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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沙陀人。然而就連名字,似乎也被沙陀人興高采烈的拋棄了。一個文明消亡的挽歌,偏偏沙陀族人唱得這般歡樂。這事要放現代,估計世界遺產保護組織就該找楚昭這獨裁者的麻煩了。“不戰而屈人之兵,陳參到今日,方知道什么叫做仁者無敵,什么是天子之劍,有陛下,是大楚的幸運,是胡兒的幸運,更是我陳參的幸運?!闭f著,陳參忍不住跪在楚昭面前,激動地抓著他的手訴起了衷腸。這種情緒外露的表現,在這位智者身上并不多見。楚昭很是不習慣一貫高深莫測的毒士作出這種舉動,感覺自己尷尬癥都要犯了。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英明可言,不論游牧民族在冷兵器時代如何威風八面,農耕民族所創立的偉大的文化與文明終將在根本上征服他們,更別提楚昭還開了金手指,使中原文明得到跨越式發展。這是兩種文明碰撞的必然結果,也是處理邊疆事務最英明的舉措。周邊少數民族,只要不能將其民族徹底滅絕,就必然是永遠的威脅,而rou體上滅絕他們代價太大,從精神和文化上征服方為上策。陳參點點頭,卻欲言又止。雖然陛下的解釋很在理,可這位智絕天下的謀士對這次救災行動,總覺得哪里隱隱不對,可是既然陛下要做,此事也不會危及大楚根本,陳參自然不會去多管閑事。些許糧食陳參并不放在眼里,但另外一件事,卻叫陳參耿耿于懷。他精通易容之術,不過略掃一眼在旁邊低眉順目的韓起,便不由皺起了眉頭,嘴巴張了張,卻又再次閉上。楚昭順著他的視線回頭一看,笑著解釋道:“前幾日我派他出去了,今兒方回,子謀有事,但說無妨?!?/br>陳參雖然對這昆侖奴總有一絲隱約的戒備,然楚昭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不好再藏著掖著,因言道:“微臣今日求見陛下,非因救災,乃是為了另外一個心腹之患——貴霜?!?/br>楚昭略微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睛,避開了他的目光:“貴霜國……雖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是心腹之患卻也談不上吧?!?/br>“貴霜狼子野心,與韃靼人勾結極深。暗吞西域、策反韃靼,看似兩件事,其實是攪在一起的。貴霜國的新君塞也乃當世jian雄,對韃靼又打又拉,控制西域卻不遺余力。韃靼人借貴霜勢力,意在割據,卻不知貴霜國不過是利用它而已?!?/br>陳參微微搖頭,繼續道:“陛下英明,洞鑒萬里,卻錯看了這個塞也!”楚昭聽了,猛的一驚,急忙回頭去看韓起,生怕他暴怒起來,把自己這個心腹謀士給砍了。感覺到陛下的手在幾案下面偷偷扯自己的衣服,韓起的嘴角不由露出笑容,他身子一傾,盯著陳參道:“還沒聽說有哪個臣子敢當面說皇帝錯看了人的,你們大楚的臣子就是這樣盡忠?我看,大楚的心腹之患,卻是你們這些自認為忠心,成日價唧唧歪歪的大臣吧?”陳參雖是文臣,面對這暴然而起的威勢,卻寸步不肯相讓:“塞也擅自滅掉樓蘭,卻又修表與大楚通商;號稱要與大楚永為兄弟之好,又與韃靼明來暗往。然而說是與韃靼修好吧,卻又好像存有戒心,看著反復無常的舉動之下,其實行的不過是合縱連橫的縱橫道,用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合縱?”楚昭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韓起一眼。韓起卻在他手心偷偷畫著圈,一臉的討好之色。“對,也就是遠交近攻。陛下請看,”陳參指著掛在大堂里的地圖說道:“他在西域一帶異動頻頻,卻任由我大楚的商人滿載著一駝一駝的黃金回歸中原,就是引誘大楚的某些無良商人替他盜取我大楚的武器秘密;他派遣使臣來京進貢,與我大楚山盟海誓,卻一舉吃掉樓蘭等西域小國,打掉了皇上的西部屏障,連通大楚和貴霜的版圖。再者,這次遷都之舉,更是露出了狐貍尾巴,似乎效仿當年魏武舊例,為了侵略中原做準備。由此可見,若坐視塞也布局完成,他一定會南下牧馬,和陛下一決雌雄!”聽到這里,楚昭忍不住啪啪啪地拍起巴掌來,“嗯!說的是。不過寡人也不是好惹的!”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瞪了旁邊一臉偽憨厚的韓起,昂著下巴說道:“縱遷都又如何?一旦那什么阿勒坦汗敢打過來,寡人就要親統三軍和他會獵!”陳參異常興奮,細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飛快的劃了一下,道:“依微臣之見,若是皇上親征,最要緊的還是軍隊的糧草問題。主上若能確保我軍用糧,命一上將切斷塞也西歸河中之路。如此,敵之糧道即斷,即便不戰,餓也將那群南下的犬戎狗餓垮了!”韓起聞言,面色抖然一沉。楚昭暗道不妙,趕忙轉移話題:“嗯嗯,愛卿所言甚是,只是如今并非合縱連橫的戰國時代,西域諸多小國歷來不過我大楚的附庸。如今局面,只是兩個大國之間的爭斗。因此,這一次出兵救援,也是為了爭取西域為我大楚屏障?!?/br>“陛下所言極是,此事的確急不得?!标悈⑥D頭去查看墻上的地圖,似乎在考慮要拉攏哪個西域小國對抗貴霜。等陳參背對著他們,韓起才湊近楚昭耳朵旁,咬著他玉白色的耳垂,低聲說道:“以前聽說他罵死過人,我還不信,今日一見,真個好口才,好心計!居然看出我是想明修棧道,暗渡妻兒。怪不得陛下一心只想用他?!边@是又醋上了。呵呵,心計再工也比你不過。楚昭把他湊過來的大臉拍開,罵道:“少亂吃些飛醋,以為誰都似你一般不正經嗎?還不快去哄你兒子?鬧著說肚子疼呢?!?/br>韓起聞言,嘀咕兩句“他們倒想不正經呢,只怕沒膽”,趕忙飛奔去見兒子。楚昭呼出一口氣,心里暗暗嘆息,作為兩大帝國的君主,他們雖然互相愛慕,卻又不得不互相戒備,反而形成了一種怪異的平衡和吸引力。“對抗貴霜帝國,不可能畢其功于一役,也不在一朝一夕,所以我這些時日都在想,或許大楚也該將都城從偏南的建業搬到偏北的西京?!背汛_認韓起已經走遠,這才說道。“遷都?”陳參略帶疑慮的反問道。遷都是一項大工程,耗時耗力,而且可以預見,一定會遭到許多朝臣的反對,所以在這之前,楚昭先要和一些心腹重臣通一通氣。根據80/20定律,楚昭只需要說服陳參等人,得到他們的支持就行。見陳參猶豫,楚昭立即開始安利遷都的好處。建業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也很適宜建都,因為這里地勢險要,風水好,外加是主要糧食產地,由于北邊有蠻族侵擾,大楚建國之初,幽云十六州基本都不是大楚領土,而當時的經濟中心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