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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透過大明看向我。那雙眼睛黑黝黝的??粗屓诵睦锇l涼。我本來也有點虛,可是一想現在的情況,我又坦然下來。做錯事的又不是我,倒霉的人還是我呢,我怕什么。我原本還是有點想阻止的。大庭廣眾之下,打架多難看。但我最后還是沒吭聲。大明打的爽,我看的更爽。最后兩個人是被醫院的保安拉開的。只是在說要送到公安局安全教育的時候,陳陽終于開口了。“不用去?!彼曇羲粏?,“這是我們的私事,不用去公安局?!?/br>他現在的模樣越發凄慘。慘的我想拿手機照下來。臉上青紫,頭發散亂,身上衣服也狼狽不堪。和他平日里的模樣大相徑庭。大明狠狠地呸了一口,惡狠狠的盯著陳陽。兩方當事人都表示沒事,醫院也沒多吭聲,只是分別批評教育了一番。我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最后還拍了拍大明的肩膀。哥沒白疼你,好兄弟啊。架打完了,大明也沒受傷,我和他溜溜達達的返回病房。姓陳的一聲不吭的跟在后面。走了一會兒,還是我先忍不住。“草,你跟著我們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是好脾氣的人,剛才看他們打架早出氣了,現在也懶得多理會。陳陽安靜的看著我?!拔蚁胝疹櫮??!?/br>我真的愣了一會兒。陳陽看著我,走廊里人不多,他站在我面前,重復道:“我想照顧你,這些年,沒有誰比我更適合照顧你,更知道你什么口味你的習慣,只有我?!?/br>我驚訝的看著他。好一會兒,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姓陳的,你圖什么???”我已經說了不關這個人的事。哪有人還上趕著來被人作踐的?這不是受虐么?☆、Date9陳陽不語,抿著唇,固執的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必須得承認,我這幾年是受他照顧慣了。愛吃什么,喝水要什么溫度,喜歡用什么玩什么,甚至是吃飯愛吃辣,吃過飯要吃甜點,他都知道。在醫院住了這么久,我也必須承認,姓陳的細致,沒什么可挑剔的。“好吧?!蔽易罱K還是松口,對他說道,“你過來,但是你別天天出現在我面前,你教給護工就行了,護工照顧我?!?/br>我想著,自己也難得能活多久。死之前,計較什么愛不愛的到底太虧欠,過的舒坦才是正道。陳陽慢慢松開死抿著的唇。他好像松了口氣似的,答應道,“好,都按你說的做?!?/br>“柳哥!”大明有點著急的看著我,叫道,“柳哥,你別讓他來啊,我們兄弟照顧你就行了,哪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大明冷靜。“他既然上趕著要讓人使喚?!蔽铱粗愱?,他也看著我。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沉寂。我弄不懂他在想什么。很多時候,我都沒那么了解他。但是我也不想再耗費生命去了解。“他愿意留下就留下,反正我也沒什么能給他的?!蔽艺f。大明于是也不再吭聲。大概是剛才打架揍的爽快,也可能是不想在我面前多說。我都不介意。我后來才知道,陳陽在我的病房外面蹲守了很多天。柳女士給我配了護工保鏢,陳陽是被他們禁止入內的那個人。這些事我不清楚,但我也不認為柳夫人做得不對。柳夫人后來也知道了我讓陳陽來照顧我的事情。她卻什么都沒有說。在病房里看見陳陽,也只是視若無睹,只顧著我的身體。我覺得這樣就挺好了。陳陽也徹底住在了醫院,他照顧我真的很用心,我也沒再沖他發火,也不去爭論一些不該有的問題。相處這么多年,默契有,愛情有沒有,倒是次要的。我沒問他他的工作怎么辦。陳陽也很少說話。他偶爾會提點話茬,我也會不咸不淡的回復兩句。“這個游戲怎么那么難過關?!蔽夷弥螒驒C,忍不住嘀嘀咕咕。我熱愛玩游戲,家里留了很多游戲光盤。走的時候沒帶走,后來陳陽都一樣樣的給我搬到醫院來了。陳陽正在身后收拾我沒疊的床鋪。聽見我的話,他沒說話,只是走過來,接過我手里的游戲手柄。我抱著腿,仰頭看他,嘿嘿一笑。“怎么著?來玩玩?不過我記得你玩這個是比我玩得好?!蔽艺f,忍不住流露出幾分笑意。陳陽抿了抿唇角,臉色也緩和一些?!班?,我來試試吧?!?/br>我知道他想到和我一樣的地方去了。我們讀大學的時候,我經常逃課去陪他一起上課。我打游戲技術不錯,他這個人卻比我更厲害。每次被隊友噴,我都換上他來打,一波神cao作,能把對方氣的閉嘴。現在想起來,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那個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里,頭抵著頭,兩個人一起偷偷在書本后面打游戲的時候,似乎也離得很遠。那局游戲很長,陳陽死的次數比我少很多,不過到了晚上也沒能打通關。“不打了吧?!蔽颐亲?,沖他說,“我餓了,吃飯啊,游戲下次再說?!?/br>陳陽應了一聲,放下手機,默不作聲的去給我做晚飯。有他的縱容,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前所未有的和諧。我頤氣指使成性,好奇他的底線在哪里,卻不得不承認他好像真沒什么底線。是真的對我很好。也是真的,有著藍顏知己。住院沒多久,我又覺得無聊,向醫生申請出院,醫生對此沒有批復,只是和柳夫人談了談。我也不知道陳陽是怎么和柳夫人交涉的,但是某天,我在病房里睡醒,透過病房門的窗口,能看見陳陽和柳夫人都站在外面。我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頭有些暈眩。但是我沒表現出來,悄悄走到門口,隔著一道門,看著外面兩個人。記憶里,這還是第一次柳夫人和陳陽交談。隔得有些遠,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兩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帶著種陰郁。柳夫人脊背挺直,微微抬著下巴,姿態端莊優雅的無可挑剔。陳陽站在她對面,卻低著頭,似乎甘心退讓的說著什么。我沒見過陳陽這么委曲求全的樣子。但是我更沒想到——在我靜默的注視下,病房外的男人突然跪了下來。這可真是嚇了我一跳。陳陽雙膝跪下,對著柳夫人,低著頭。我在病房里,有些怔愣。我差點以為自己眼花。柳夫人似乎也有片刻的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緒,繼續和陳陽說著什么,神色不見緩和。陳陽沒下跪過。唯一一次對我下跪,還是好多年前,我為了他出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