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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容思勰計較:“快忙完了嗎?府中的荷花開了,我帶你去賞荷?!?/br> 容思勰含笑瞥了蕭謹言一眼,知道他這是刻意拉她出去,于是沒有拂他的好意:“正好我忙完了,走吧?!?/br> 綠幕捧著一摞賬本進來時,發現屋子里已經沒人了。 她呆滯片刻,被旁邊人提醒道:“夫人和侯爺出去賞荷了?!?/br> 綠幕頗為無語,什么叫忙完了,明明還有好多事情的!但是她到底不敢說什么。這是很奇怪的一點,明明郡主時常對他們冷臉色,而侯爺總是溫文爾雅面帶笑意,但是從王府的陪嫁到承羲侯府的本地人手,要說事情時總是去找郡主,沒人敢去找侯爺。 滿府的大小丫鬟沒人能對這個道理說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都在毫不動搖地踐行著。 . 蕭謹言把容思勰拉到一個水上亭臺,派人擺了棋盤,然后又把所有人趕出去。 容思勰和蕭謹言相對而坐,交替落子。 容思勰放下一顆白子,啟唇說道:“你到底想說什么?把我拉了這么遠。有什么事情,連在屋里說也不安全?” “難得我有時間,多陪陪你不好嗎?” 容思勰重重地按下一顆棋子,挑起眉看他:“你說不說?” 好吧,蕭謹言不再繞圈子,直接抖露來意:“四皇子要有麻煩了,我們表現的機會到了?!?/br> 亭中只有他們兩人,而周圍是茫茫水域,沒有能藏人的地方,下人們又被遠遠打發了。久在銀梟衛混的蕭謹言明白,密閉的室內不一定真的安全,空曠之地才是談論要事的最佳地點。 見蕭謹言居然說起奪嫡之事,容思勰也鄭重起來:“你怎么知道此事?” “趙家要倒向大皇子了?!?/br> 這么嚴重,容思勰倒抽一口涼氣,道:“我明日就去找阮表姐說話?!?/br> “用不著這么急?!笔捴斞哉f,“大皇子發力尚且需要一段時間,現在四皇子還不夠倒霉?!?/br> 容思勰靜默片刻,終于忍無可忍:“你這人怎么回事,為什么老盼著別人倒霉?” “思勰我問你,如果現在下了雪,你要給一個人送炭火,什么時候去送最好?” “自然是對方受凍之前,既然要做這份好事,何必讓人家多受罪?!?/br> “不,恰恰相反?!笔捴斞噪S意地落下一子,笑道,“在落雪之前送炭,他會覺得這個冬天也不過如此,不容易察覺到你的好心;在他受了一點冷凍時送炭,他反而會埋怨你不早來片刻,白白讓他受這份罪;只有在他頗為凍了一兩天之后,你再去送炭,他才會感念你的恩德,長長久久地記掛著這份情誼?!?/br> 四皇子現在,就在剛剛入雪被凍的階段。既然要給他送炭,那就得先讓他好好地被凍一兩天。 容思勰指尖執棋,好久,抽了口氣說道:“四皇子為了保護平民,放棄了入宮救駕的大好時機,相比之下,你簡直狼心狗肺?!?/br> 蕭謹言輕輕笑著道:“承讓?!?/br> “我看你之前一直拖著不站隊,你為什么篤定四皇子會倒霉?” “可能是因為我聰明吧?!?/br> 蕭謹言發現容思勰在瞪他,只能老實說出緣由:“事在人為,揣測其他幾個當事人的心思,猜到后續發展又不難?!?/br> 容思勰暗暗道,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幾乎以為蕭謹言也知道前世的事情。前幾日他的態度太篤定了,完全像是另一個重生之人。 容思勰不得不承認,重生真的不是萬能的。趙恪知道那么多后來的事情,到最后還不是被蕭謹言套了個準,反被利用。容思勰感嘆完,又以閑聊的口吻問道:“用不用借我回娘家之名,去和我父親兄長們說一聲?” “不必。我們上次已經談妥了,不需多言,他們自會懂得?!?/br> 容思勰點點頭,伸手將一顆白棋挪了個位置。 蕭謹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容思勰在干什么,不可置信地道:“你干什么?” “啊呀我要輸了,這一局這么快就結束多沒意思?!?/br> “我還看著呢你就這樣,平時你都和誰下棋?” “我二兄?!?/br> “那怪不得,棋術差還不遵守規則。好好下棋,不要動手動腳……” 事實證明蕭謹言的猜測再一次壓準了,果然從秋天起,四皇子頻頻受挫,但是好在還在長安內,一切還有人替他轉圜。自然,這段時間宸王府和承羲侯府也不好過,這兩座龐大的府邸也在經受奪嫡之爭的攻擊,只不過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等到了冬天,形勢變得極差,圣人咯血不止,發詔讓四皇子去帝陵祈福,祈求先祖保佑國祚。 這種奪位的緊要關頭,被打發到帝陵可不算好事。而且,皇帝只說讓四皇子出去,卻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尤其是同樣的時候,四皇子的兄長大皇子卻在皇帝的扶持下參政議政,大肆攬權,相比之下,四皇子相當于被皇帝流放,強行踢出權力中心。 梁家聯合其他宰輔向皇帝求情,就連宸王府也上書了好幾次,然而這些努力沒有任何用處,四皇子還是在皇帝鐵石一般的旨意下起駕出京。 已經站隊四皇子的官員都露出惶恐神色,心思不堅定的,已經在悄悄朝大皇子投誠了。 四皇子的行駕起動沒多久,一隊偽裝成商隊的人馬從成安侯侯府出發,直奔四皇子而去。 四皇子離開京城并不是最終的勝利,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在這種喧囂中,沒有人發現,宸王府的容顥南和承羲侯蕭謹言,兩人差不多同時接到外府任務,前后腳離京去辦外務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情人節快樂,新的一年桃花運滿滿! 六點半還有一更! ☆、宮宴設套 蕭謹言和容顥南去做什么, 容思勰心知肚明。 這兩人一個是他的丈夫, 一個是他的兄長,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京城,去拼搏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而她明明心里擔憂, 卻不能勸阻,甚至連表現出來也不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她不能因為自己渴求安定,就攔截他們的仕途夢想。 容思勰終于體會到多年前送宸王出京圍剿淮南侯時,黎陽站在城外的心情。那時漫天大雪,宸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今年是同樣的情形,同樣的寒冷, 容思勰站在城外送自己的丈夫出京, 她甚至還知道蕭謹言的另一重身份,知道他此去兇險, 成則錦繡加身,敗則身敗名裂。 黎陽當年千叮嚀萬囑咐,告誡容思勰千萬不要嫁給啟吾衛里的人, 萬萬沒想到, 容思勰所嫁之人比啟吾衛的情況還要再糟一點。 送蕭謹言離開后, 容思勰心情郁郁?;馗痪?,她突然感到身體不舒服,蕭秦氏心急火燎地替她叫來御醫,御醫摸了一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