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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意思了。 可是雖然這樣想,真的猜測時秋雁卻忐忑不止,夫人們衣物的顏色何其繁雜,誰知道是哪一種顏色? 心亂如麻時,秋雁的腦子里開始回放今日的事情,她迫切希望自己曾無意中瞥到過容思雙的衣裙,可是越急腦子越卡,她腦中不停再重復后殿時的畫面,一個藍衣夫人站在庭院中,帶著一個侍女四處散步。 秋雁并沒有意識到,她根本不曾看到過一個藍衣夫人,在方才的詢問中,她的記憶被夏波悄然扭曲了,夏波強行在她的腦中塞了一個所謂靛藍衣服的年輕夫人。 秋雁實在沒辦法了,只能自暴自棄地說道:“我記不清了,似乎是……藍色的?” 容思勰悄悄翹起嘴角,又轉瞬恢復尋常。 藏在暗室里的夫人全部倒抽一口涼氣,皇后目光如刀地看向容思雙,薛貴妃臉色一下子極難看,也充滿懷疑地掃著容思雙。阮歆同樣訝異地抬起眉,目帶驚喜地回頭和容思勰對視。 容思雙今日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長裙,后來似乎被泥土弄污了,這才換上現在這身茜紅色的。秋雁在后殿忙碌,從沒到前殿來見客,自然不會得知容思雙原來的那身衣物??墒乔镅銣蚀_地說出容思雙的衣裙顏色,反倒讓皇后和薛貴妃起疑,容思雙換衣服,真的是被泥土弄臟了嗎? 容思勰唇邊的笑容轉瞬而逝,她換上散漫的神色,涼涼道:“原來真的是你。成安侯夫人,六殿下才多大,你為什么非要如此?” 容思雙沒有料到這個侍女真的能說中,連忙道:“不可能,她一定被和光、四皇妃買通了,我根本沒有說過這些!” “我一直派人盯著秋雁,除了我的人外,再沒有其他人接觸過秋雁?!被屎筻?,然后聲音徒然變得兇狠,“看來秋雁說得都是真的,你果然和人密謀毒害我的皇子,可惜天網恢恢,你的計劃無意被人聽到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居然還裝腔作勢,險些把我都騙過去!” 容思雙搖頭,口里不住說道:“不可能,我沒有干過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聽到?她在說謊!” 暗室里的動靜算不得小,屋內的夏波和秋雁都聽到響動,秋雁立刻意識到,隔間里還有人。 夏波還是沉穩的摸樣,繼續問道:“既然你聽到了成安侯夫人的密謀,那你為何要行刺于她?” 秋雁撲通一聲跪下,朝著隔間的方向磕頭:“奴婢不敢隱瞞,奴婢曾經受大公主恩惠,得知成安侯夫人背叛了公主殿下后,奴婢一直想找機會替公主報仇。但是今日奴婢無意間聽到成安侯夫人想要毒害六殿下,皇后恩澤六宮,對下人奴仆都極好,奴婢怎么能看著六皇子被jian人所害?奴婢無以回報皇后殿下,只能斗膽行刺,和這個毒婦同歸于盡,也算全了皇后殿下對奴婢的大恩大德!” 容思勰笑容更盛,這個宮女不光膽子大,嘴皮子也了得,很會討皇后歡心么。 現在就連薛貴妃也信不過容思雙了,容思雙能背叛襄平,同樣就能背叛大皇子。莫非,容思雙是別人的內應? “不是我。對,一定是和光在搞鬼,審問這個賤婢的是她的人,一定是她悄悄給了提示!”容思雙被生生扣了毒害皇子這頂大帽子,她心慌意亂中,立刻想通這一切,她跪在皇后身邊道,“殿下,我謀害六皇子能有什么好處?這分明是和光的jian計,她調換了我的香球,還收買侍女污蔑我,殿下您要明鑒??!” “鐵證如山,你居然還死不承認?!比菟价难b作極其失望的樣子,抬高聲音道,“秋雁,我問你,你可曾看見成安侯夫人衣服上的花紋?” 阮歆心頭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思勰。事情已成了大半,為何要拆自己的臺? 秋雁瞠目結舌,僥幸猜對顏色已經是老天保佑,花紋如何能猜的對? 這時候夏波走到秋雁身邊,居高臨下地朝她瞥了一眼,目光中似有所指。 在秋雁和夏波對視的這一瞬間,秋雁突然福至心靈,想起夏波之前問過的那個問題。 “下人從你的住處翻出一匹萬福蝙蝠綢緞,這是哪來的?” 秋雁又小心翼翼地瞅了夏波一眼,發覺夏波還是那樣沉穩篤定,秋雁的心也跟著穩定下來:“奴婢隱約看到成安侯夫人的衣裙上,似乎繡著蝙蝠……” 秋雁的話宛如鐵錘,容思勰笑著回過頭,道:“就算衣服顏色湊齊能碰對,衣服上的花紋莫非也能?成安侯夫人,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阮歆也跟著趁熱打鐵:“偷聽的地點對的上號,就連衣服顏色和花紋也分毫不差,可見這個侍女是真的撞破了你的密謀。你一個小小的侯夫人,謀害皇子做什么?還不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容思雙癱坐在地,已經徹底失去了辯駁能力。她口中低喃:“不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可是現在沒有人有心思理會容思雙了,皇后倏地站起身,看向薛貴妃的目光已經非常不善:“成安侯夫人是貴妃的人,她意圖謀害我的皇兒,貴妃都不給本殿一個交代嗎?” “你瘋了?胡亂攀咬我們做什么?!毖F妃也生氣了,“此事是成安侯夫人自作主張,我對此一無所知?;屎蟛灰驗闊o關之人的挑撥,就對大皇子疑神疑鬼,要知道,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大皇妃也意識到不對,附和道:“是啊,殺了六皇子,對夫君能有什么好處?我們不是說好結盟了么?!?/br> “呵”,皇后冷笑,“你們指使這個毒婦毒害我的兒子,還敢指望我和你們結盟?做夢吧,你們立刻從我的宮殿里滾出去!” 皇后看來是真氣得狠了,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容思勰和阮歆悄悄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 人們總覺得自己的記憶是最保險的,然而恰恰相反,記憶非常容易被篡改。刑訊學上審問犯人時,不能問“你看到那個紅衣人行兇了嗎”,而要問“你看到了什么”。在語言的暗示下,其實記憶很容易被影響。秋雁雖然沒有見過容思雙最開始的衣物,但是容思勰見過啊,容思勰提前囑咐了夏波,再讓夏波暗示一二,果然秋雁就跟著安排好的節奏走了。 其實這個計劃有許多漏洞,如果皇后喚來侍女多問一問,就會發現容思雙在六皇子身邊停留的時間委實不算長,可是母親對兒子總是無條件保護的,只要坐實了容思雙意圖謀害六皇子的罪名,皇后只會想方設法教訓容思雙,而不會想著再查一遍。無論是誰,只要在宮廷里待久了,思路總會變的特別復雜,沒有人會覺得此次是容思雙自作主張,他們只會認為,這是大皇子暗中指使的。 容思勰就不信,大皇子都打算“毒傻”皇后唯一的兒子,皇后還能忍下這口氣,歡歡喜喜地維持和大皇子的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