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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泣,忙一揩眼角,將藥碗端過來,仰脖一口喝凈了。繼而心有余悸的握著她的手喃道:“你肯跟我回去了,真好,真好?!?/br> “我傳你的命令下去,叫他們開船起航?!庇忧绶鲋珊茫骸澳阆忍上?,我馬上回來?!鞭D身離開的時候,她忽然看到矮桌上那張紙,剛才他要給她這個東西,結果說話給岔過去了。她拿起來:“這是什么啊,是不是得放好了?” “啊——”那是他剛才病暈暈乎乎,情緒激動之下,原本寫來嚇唬她的休書。若是叫她看到,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兼有胡攪蠻纏才到手的成功,必然前功盡棄。靖睿趕緊撲過去,把那張紙搶過來,揉成一團,想都沒想就塞進了嘴里。 佑晴猝不及防,等她回過神來,這位爺已經在咀嚼這團紙了。她嚇的趕忙去捏他的臉頰:“你是山羊嗎?多臟啊,快吐出來!” 49、三周目(三) 藍佑曦藍皇后,幾日之后就要變成藍太后了。在一年前,她的公公駕崩,丈夫即位,她成了藍皇后,而不久之前,她的丈夫追隨先帝而去,撇他們孤兒寡母撒手人寰,不等她擦干眼淚,就發現眼下的局面,連給她哭泣的時間都沒有。 丈夫臨死前,那個原本以為死在戰亂中的昭親王忽然回宮,十分好命的順利成為了攝政王。宋靖睿成為攝政王,對平衡內外朝各股勢力是最恰當的。嫡出皇子,深得先帝信任這就夠了。 對她來說,他又是自己堂妹夫,有藍家這份薄面在,他不會待她們孤兒寡母太差。 如果這么想,就錯了。 她寧愿要自己的丈夫臨死前指派一個內閣重臣做顧命大臣,也好過昭王輔佐新帝。原因很簡單,就是一個家里,守寡的兒媳怎么能對付過嚴厲的老太太和名義上掌管家族事務的小叔子。她的兒子崇清今年只有八歲,雖然是皇帝卻是擺設。 況且那宋靖睿聲名在外的不著調,叫他執掌朝政,最后怕是會淪為現在的太后王氏女主當國。 就比如現在,自己的兒子御座在位,婆婆在右,她則坐左。自己的婆婆是不是該回避到后宮里去更合適? “……”今天是昭王和王妃回宮的日子,不是議論朝政,她在就在罷。藍佑曦這樣想,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他還沒從喪父的痛苦中恢復過來,最近是不大哭了,卻仍不愛說話。 “昭王殿下,如何還沒到?”這時王太后忽然發話,吩咐左右道:“去看看,進宮門沒有,前天就該到的,拖到今天才進京,他們說不想回王府直接進宮,可這人呢?” 藍皇后聞言,亦隨著附和:“派人去迎一迎?!笨雌牌诺哪樕?,這小兩口一會到來,估計沒什么好果子。昭王打了聲招呼就去民間接自己的王妃了,撂下這內憂外患不管,光太后當著她的面,就責怪他好幾次了,估計背地里咒罵他的更多。 又等了片刻,終于有人來報說昭親王和王妃來了。王太后穩了穩了聲音:“傳他們進來罷?!?/br> 直到昭親王夫婦進了大殿,施了禮,藍皇后都是一語不發的和兒子坐著,全憑太后發號施令。 待親王夫婦給他們高坐的三人施了禮,就見王太后慢慢起身,不用人攙扶的緩步下了高臺,來到兒子面前,端詳著他道:“如何在路上耽誤了這么久?瞧你臉色不大好,可是生病了?” 靖睿如實回答:“兒臣路上著了風寒,耽誤了時日?,F在已經全好了,不打緊?!?/br> 太后將目光又放在了藍佑晴臉上,只看得佑晴后背發寒,不覺垂下了眼眸。與上一次不同的是,她一到南京就因為趕時間直接進了宮,而沒回王府,所以她還活著。就不知今天晚上,那個暗殺的戲碼會不會再度上演。 想殺她的兇手在這個屋里嗎?自一進殿,她看到傳聞中的堂姐藍皇后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和太后娘娘威嚴的面容,她就知道因為鐘世彥的拖累,縱然是皇后,也顯得地位極端尷尬。她就更不用說了,有個造反的妹夫,不管對自己下毒手的人是不是太后,但估計她現在是一萬個看不上自己。 在宋靖睿和太后說話的時候,她啞巴一般的站著,直到有太監來報說內閣大臣們都到齊了。王太后才道:“皇后帶著太子殿下先升殿罷,哀家與昭王有幾句話說?!?/br> 沒辦法,藍家沒混等混成外戚就被整治了,外臣因為藍家和叛軍沾親帶故,對她極其的蔑視,她就是個無依無靠的空頭皇后,上面還有婆婆壓著,人家吩咐一,不敢說二。 “是?!睅е映缜逑虻钔庾呷?。走到堂妹身邊的時候,她側身看了眼佑晴,不覺輕嘆一聲,等她走,連帶著佑晴的心仿佛都沉到了海底,情緒瞬間又低落了。 等皇后帶著太子和一干的太監宮女們先去了。王太后一抬手吩咐了其他人都退下去。靖睿和佑晴都察覺到了不妙,正欲互相遞望一眼,通通氣兒。就聽王太后厲聲罵道:“都是你在背后使壞!”接著,佑晴臉上生生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被打的呆住,連捂臉的動作都忘了。 倒是靖睿反應極快,馬上護住佑晴,袒護在她跟前:“母后,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執意要去接她的!” “閉嘴!哀家不打你,是沒輪到你!”說罷,自然也少不了宋靖睿的,也送了他一耳光??紤]到他情節惡劣,王太后反手又給了他一下。 自己生養的兒子,雖不成器,但都是小打小鬧,她相信他大是大非還是拎的清的,誰知道他這一次他簡直是昏了頭,非要親自去接在民間的王妃,先不講搞這么大排場去接一個姓藍的回來,叫那些外臣如何看,就說他在這皇帝駕崩,政局不穩的時候,離京外出,是多么的沒心沒肺。 別說她藍佑晴懷著王子就是懷的玉皇大帝,這會暫且叫別人去接,又能如何?犯得著他親自跑一趟,他知不知道他這一走,登基大典的諸事都被擱置了。 靖睿咬了咬嘴唇:“母后責罰的對,兒臣愿意領罰?!闭f著,按著藍佑晴的肩膀叫她跪下:“還不給母后磕頭認罪!” 佑晴心不甘情不愿的低頭道:“請太后娘娘責罰!” 王太后瞪了眼靖睿,順了順氣才對佑晴道:“起來吧,地上涼,別動了胎氣。費這么大力氣把你接回來,你再出了岔子,豈不是白費工了?!?/br> 靖睿便慢慢將佑晴扶起,這樣憐香惜玉的動作看在王太后眼里,心里又是一股無名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