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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身粗布麻衣的打扮,是怎么回事?王氏到底是宮里出來的,見了舊相識,立即有了不好的聯想,趕緊讓了他們進來:“快,快進屋再說?!?/br> 高順恩是昭王的貼身太監,他怎么不再藩都伺候昭王跑到這里來了?難道和自己當年一樣,受了宮廷大案的牽連,偷偷潛逃出來的?如果是這樣,他身邊的兩個人又是誰? 王氏帶著狐疑先讓了一行人坐下,然后轉身去了廚房引火燒水,待把水壺架到爐子上,她才挑了簾子進來,道:“水一會就燒好了,咱們先說話吧?!彼雴柕奶?,一直不知從何問起。 順恩偷瞟了眼王爺和王妃,然后便引袖拭淚,苦兮兮的對王氏道:“姑姑,你得救救我們啊……”王氏就猜其中有事,忙安慰道:“別哭,別哭——只要我能幫上忙,一定忙你的。是不是你在昭王府惹了禍事?” 順恩重重點頭:“郕王謀反,突襲了藩都,奴才和王爺走散了,尋不到王爺,又不敢回南京,若是回到宮里,太后娘娘一定要我的命。只能來投奔姑姑您了?!蓖跏下犑青J王引起的內亂,不禁一嘆:“我在宮中時,就聽聞先帝爺偏寵郕王,唉——不說這個了?!彼а鄞蛄棵媲白膬扇?,她仔細瞧的話,能看出其中一人是個女子的面相,可卻不敢肯定,說不準也是個小宦官。 順恩這時道:“這兩位是隨我一起出逃的朋友,一個是昭王府的左護衛指揮……張九懋……另一個是王妃身邊的覓……春姑娘?!表樁靼凑盏钕碌姆愿?,隱瞞了兩人的身份:“我們落難到此,希望姑姑能暫時給我們些許幫助……” 原來一個是昭王府的左護衛指揮,是個五品官銜的小老爺,另一個王妃娘娘的貼身侍女,難怪兩人氣質不同。王氏得過順恩的幫助,應該說沒有高順恩的接濟,她或許早被丈夫的債主給賣掉還債了,此時恩人遭難求助,她哪有不應的道理:“這自不必說了,我這身邊還有十兩銀子,你先拿去用?!?/br> 順恩見姑姑會錯了意,忙道:“我們不要銀兩,我們想個能安身立命的身份。要不然,到哪里都住不下……雖有錢,卻連間房都買不了?!币娡豕霉脹]想到那層,他也不想拐彎抹角的暗示,直接說了:“姑姑你說過,你有一子一女落江失蹤,我想讓您認下左護衛指揮和覓春姑娘……頂替了這個身份,落下戶帖?!?/br> 王氏哎呀一聲:“瞧我這笨的,居然沒想到這點。這的確是個法子,落了戶帖,就有了新的身份?!弊審埦彭鸵挻豪畲医?,那順恩怎么辦,不過,他是個太監,就算有了正常人的身份,到時候見他不成婚,還會引起懷疑。 順恩道:“您的兒子和女兒落水后,被下游的漁夫救起,賣到了北方一戶無子的人家做兒女,現在那養父母都病死。再加上戰亂,您的兒子和女兒便逃回來認祖歸宗了。希望姑姑您對外這么說,我們不會打擾您很久……” 一直沒說話的宋靖睿,此時才冷靜的說道:“落下戶帖,適應了新身份,我們就去省城或者別的地方買房子搬走,到時候會把你也接走一并享福。當然,如果你不想去,我們會給你一筆銀子作報酬?!?/br> “我這條命差不多都是高公公救回來的,哪里還能再提錢的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北狈綉饋y,這會打的亂七八糟,雖現在這里還是一片承平年間的光景,說不定來年戰亂也要襲來,到時候指不定她和周祈升還要依靠眼前的左護衛指揮他們呢。 見王姑姑答應了,順恩則把椅子往桌前搬了搬,詳細和她商量以后的計劃。佑晴和靖睿在一旁聽著,他們對盤禮鎮和所謂的王姑姑不熟悉,少說多聽為妙。 過了一會,水燒開了,王氏便起身去拎了水壺回來給三人沏茶。順恩骨子里伺候慣了宋靖睿,趕緊拿起杯子接了水,就要遞給王爺。瞧出苗頭的靖睿輕咳了一聲,順恩才十分不自在的把那杯茶自己留下了,心中甚是忐忑,渾身活像長滿了刺,從里到外的不舒服。 王氏奇怪順恩的表現,他是王爺的貼身太監,那位是王府的護衛指揮,兩人論起在王府的地位,指不定順恩還要高一些。佑晴手急眼快,取了杯茶遞給靖睿,道:“張大人請用?!本割t假惺惺的道:“以后我不是什么張大人,別再這樣稱呼我了,也不用對我那么恭敬了,聽到了嗎?”雖是對著佑晴說,卻是說給順恩的聽的。 佑晴配合的說了聲:“知道了?!?/br> 而這時,又聽到有人敲院門,王氏放下水壺,道:“肯定是說媒的馬婆子,且等等,我去將人打發走?!闭f著,便撩簾子走了出去。 她一走,靖睿立即指著順恩道:“一路上叮囑你多少次了,不用那么大規矩。我沒說完,你怎么又跪下了,快給我起來!” 順恩一抹汗:“奴才哪敢和您平起平坐,奴才有罪?!睆牡厣吓榔饋?,低著腦袋站到一旁。 佑晴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微微探身,見王姑姑領著一個捕快打扮的人走了進來,立即警覺起來:“靖睿,你看!”靖睿按下她肩膀,道:“慌什么,你又不是逃犯,現在南部還在皇帝控制下,若是來抓咱們,縣太爺都得跪著進院,怎么可能只派個捕快來?” 昨天住宿時,因她藏了金子被靖睿發現,兩人鬧僵。宋靖睿當晚把她趕了出去,叫她另要了一個房間單睡。對于藍佑晴來說,這自然是好的,省得宋靖睿忍不住對她做壞事,疼的她下不了床。但對宋靖睿,卻是獨守空房的慘事,一邊氣佑晴跟他藏心眼,一邊氣她不懂他心思,居然不來投懷送抱。這怨氣一直憋到這里,還沒散。 “……”佑晴不再吱聲,三人都豎起耳朵聽外面的說話聲。 就聽屋外一男子的聲音帶著笑意的說道:“嬸娘,我辦差路過,想借口水喝而已,您怎么連口熱水都不給,只用缸里的涼水打發侄兒?!?/br> “誰知道你是真來喝水,還是來說些不著溜兒的話的,潤了嗓子,痛快走,你弟還在樓上溫書,別打擾他?!?/br> “同樣是侄子,您對我和祈升差的也太多了。您怨我,可您得知道,李都頭真是一片好意,逢年過節叫我給您這搬東西,那都是……呀!話沒說完,您怎地拿水潑我?!” “立馬出去!我不識得你這個勸嬸娘改嫁,討好上級的混賬東西!” 屋內的藍佑晴聽懂了,這位侄子是個捕快,而他的頂頭上司李都頭垂涎王姑姑的美貌,便拉攏了這侄子給寡婦獻殷勤。也難怪,這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