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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修然便再未說過一句話,他沉默地上了車,在陸景堯沒注意的時候,撇開頭悄悄紅了眼睛。陸mama聽聞后,也盡了最大努力,請來了全國知名的腦科醫生為紀父紀母看診,但是結果卻并不如人意。紀修然麻木地處理著工作上的事情,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飲水機前接水,然而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按得是熱水開關一般,guntang的熱水直直地落在他的手指上,瞬間便起了水泡。正巧陸景堯不放心下來找他,看到了這一幕,他沖進辦公室,抓著紀修然的手在冷水下反復沖洗,等手上的紅色稍稍消退些后,又馬不停蹄地親自下樓去買燙傷藥,回來仔細地抹在紀修然燙傷的手指上。“怎么這么不小心?!标懢皥虼盗舜导o修然被燙傷的地方,好似燙在自己的手上一般,能與他感同身受。“對不起,走神了?!奔o修然啞聲回答,這才感覺到手指上難言的疼痛,他收回手,問道:“你怎么下來了?”陸景堯想說不放心他,又怕他精神狀態更差,于是強行轉了話題:“晚上爸媽說一起回家吃飯,他們做了好吃的等你?!?/br>“好啊?!奔o修然強顏歡笑,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來,不要把壞情緒傳染給別人,但是一想到爸媽還在重癥監護室里,他就難受得什么也不想做。下班后紀修然與陸景堯一起前往陸爸爸陸mama家,還未抵達便又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兩人掉頭朝醫院飛馳而去,在搶救室外焦急地等待著。然而出來的卻是兩床白布蓋著的人。一直支撐著他不能倒下的信念轟然消失,紀修然眼前一黑,當即昏倒在地。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三章完結,沒有番外,完結部分寫得比較慢所以不固定晚上八點更新,晚一點再來。☆、第四十六章第四十六章清晨的醫院,時鐘一分一秒地前行著,陸景堯坐在床邊,凝視著床上昏睡著的紀修然,目光漸漸轉為哀傷。透明的藥液順著管子和針緩緩流入紀修然的身體里,薄薄的皮膚下可見青色的血管,那修長的手指搭在雪白的床單上,時不時地顫動幾下。陸景堯伸手覆在紀修然的額頭上,掌心下能感受到異于常人的溫度,他有些焦躁地收回手,輕輕抓住紀修然的一根手指,閉眼長嘆。修然,快些醒來吧,陸景堯心想。而此刻的紀修然正深陷夢中走不出來,他夢見自己的小時候,夢見爸媽還在的那幾年,放學回家總有一桌子熱菜等著他吃,也有父親耐心的陪伴和悉心教導。而一場車禍,將這些都化成了泡影,再沒有母親的熱菜,沒有父親的陪伴,只有他一個人,從前擁有歡聲笑語的家里仿佛成了世上最冰冷的地方,成了吞噬人的黑洞,要將他吞沒,到處是爸媽生活過的痕跡,卻哪都沒有他們。家里是冰冷的,醫院病房也是冰冷的,世界都是灰暗的。好不容易等到爸媽醒來,他卻連半分喜悅都還未來得及消受得更久一點,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自己眼前再度消失。這一回,不用再等待了,因為爸媽永遠不會再醒來。紀修然緩慢地睜開雙眼,恍惚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昏睡前的回憶如同放電影一般在他腦海里倒放著,又一遍地提醒著他那殘酷的事實。“修然,你醒了?”陸景堯快步走到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又問:“終于退燒了,有沒有覺得別的地方不舒服?”紀修然盯著天花板看了會兒,極輕微地搖搖頭,又側身勉力撐著想要坐起來,腦中忽的閃過一陣暈眩,使他倒回枕頭上。“小心!”陸景堯攬住紀修然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扶他起來,又倒了杯熱水過來,細心地在杯中放了根吸管,手懸空,拿著杯子湊到紀修然唇邊,哄他:“來,喝點熱水?!?/br>紀修然動了動眼珠,視線轉向床邊的陸景堯,許久才張嘴含住吸管,小口而緩慢地喝水,溫熱的液體潤過干燥到疼痛的喉嚨,紀修然靠在床頭,目光追隨著陸景堯的身影。良久,他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病房中響起:“我爸媽呢?在哪里?”陸景堯怔了怔,低聲回答:“還在太平間?!?/br>“我去看看他們?!闭幂斠航Y束,紀修然拔掉針頭,跌跌撞撞地下床往病房外走,在陸景堯的攙扶下來到醫院的底層。陰沉昏暗的房間里,兩具蓋了白布的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早已沒了溫度,紀修然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他緊緊地盯著那白布,吸入肺中的空氣都仿佛是刀子,將五臟六腑刮得劇痛。紀修然握緊拳頭,強逼自己冷靜下來,短短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rou里去。他深吸一口氣,啞聲道:“一會兒辦出院手續吧,我沒事了,爸媽他們……一定想早日入土為安的?!?/br>“……好?!标懢皥蛐奶鄣負Ъo修然的肩膀,又扶著他回病房坐著休息,自己則去辦出院手續。陸景堯離開以后,紀修然強撐著挺直的背脊rou眼可見地晃了晃,他撇過頭去,嘴唇緊抿,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顫抖,瘦削的身體極力保持平穩地坐在椅子上,才不至于一頭栽倒在地。要振作,要堅強,他必須好好的,把爸媽的后事cao辦好。然而從紊亂的呼吸,到緊握的雙拳,都暴露了他內心的壓抑與悲哀,紀修然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尖上,疼痛使他清醒,空白了一瞬的腦子慢速地轉起來,思慮著接下來該做的事。出了院,紀修然前往派出所為爸媽注銷戶口與身份證,又與殯儀館接洽運送事宜,將喪葬時間定在三天之后。到了出殯當天,紀修然和陸景堯都穿了身黑西裝,爸媽昏迷十年,還在聯系的親戚極少,他也不愿打擾他們,只請了陸景堯父母,僅他們四人參加了這場葬禮。火化其實是非??斓囊患?,進去還是人,出來就成了一堆骨灰。很快爸媽的身體便被放入準備好的棺材中,那兩張熟悉的面容從紀修然的眼前被抬過,他恍惚間看到他們站在自己面前,對他溫柔地笑。忽的,紀修然從身體內部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力量,掙脫陸景堯的手臂,撲到棺材上,壓抑了多日的眼淚最終沒忍住,崩落在臉頰上。“修然!”陸景堯跟著撲過去,扶住紀修然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伏在自己的胸前,眼淚很快濡濕了他的襯衣,guntang的液體透過衣服,似要燙傷他的皮膚。陸景堯攬著紀修然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后輕撫,低頭與他臉頰相貼,柔聲安慰:“沒事的,有我在,別怕,我一直在?!?/br>紀修然揪緊陸景堯的衣服,奔潰地軟在他懷里,他咬牙將眼淚逼回去,吸了吸鼻子,難堪地抬起頭,退到一旁?;鸹癄t打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