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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鬼魂,天下太大,找不到他們想要找到的人,見不到他們想要見到的鬼,那便在這唯一的黃泉路上等著他們最記掛的人,在過奈何度忘川之前,見上一面。 她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黃泉路的盡頭,黃泉盡頭是奈何。奈何橋頭豎著兩桿招魂幡,白玉色的橋上落了不少紅色的曼珠沙華,這邊已經聚集了不少鬼魂,他們排著隊一步一步往橋上走去,步伐或沉重或遲緩。 輪到安深深的時候,這地方一個鬼魂都沒有了,坐在橋上的老夫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裳,雪白的長發隨意披散,她舀起湯水,也不抬頭,只是語言親和地說道:“這是今日最后一晚湯了,趕巧趕巧,喝了這湯,前塵盡忘,不懼于前路,亦不滯于后塵?!?/br> 安深深自然不接這孟婆湯,擺了擺手輕言道:“孟婆誤會了,我不是前來投胎的鬼魂?!?/br> 聽見這話,孟婆詫異地抬起頭,神色一怔,將這今日最后的一碗孟婆湯放在旁邊的石桌上,哎喲了一聲,起身理了理衣裳,對著安深深拱了拱手。 “原來是薛大人,真是好久不見了,老身有禮了?!?/br> 安深深訝然:“孟婆你……” “薛大人今日來此是為何???”孟婆臉上帶笑,本就慈祥的面目顯得格外和藹。 “我……我來查一查一個友人的轉世?!卑采钌钋浦掀艑λ@熟稔的態度,心中微微一動。 孟婆笑著搖了搖頭,抬手指了指遠處:“大人走錯路了,您要找人轉世自然是去找閻王爺,亦或者去轉世閣的。這奈何橋啊,是過不得的,你需得從那邊去,劃船渡過忘川河才是啊?!?/br> 安深深循著孟婆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直沿忘川河岸的遠處,停泊這一艘小船,這才恍然,對著孟婆道了謝,匆匆返回橋頭,沿著忘川河岸向著停船的地方走去。 孟婆見安深深急急忙忙,依靠在圍欄上,對著她大聲道:“大人,你可莫要劃錯了方向,往轉世閣去須得一直往西邊兒劃?!?/br> “知曉了,多謝您了?!卑采钌顚χ鴺蛏系拿掀艙]了揮手,道了謝。 孟婆輕輕頷首,笑意盈盈地望著遠去的安深深,她老人家也有多年未曾見到這位薛大人,這輪回轉世了幾次,這人啊看起來可比當年隨和多了,孟婆想起當初第一次見到薛寄容的畫面,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那樣冷厲的女人啊,還真是不好相處的很,你說那季洵怎么就一心一眼的瞧上了呢?果然啊人世的感情復雜的很吶。 她端起石桌上的那一碗孟婆湯,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地等著下一個鬼魂到來。 忘川河岸邊能清晰地聽到河中厲鬼的悲鳴,血黃色的水中還隱隱能看見密布的蟲蛇,安深深屏氣凝神,隔絕那不斷傳來擾人心神的聲音。 停著小船的地方守著一個鬼差,他頭戴黑色高帽,見著安深深來,一聲暗色的道袍,腰間掛著千山通行寒玉牌,身后背著桃木劍,鬼差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卻發現安深深走到了跟前,身體一僵,連忙彎身做了個揖,臉上帶著些不自然的笑意:“原來是薛大人,小人失禮了?!?/br> 安深深抿了抿唇,頓了頓,這才語氣和緩直奔主題地說道:“多禮了,我需用這船去一趟轉世閣,可使得?” “使得使得,自然是使得,大人您用便是?!惫聿钜恢睆澲?,對著安深深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鬼差答應的也太爽快了,安深深竟是有些不大反應的過來,舒了一口氣,動作輕盈地跳上了小船。 安深深手中拿著船槳立在船上,對著鬼差道了謝,這才慢慢地劃著船遠去。立在岸邊鬼差見安深深離開之后,這才直起了一直彎著的腰,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有些疑惑地看著忘川河上的身影,這薛大人好像變得隨和了許多啊,他明明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鬼差想了許久也想不明白,只得搖了搖頭。 忘川河很寬很寬,她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河面的盡頭,依著孟婆的囑咐,她一直掌控著方向,無論處在何地只需一直往西劃去,便能夠到達轉世閣。忘川河水不停地拍打著小船,翻涌而來的巨浪似乎能將一切吞噬,這忘川河水其實要比弱水河可怕的許多,弱水河雖鴻毛不浮,但到底沒這滿川厲鬼來的可怕。 小船行的很穩,安深深動著船槳,不急不慢,她突然之間明白了很多事情,當初520給出的技能‘平江兩岸’,她一直覺得無甚用處,現在她知道了,那‘平江兩岸’不是真的讓她去劃船,而是讓她能度忘川。還有……千山通行寒玉牌,萬符圖,那把療愁紫玉簫,都和薛寄容還有季洵脫不了干系。 至于她究竟是不是薛寄容,其實她心中已經確定了一大半,她只需要最后到轉世閣的時候順便驗證一下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說好的大長章~~(╯3╰) 第70章 安深深覺得自己手都快劃僵了, 抬著頭嘆了一聲, 這總算是能隱隱看見忘川河岸。和那邊河岸的平廣無物不同, 這邊河岸拱橋相連長廊相接,來來往往的時不時能瞧見鬼差的影子。 加快了速度滑至河岸,放下船槳, 她從船上跳了下來,身體剛剛一落地, 便聞見一股奇異的香味兒,微微低了低頭, 只見這河岸邊奇花簇簇, 其中最顯眼的便是一大朵一大朵好似白鶴騰飛的花, 那花上隱現著白光,在那血黃色的河水映襯下倒是格外的亮眼。 安深深看著那花一愣,忘川河岸的歸鶴花, 還以為只是傳說, 沒想到還真有這種東西。 安深深在岸邊徘徊了許久,這地方她不熟,舉目四望,也不知道自己位處何地,也不知道究竟該往哪邊兒走,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先隨便走走,遇見了鬼差再問路。 這邊的拱橋和奈何橋的顏色不同,暗暗沉沉的看著讓人有些憋悶。安深深晃蕩了許久, 一路行來,剛剛能遠遠瞧見的鬼差,近了之后竟是一個也沒瞧見。 她這走了半天,壓根兒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也不知道自己走過了多少個拱橋,經過了多少座閣樓,安深深明顯地察覺到越來越熱,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手緊握著腰間的寒玉牌以此來驅趕縈繞周身的燥熱。 眼前已經沒有路了,安深深及時的收住腳步,立在懸崖邊兒上,往下望了望,下面是一片火海,正兒八經的火海,她隱隱還能看到里面巖漿翻滾,火浪翻涌。她就說怎么越來越熱呢,安深深后退了好幾步才立定舒了口氣,這前路無法通行,看來她得換個方向才可。 “小道長怎么到這里來的?”平靜的聲音之中帶著柔和,夾雜著疑問。 安深深聽見聲音轉了轉頭,就見離懸崖不遠處的長形巨石上坐著一個男鬼,也就二十幾的模樣,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