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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因為郭氏年紀尚幼,更重要的原因則是舍不得把親生女兒嫁給一個粗布鄙夫。后來卻又眼巴巴把郭氏送上來,無非是想用他這個艷名遠播的女兒套住自己。朱元璋志在天下,私生活抑是相當克制,哪里會如了郭子興的愿。不過郭子興死了之后,他確實是忙于戰事,忘了家里還有這位美嬌娘。但無論如何,對于惠妃,他總還是有些虧欠的。幸而惠妃賢良淑德,并未因為十多年的冷落而心存怨恨,反而謹守本分,在后宮傾力協助jiejie馬皇后,在后妃中也風評很好。但是……他總覺得惠妃不似面上這么與世無爭,卻又找不出什么把柄。朱元璋一向是個直覺很準的人,戰場上的幾十年,他都靠著精準的直覺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所以,對于惠妃,他總是不能完全放心。防患于未然,總歸沒有錯。于是,他早早分封了椿兒,并且封地特意挑選了遠在西南的蜀地,那么不管惠妃到底有沒有齷齪之心,都算是斷了她的念想。聞言,惠妃盈盈一笑,說到:“多謝皇上厚愛,早早給了椿兒名分,臣妾也就放心了?!?/br>洪武帝盯著面前陪伴他多年的女人,清澈的眼神沒有一絲做作,很少有人能在他的威嚴下裝腔作勢。這么說,惠妃這件事情上,也許真是自己想多了吧。于是,洪武帝柔聲寬慰到:“蜀地甚遠,朕知你愛子情深,椿兒還小,雖然分封了,就藩可多耽擱幾年?!?/br>“謝皇上,”惠妃說完,帶上一絲頑皮,美目含笑,“臣妾愛子情深,莫非皇上就不愛椿兒?恐怕是您自己舍不得吧?”此情此景之下,惠妃這樣的頑皮調侃,并不顯得逾越?;实圪F為九五至尊,卻也是平常人,身邊的人總是戰戰兢兢的,他也不喜。再說閨房之內,女人若是跟木頭一樣,空有美色,也沒什么趣味?;蒎沁@樣長相出眾,又適時能與自己調笑的玲瓏美人。“朕自然也舍不得椿兒?!边@是實話。他這十一子從小天資聰穎,六歲就能作詩。洪武帝雖然是馬上得的天下,文化功課卻也沒有落下,而且他一向尊崇文人,也深知“武平天下、文治國家”的道理,教兒子不是挑武將,他一向更偏愛文化功課優異的兒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末……”惠妃見剛才自己的調笑并未讓皇上反感,索性更大膽了,“臣妾有一事相求?!?/br>洪武帝心下沉了沉,難道惠妃還是對椿兒的封地不滿?面上卻不作聲色地道:“但說無妨?!?/br>“椿兒從小對經史詩文甚是喜愛,現下也已經八歲,不知皇上可否為他安排一位師傅輔導,巴蜀自古多文人,假以時日,或可有當年李太白、蘇東坡之風?!?/br>沒想到惠妃并未提及封地之事,而是將話題繞到了兒子功課上。李白、蘇軾都是籍貫巴蜀的詩文大家,惠妃以此做比,倒也側面說明了椿兒心在文史,對武功并不執著。雖然皇子在宮中有統一學習的上書房,老師也都是當代大儒,但是……椿兒確是可塑之才,他也真心喜歡。“好,明日朕就命宋濂輔導椿兒功課?!?/br>“多謝皇上?!彼五ナ翘又鞓说睦蠋?,令宋濂同時輔導椿兒,可謂是大大的恩典,惠妃心頭也是一喜,看來皇上對椿兒還是相當喜愛的。那么……余下的事情,可以徐徐圖之。☆、第7章初入應天冬去春來、時光荏苒,洪武十七年的應天比往常更加熱鬧非凡。這一年,朝廷恢復了科舉考試,從洪武五年廢止,到現在已經過了十二年,歷年積壓郁郁不得報國之門的學子們這一年可以說是井噴了。雖說會試要到明年開春,但是很多外省的學子為免路途耽擱,鄉試成績一出就匆匆趕到了應天。而興許是胡惟庸案和空印案殺的人太多,國中一時無人可用,不少官員還不得佩戴腳鐐到衙門辦公。洪武帝在這一年還做了一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下令有學識的僧人都去禮部參加考試,錄取者任用為官。于是,這年秋天,考生及其家眷,以及各路僧人塞滿了皇城,整個應天府客棧已是人滿為患。月牙湖邊,一位青衣公子和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相攜站立。秋日長風萬里,城墻巍巍、湖水瀟瀟,氣候和景色兩廂怡人,而那青衣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像極了來趕考的書生。只可惜……兩人的對話貌似不那么和諧——“師父,你再說一遍!”夏子凌咬牙切齒地問到。“我要你假扮僧人去參加禮部的考試?!蔽煺婵雌饋泶勾估弦?,慵懶地復述了一遍剛才已經說過的話。“……我為什么要假扮僧人?!”來到大明朝十二年有余,在戊真嚴苛的教導下,夏子凌已經漸漸融入這個時代,并且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修養,但這件事情,還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圍。戊真對他的教導,從武功入手,但是在強身健體的目的達到之后,卻是以文化教育為主。畢竟他的身體底子在那,想要訓練成八尺武夫,也不太容易。夏子凌初初以為在武功上,戊真已經夠狠心了,文化課會好些,沒想到卻也好不到哪去。戊真對自己的教育,秉承“凡書契以來經史子集百家直言,至于天文地志陰陽醫卜僧道技藝之言,皆習之”的要求,每天晨起而讀、亥時方休,每晚還要看上半個時辰的星象。七天一小考,不能通過就每餐減三分之一口糧;半月一大考,不能通過除了口糧減半之外還罰睡茅房。頭懸梁錐刺股算什么,夏子凌覺得他師父這兩招才真是狠絕。想他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吃貨一枚,沒有美食已經很委屈了,餓肚子什么的完全是非人的折磨,再加上古時茅房條件不知比現代的衛生間差了多少,他雖然不算有潔癖,在那里也斷然睡不著的。在戊真的高壓政策下,夏子凌的學業突飛猛進,不敢說滿腹經綸,飽學之士也是當得的。因此,他一直以為自己會通過科舉這個途徑進入朝廷,從而接近蜀王。“你不覺得你一個道士,讓徒弟假扮僧人很可恥嗎?”夏子凌的聲音忍不住拔高了幾度。“唉,你聲音小些,”戊真虛咳一聲,“這城中現在僧人四處可見,被他們聽到,你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僧道本是一家,再說,你也沒跟我一起做道士啊?!?/br>“……”那倒是,戊真雖然收他為徒,只是教導他文略武功,并未讓他出家。其實他最舍不得的還是一頭青絲,雖然他沒有古人那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觀念,但是十二年來有些理念也慢慢滲入血液,就算在現代,剃光頭也是犯人的待遇好吧,讓他如何冷靜得了。“如果參加科舉,我朝人才濟濟,這壓了十二年的上千學子中,你有把握一定能進入二甲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