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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同去。楚昭想著很久沒見過崔景深,也不知道他的身子如何,便與謝棣一同坐馬車下山,商議好將崔景深也捎上。楚昭在積蓄力量,別的青年才俊也都沒閑著。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都在各自的領域中取得了不凡的成就。崔景深非池中物,如今也是帝都政壇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星。不知他如何得了衛霽的信任。有衛霽的助力,崔景深迅速成為皇帝的近臣,不僅搞垮了他二伯一家,還擔任中常侍一職,伴隨皇帝左右,隨時為皇帝出謀劃策,有點像今天的總參謀長。這個職位極為清貴,而且容易升遷。不止如此,皇帝聽說他的家事后,便在寸土寸金的斜橋賞賜他一座大宅子,比當年對王若谷的恩寵有過之而無不及。馬車上眾位公子說起崔景深,蔑視中也掩蓋不住淡淡的羨慕。楚昭只在旁邊聽著,沒吱聲。這段時間自己忙得不可開交,和景深雖然有信件來往,可每次都只寥寥數言。不過楚昭并沒有忘記自己的首席謀士,聽說他生病,名貴藥材便不要錢似得悄悄往他府中送去。還讓周大夫撥冗前來給崔景深診治只。自己也帶著阿起來過幾次,不巧景深都不在……不等馬車停穩,楚昭就急急忙忙跳下車。門房認得這位殿下,哪里敢攔?楚昭熟門熟路地跑進去。一進院落,興沖沖的小王爺便愣住了。只見崔景深一身緋色深衣,大概剛吃了五石散,在料峭的春風里敞著懷開懷大笑。衛霽白衣如雪,拿著一張絲絹給他擦拭額頭。兩人相視而笑,狀極親密。楚昭愣了一下。旋即站定,問崔景深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明月樓。崔景深黑沉沉的眸子看向楚昭,半晌忽然輕笑起來:“殿下這是……邀請微臣一同尋花問柳?”衛霽忽然扭過頭,怒火在他眼中一閃而逝。與此同時,楚昭還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鎖定了自己。抬頭一看,發現衛霽背后站著一個黑衣人,估計武功極好,給楚昭的感覺就像一把藏在匣中的寶劍。寒氣森森,可怕得很。謝棣慢了一步,帶著一大幫隨從聲勢浩蕩地從后面趕上來,見三人不說話,便皺著眉頭問道:“怎么回事?”崔景深打量了眾人一圈,目光落到楚昭身上,點頭道:“好啊,既然是殿下有請,微臣敢不從命?早就聽說明月樓別具一格,小生也正想見識一下大楚第一美女的風采呢?!闭f著,他又轉頭向衛霽,溫柔道:“阿霽,你也同去?”明月樓在帝都東面,鵲華橋西邊。是如今帝都第一美女,花隱夫人的住處,其間有亭臺水石,種花特別多,名花異草不計其數。便有王孫公子,達官顯貴來看花,也視其心情決定要不要接待。帝都的王孫公子均以能夠成為花隱夫人的座上賓而自豪。帝都風月場所里,以前最出名的是小秦淮,玲瓏閣和風花雪月樓,自從風花雪月樓被人買下來,改名為明月樓之后,便隱然有艷冠群芳之勢。其中既有幾位幕后老板的造勢和人脈,也是因為明月樓自身的魅力了。幾人重新上馬車。因為衛霽不肯坐車,崔景深就陪他在外頭騎馬。楚昭蔫了吧唧地坐車子里,像株幾天沒澆水的小草,耷拉著脖子沒精打采看窗外。一路上崔景深都對衛霽呵護備至,那個黑衣人不見了蹤影,但是楚昭卻能夠感覺到一束危險的目光陰森森盯著自己,想是衛霽的護衛一直沒有遠離。這么一想,小王爺的心里就有點生氣:韓起今日旬休,說好要過來的,怎么還不到!本王馬上要逛青樓了,很危險的!鵲華橋這一帶是帝都有名的風月場所。雖然今日是寒食,但是兩旁的燈火依舊通明,無數濃妝的男男女女倚門而立,也有些更加漂亮的女子或青年,坐在二樓,在徐徐的晚風中意態閑適的畫眉上妝,彈琴吹蕭,美得如同一支小令。在車上探頭出去看時,楚昭又一次感覺到那種毒蛇般的目光。正待仔細查看,就被謝棠抱了回去。楚昭這一行人個個容貌俊美,氣度不凡,自然惹來旁人注意。巷子里幾只流鶯和龜奴想要上前糾纏,都被幾十個平常裝束的大漢推開了。也不知是哪位公子身邊的護衛。那些人一下子就了然,面前是不能招惹的人物,便不再上來繼續糾纏了。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人,最有眼力見。也有沒眼力見的。楚昭一踏出車門,就被個少年跌跌撞撞撲到馬車旁。駿馬受了驚,一下子人立起來。說時遲那時快,本來在和衛霽說笑的崔景深一個側身急轉,便從身后托住楚昭的腰,往后急退兩步。崔景深身形高大,雙袖合攏便將少年牢牢護在懷中。幾個健壯的龜奴上前,想要將人架走。那少年約莫和楚昭一般大小,拼了命地掙扎起來,可是他的嘴巴被緊緊捂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獨一雙充血的眼睛,狠狠地看向楚昭。那些龜奴見他不肯走,當街用一快臟污的布團塞在少年嘴巴里,然后開始踢打他,踢一陣又剝開衣服抽打。少年皮膚極白,顯得身上的傷痕愈發可怖,大腿處更是鮮血淋漓,有的傷口已經化了膿,叫人看著都覺得疼。楚昭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下,忽然愣住了。不是因為那張美麗的面孔,而是因為楚昭此生還從來沒有讀處那樣清晰而強烈的意志:我是冤枉的!皇上救救我!皇上!崔景深將似乎被嚇傻了的小王爺摟懷里,略一低頭正好湊到對方耳邊,低聲說道:“這是今科探花方子安,怎么會在這里?”溫熱的鼻息撲在耳垂上,楚昭不自然的摳摳耳朵,崔景深的懷抱很溫暖,一下子就驅散了初春的淡淡寒意。一股人流沖開眾人,衛霽見擠不過來,干脆施展輕功來到二人身邊,冷笑道:“方子安被同窗舉報科場舞弊,要不是因為瘟疫來了,陛下不想多造殺孽,必定不只是奪了他的功名了事。如今看來,想是得勢時不會做人,落難后就有人私下里要整他了?!?/br>撥開重重人流,謝棣終于帶著人擠到楚昭身邊,惡狠狠地瞪崔景深。“失禮了,殿下?!睅缀跏黔h抱著楚昭的崔景深終于放開手,手指滑過楚昭的肩,背,腰,帶出幾分說不出口的眷戀。謝棣得意洋洋地攀住表弟的肩膀,好整以暇地點評道:“這人倒也有些風骨?!?/br>王若飛從馬上翻下來,嘆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上н@樣好的文采,怎么會去舞弊呢?”王若飛念的是瓊林宴上方子安當場做的詩。清新雅致,這樣的人,實在不像會考試作弊的。楚昭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那少年才子清澈如火焰地眼睛,幾個男人已經踩碎了少年拿筆的指骨,少年眼中的烈烈火焰似乎也漸漸熄滅,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