢睡在姨娘處,第二日大早便不會回正院,而會去書房。 賈元春嘴角噙笑,說:“那便不急,我們先去給父親請安!” ******** 榮禧堂。 王夫人滿面驚愕,不敢置信。她看著賈政,兩人做夫妻也有二十多年,可她竟似是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丈夫。 賈政本事不大,科舉屢試不第,卻偏偏自命清高孤傲,她是曉得的。賈政心底向往權勢,渴求而不能得,便只能竊居榮禧堂。他并非不知這樣不對,而是榮國府“當家人”的身份給他帶來的優渥,以及因此而得到的幕僚請客的奉承追捧,讓他眷戀,無法罷手。 他默不作聲享受著這一切,卻覺得都是賈母的意思,與他沒有半點干系。 這些,王夫人都是知道的??伤龥]有想到的是,賈政會同她說出這么一段話。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可他們同床共枕了這么多年,他對她卻是說舍就舍。 “你……你說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王夫人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絕望,幾分失落,幾分埋怨,還有幾分期盼??少Z政面色卻冷得厲害,一句話把她僅有的期盼打落了個干凈。 “你應該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br> “最好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犧牲她?王夫人冷笑,轉而兇狠起來,咬牙道:“你們賈家也未免太過心狠了些吧!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我竟是給老太太背了這么多年的罪名!她在后頭看著我被人冤枉,不言不語,看得是不是很快活? 如今叫沈家抓住了把柄,還想把我推出去?憑什么!這罪我不認,這事兒我也不會做!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你也別想把我怎么著,好歹王家還有我哥哥在!你若想應把這罪名往我身上套,只管試試我哥哥會不會同你沒完沒了!” 賈政面露不悅。若非顧忌著王子騰,何必將真相說與王氏聽。嫁禍有的是法子??蛇@事一旦鬧出來,王家勢必受牽連,王子騰怎肯罷休?可倘或是王氏自己認得罪!王子騰即便心有疑惑,只需沒有真憑實據,便也只能咬牙吞了! 偏偏這王氏怎地如此不上道。既嫁入了賈家,便是賈家人,自該為賈家著想,以大局為重! 他看著王氏,“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元姐兒和寶玉考慮?!?/br> 元姐兒……寶玉…… 王夫人身形一晃,站立不穩! 用她的孩子來威脅她嗎?難道她的孩子便不是他的孩子? 呵,呵呵! 王夫人竟然忍不住嗤笑起來。 賈政卻突然柔緩下來,走過去想要拉王夫人的手,卻被王夫人甩開了。賈政也不惱,“我曉得此事上叫你受了大委屈。倘或有別的法子,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這么做?!?/br> 賈政心里沉甸甸的,他是真沒有別的法子。否則,怎會叫王夫人去頂嘴。畢竟王夫人是他的妻子,一旦認罪,對他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只是那穩婆經驗豐富,是看出來沈蘅非是自然難產,而是被下了藥的。她雖然不知道緣由,可只需要將自己知道的說出來。沈家有了由頭,便能出面鬧,更能借著與皇上的情分,請求嚴查。 而以皇家的本事,一旦嚴查,就會拔出蘿卜帶出泥來!到時賈家危矣! 然而王夫人卻又是另外一番想法,“那你怎么不叫別人去認罪!” “別人?能叫誰?老太太嗎?倘或不說出真相,以老太太的身份,為何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