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芷云叼著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狗尾巴草，重重點了點頭。

    “嗯，不然呢？外面人心惶惶是為了啥？還不是本公子眼疾手快，讓王伯仁一箭斃命?！?/br>
    潘芷云用手把玩著一封帛信，帶著一臉欠扁笑意道：“行了，咱們明日就能動手了。別疑神疑鬼，王伯仁死得不能再死了?！?/br>
    陸元辰點了點頭，朝著吩咐下去。

    “我倒是要問你了這信上寫，真正的太子在洛城，真的假的？消息果真可靠？”潘芷云把玩著手里的帛信。

    陸元辰笑道：“掌柜也請放心，家主文哲親自坐鎮洛城，青玉院的人都是家主一手調教，錯不了?！?/br>
    “如此便好。其他的沒什么可擔心的，你們文家的實力我一向是信得過的，尤其是文哲親手調教的人?！?/br>
    潘芷云點點頭。

    陸元辰也點了點頭，“自是如此，潘掌柜在北方的勢力，與我們在南方旗鼓相當。家主最為關心的是那一位，不知現下如何？”

    潘芷云歪著頭，“我也不知道?！?/br>
    陸元辰一愣，明顯沒有猜到潘芷云會如此作答。

    他與潘芷云接觸也有了一段時間了，按照文哲的吩咐，文家與大德祥進行合作，前幾日很多消息和資源上互換進行得十分愉快，尤其是關于晉帝的一些密辛，以及南海與趙家的關系上，潘芷云十分爽快，有問必答幾乎知無不言，給陸元辰的印象極好。

    這是第一次聽到潘芷云說“不知道”三個字。

    “不過你放心，她出門前我算過一卦，此行有貴人相助，有驚無險?！?/br>
    算卦？

    陸元辰更摸不著頭腦了，文家多年來收集的情報，其中一份就是關于潘芷云的，記錄之詳細排的上前幾號了。

    情報記載，他其實不止是大德祥的東家，與巨墨門有不小的聯系，是為數不多能夠在天地靈氣枯竭時使用靈力的人。

    從未聽過潘芷云還會算卦。

    與這樣一位有趣的大掌柜共事，還真是處處驚喜，時時意外啊。

    “你還真信？我隨口胡謅的?！闭f著潘芷云打了個哈欠，不顧陸元辰驚訝豎成倒八字的眉毛，客氣將他請出了門。

    潘芷云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袖中掏出五枚小銅板，念念有詞：“小銅板求顯靈，我也想知道漢生她到底怎么樣了?！?/br>
    念完將銅板一拋，銅板落地。

    如同小巫一般，上下三次。

    潘芷云小心翼翼蹲下，看著第三次落地的銅板。

    然后她難得皺起了眉頭，一臉嚴肅。

    “怎么會這樣？！”

    第一五二章 詭異卦象

    潘芷云盯著那五枚小銅板，在房間里來來回回轉圈。

    “我要不要去一趟呢？”

    潘芷云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不行不行，不能去，眼下很關鍵?！迸塑圃茡u頭。

    潘芷云又蹲下來看著五枚小銅板。

    三枚朝上，還有兩枚，竟然奇跡般左右依靠相互支撐而不倒，自然也看不清正反。

    ……

    這是極為難得的畫面。

    能拋銅板拋出這個景象，幾乎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

    且后面不論因為什么原因讓銅板受到影響失去平衡而倒，都算是外力因素，得到的結果根本不準確。

    也就是說，銅板全部倒地，算出來也不一定準。

    那么問題來了，這卦到底要不要算呢？

    潘芷云犯難了。

    她伸出手，想去碰一碰兩個相互依靠不倒的銅板，卻又猶豫起來。

    天人交戰了好久，最后還是將手收了回來，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一看漢生就和我一樣不是那么輕易就掛掉的主兒。我還是留在這里好好給她打基礎吧?！?/br>
    潘芷云收起五枚小銅板，回到床邊，掏出自己的六枚磷石，輕輕用手一捏，傳送陣的黃色光暈閃現，頃刻便出現在雁蕩關旁的那座小寺內。

    須發皆白的老人竹溪正在打盹，見到忽然出現的潘芷云，恢復了精神，朝潘芷云恭敬打了聲招呼，“小主人?！?/br>
    潘芷云點了點頭，隨手拿起蒲團上自己隨手扔的帛信，“近來雁蕩關可好？陸沉還是老樣子？”

    竹溪點了點頭道：“是，陸沉雖然年輕，倒很是不驕不躁，前些日子和文家搭上線，西北大涼州那邊忙著娶親，近來沒有什么動靜?！?/br>
    “難怪張儀這么喜歡陸沉，雖然有了章恬的事情，依然放心對陸沉委以重任，趙芳的身份原本可以大作文章，只可惜是個不成氣候的，整日里除了眼高手低做白日夢，什么都干不好?！?/br>
    潘芷云把玩著帛信，白皙的手指靈巧翻動，又一次看到半月前的帛信內容，雁蕩關的失利以及趙芳的氣急敗壞，不由慨嘆。

    “這不是正好為我們所用么，若是他太聰明，倒是礙事?！敝裣Φ?。

    “說得也是，出了這么個敗家子孫，趙家不垮天理難容?！迸塑圃埔猜冻鲂σ?。

    “昨日正好趙芳傳信來，要買陸沉的消息，還讓我們助他帶領秦陽軍打贏洛水一戰，割據青、徐、司三州自立為王?！敝裣?。

    “買消息？不是買命？在咱們巨墨門，買命可比買消息便宜得多?！迸塑圃谱⒁饬Ρ磺懊姘刖湓捨?。

    “我也覺得奇怪，派人確認過一遍，的確是這么說的?！敝裣纳裆矌Я艘唤z困惑。

    “打贏洛水之戰這個好辦，至于消息...做生意嘛，顧客至上。既然他要消息就給他消息，不過就看他給得起什么樣的價位了?！?/br>
    潘芷云斜斜一靠，懶洋洋道。

    說到此處，竹溪靠近潘芷云，悄悄在他耳邊道：“南海觀音宗那個冰玉盒子，不知道里面裝了什么，長年放在最隱秘之處。一直以來我們的人都沒法將手伸過去，最近有傳言說，盒子是空的?！?/br>
    潘芷云一個激靈，從斜靠變成正襟危坐，“你該不會是說，觀音金蓮在趙芳那里？”

    竹溪搖搖頭，“不是觀音金蓮，只是三顆種子。觀音金蓮另有去向，這個就不清楚了。趙芳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他父親叮嚀過是最重要的幾個物件之一，卻沒有細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