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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說我不宜早娶,恐與命格有損?!?/br> 明遠大師是真有的。早年,林如海賈敏不只一次和他感慨過,多虧了這位大師。林硯細想,自己能出生,成為書中不曾有的人物,根本就在此。 只不知這位大師是什么情況。林硯倒想找他問問,可這位大師醫術相術都是響當當的,大名在外,可度牒雖在西山寺,卻經常云游,不知蹤影。林硯也只能息了這心思。 至于什么不宜早娶的話,卻是他杜撰的。 書中張道士想給寶玉做媒,賈母不就是用的這等說辭嗎?他為何不能炮制一番?何況,大周不論男女,大多都在十五六歲成親,著實太早了。他接受不能??!能拖一年是一年。 如今有了這說辭,他回頭和林如海賈敏對好口供,他們也只當他是為了避南安王府,不會多想。豈不是一舉兩得? 林硯心里美滋滋的,王妃卻皺起眉頭,眼神中有些懷疑。 賈母點頭說:“確實有這么回事。當初敏兒可受了大罪,拉著我不知哭了多少回。幸好遇上了明遠大師。敏兒念著這等大恩,年年按月給西山寺敬獻香油錢。便是后來去了南邊,還不忘隨各項節禮送了來給我,囑咐我代她送過去?!?/br> 林硯一愣,這點是他不知道的。眼見賈母似是想起當年,眼眶有些紅,林硯忙走了過去,“老太太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曉得母親因我吃了許多苦,老太太放心,往后我必定好好孝順母親?!?/br> “好好好!外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 一老一小就這么緬懷起當年來,王妃倒也不好再說什么。待得老太太不再傷懷,林硯轉移話題陪著又說了會兒話,便告辭又去了前院。 別看賈府如今不比當年,可爵位尚在,又有各種姻親世交,來的人真不少,四王八公子弟大多都見著了。 林硯本不愿與這些勛貴有什么交集,尤其這中間還有一個看他不順眼,只是礙著在賈府,又剛被教訓了勉強忍著的霍燁。奈何賈璉喚他,他也不好不去。 彼此閑談了一陣,倒交了個朋友。乃是理國公之后,名喚柳尚元,算起來應是柳湘蓮的嫡枝堂兄。隨性灑脫,豁達爽朗,不拘小節,與尋常八公子弟大為不同。極對林硯胃口,二人說的不免就多了些。 越說越覺得惺惺相惜,見他談吐不凡,引經據典順手捏來,才學過人,一問得知,他也是去歲中的秀才,府試院試成績都不差,縣試還為案首。 林硯更開心了,彼此推杯換盞,多喝了些。倒得宴會結束,送了人出府。林硯腳步已有些歪。秋鳴扶著回了院,匆匆抹了把臉就倒頭睡了。 次日大清早的醒來,便聽外頭有些亂糟糟的,他微一皺眉,紅曲便瞧見了,出去一頓呵斥,聲音靜了。 林硯倒好奇了,喚了紅曲過來問話,誰知得到的答案竟是:府里頭二爺和二奶奶吵架,差點打起來,這會兒正鬧著呢! 林硯洗了把臉,趕了過去。 正巧聽見賈璉氣得跳腳,指著王熙鳳大罵,“你既覺得我沒用,何必嫁給我。說得你們王家怎樣怎樣好,我們賈家如何比不上,怎地不回你們王家去!但瞧你這王家出來的姑奶奶什么做派,我也知你們王家什么德行!” 這大半是氣話,可聽在耳里尤為刺耳。王熙鳳眼淚簌簌落下來,而隨后趕過來的王夫人,一張臉鐵青鐵青! 第17章 知心哥哥 林硯上前拉住賈璉,私下擰了他一把。賈璉回過神來,看到王夫人,面色一變,低頭喚了聲:“二太太?!?/br> 府里頭不論是下人,還是賈璉王熙鳳,對二房一直都是叫得老爺太太的,今日突然加了個“二”的排行。 王夫人一時有些懵。 賈母在丫頭的攙扶下趕過來,“這是在干什么!你們是想氣死我老婆子嗎?鳳哥兒,你來說,可是璉兒惹你生氣。你告訴我,我來捶他!” “老太太別急,表哥和表嫂鬧著玩呢,這些個丫頭沒眼色的,多大點事,怎么還驚動了你老人家?”林硯拖著賈璉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角。 賈璉忙順著他的話應了。賈母見此,瞧了夫妻倆一眼,嘆道:“我也老了,管不得了。你們自己鬧去吧!” 林硯扶著她,寬慰說:“哪里就鬧了。誰家夫妻不吵嘴。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是夫妻間的相處情趣。長輩們一摻和,說不得才鬧大了,叫他們心里頭存著氣,下不來臺呢。要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只管享福就是?!?/br> 賈母被逗笑了,就此應下,在林硯的慫恿下,扶著丫頭又走了。如此一來,王夫人倒也不好再插手,悻悻然離開。 林硯給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顧著些王熙鳳,將賈璉拉到了一邊廂房,遣退了所有人。 “你這是怎么了?你既有心學莊公,又何苦當著二舅母的面說那些話。她也是王家人。這若叫有心的傳出去,大做文章,說你不敬嬸娘怎么辦?她到底占著長輩的名分?!?/br> “我也是氣著了!”賈璉一嘆,這才說起詳情來,“前些日子我同你嫂子吵了幾句,本沒多大事,我并不太放在心上??墒沁@些日子你也知道,我早出晚歸,每天回來累得很。 你嫂子便覺得我不理她,疑心我在外頭找了人。買通小廝跟著我不說,還翻我的衣物審查有沒有女人的痕跡。今兒我發現了,吼了她兩句。她便處處拿王家來壓我!” 林硯搖頭,還真是不知道怎么說好。王熙鳳這性子…… 哎!林硯一嘆,這次真怪不得賈璉,賈璉雖好色,現今才與王熙鳳新婚,倒還沒惹出事端來。 早出晚歸,王熙鳳不知根底,他卻是知道的。賈璉去的是沈家。 沈伯年想大刀闊斧地對他進行改造,不求有多出息,至少要明事理,知大局。試想如今的賈璉什么模樣,沈伯年又是個嚴厲的,賈璉日子能好過嗎?不累才怪。哪還有精力去安撫王熙鳳? 賈璉起身,站在窗口,看向榮禧堂的方向,嘴唇微動,似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表弟,堂外祖同我說了許多,太……二太太熱心替我與你嫂子保媒,目的不純?!?/br> 林硯明白了。賈璉心里有結。 他翻了個白眼,語氣漸冷,“表哥是打算休妻嗎?” 賈璉怔愣,休妻? 沉默良久,他搖了搖頭,他雖沒有林硯聰明,可就這些日子沈伯年的教導,也明白休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王子騰氣焰正旺,而王熙鳳嫁給他滿打滿算不過才三個月,新婚燕爾,他實沒有休妻的理由。何況…… 賈璉眼瞼垂下來,“我與鳳兒是有情的。幼時,我們見過幾次,一同玩過。后來二太太提議,也問過我意見。我……我是自己應了的?!?/br> 林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賈璉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