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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下沉的紀清在這個時候正好浮上來,我再次拉住了他,然后有些吃力順流而下,并且盡量朝著河的對岸劃去。 “陳承一,河里非常的危險,避開了這些灰眼人以后,就盡快上岸,至少在岸上你還有爭斗的余地!這個小子恐怕是活不成了,大巫的詛咒已經降臨在了他的身上……實在不行,記得放棄?!绷纸▏穆曇粼谖业纳砗箜懫?。 我的耳中是‘嘩啦啦’的水聲,而帶著一個全身不停在扭曲顫抖的人,我也根本沒有余力回應他的話。 “陳承一,我是一個罪人。盡管不是我自己想的,盡管我是為了鎮子的‘毒’不再蔓延下去,可是我還是帶著一批批無辜的生命到了這里。陳承一,把我從罪惡中解救出來吧,把我從漫長的生命中解救出來,你知道嗎?我……”林建國的聲音忽然停住了。 我怕他出事,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卻看見他痛苦的抱住頭,然后又放下雙手,忽然發泄一般的對我大喊道:“我已經受不了我自己滿身的尸臭味了,我根本就不是一個該活著的人。村子里的人也是,根本就是一具具的尸體?!?/br> 失神之下,我轉過了頭,一口冰冷的河水灌進了我的口中,我忍不住嗆了一口水,可是腦中的思維卻停不下來,原來是這樣嗎?享用別人的壽元,其實自身早已身死……我想起了劉師傅的女兒,想起了我曾經見過的,她腐壞的身體……都是一樣??!所謂的神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 沒有任何的事情不付出代價,要么沒有遺憾的死去,要么腐朽的活著……一生的意義根本不在于時間。 我揮動著雙臂努力的在水中劃動著,就算借助水流的力量,我的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剛剛劃出了離船身不到十米的距離,我就再一次的聽見那個大巫的行咒聲停止。 我怕是紀清又會遭殃,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卻看見已經跑在那邊,避開了火勢,想竄入密林的那個給自身加諸了術法的修者,抱著腦袋痛苦的倒下了。 他仰天長嚎了一聲,然后出現了和紀清同樣的癥狀,早已經開始追逐的灰眼人立刻包圍了過去……那個修者也意識到了危險,強忍著,狀若瘋狂的和最開始沖過來的灰眼人搏斗起來。 我知道他身上加諸了類似于神打的力量,應該說近身的搏斗占盡了優勢,可是這種灰眼人看似個子矮小,卻兇狠異常,力量也不是我能估算的。 這樣的一個修者,就算有那所謂的詛咒干擾,竟然也只是勉強制住了一個灰眼人,就被那些沖在前面的灰眼人包圍了! ‘嗚吼吼’灰眼人發出興奮的,怪異的,應該算是歡呼的聲音,對著那個修者一擁而上,接著我聽見了這一生聽過的最慘烈的慘嚎聲。 因為那個修者被圍繞著,一時間我看不清楚,但是過了不到五秒,我就看見一個灰眼人竄出來,興奮的舉著一截血淋淋的腸子,在蹦著大吼大叫,然后一邊把那一截腸子塞進口中…… “唔!”盡管泡在冰冷的河水中,我也忍不住一聲干嘔,更殘酷的是,我終于看見了,那個修者并沒有死去,他被開膛破肚了,還活著,那些灰眼人好像懂行,根本不去碰那個修者最致命的地方。 而且,一些灰眼人對那個完全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修者一擁而上,趴在他的身上就開始啃噬。 那一幅幅骷髏架子就是這樣形成的嗎? “咳……咳……”我開始大口的嗆水,怪不得林建國對于這些灰眼人深惡痛絕,他們比動物還要殘忍,動物捕食,都是盡量的咬住咽喉等要害,致命以后再吞吃,沒有那一種動物有喜歡專門吃活物的習慣,聽著獵物的慘嚎聲在享受……怪不得林建國說,他們連對食物的尊重都沒有! 與此同時,那個所謂灰眼人的大巫咒語還在響徹,更糟糕的情況是,這一次行咒的不止一個大巫,而是三個聲音同時響起。 我的冷汗密布了額頭……我怕我也會是中了詛咒的其中一個,我第一次覺得那么的恐懼害怕,忍不住使出全身的力氣劃水,因為我看見其中一個灰眼人已經在對著水中的我咆哮,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來。 盡管如此,我抓住紀清的那只手卻是更緊了緊,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 如果我此刻放下紀清,是一件更會讓我恐懼和害怕的事情吧。 我的腦中已經麻木,但一直在發抖的紀清此刻有了一絲微弱的反應,他那扭曲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我抓住他的手臂。 我一開始并沒有在意,我只想逃出這些可怕的灰眼人的包圍,但在我的耳邊卻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陳……陳承……承一,和……和你……斗法……,是……是在……斗……法!你……看……看不起……我,我……我就……就這樣……和……你……你比,我……我的……我的師父……是我……我的?!?/br> 我的心一緊,原來他剛才如此的堅持,竟然是要和我斗法?換這樣的方式在我爭斗?他的師父?這個人……怎么…… 我不知道是該說他傻,還是怎么,捫心自問,我是真的有看不起他吧?或許是,我忽然眼眶有些發熱…… 紀清忽然一下子劇烈的掙扎起來,大口大口的開始吐出白沫,然后口中詭異的發出了一聲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聲音,但聽起來非常接近于貓叫——瞄……的一聲,但是凄厲無比! 情況非常的糟糕,糟糕到我全然沒有注意,在水中一道黑影已經默默的跟上。 第八十一章 何謂因,何謂果 顯然,紀清忽然發出的貓叫,讓我心都緊了一下。 更糟糕的是,他顯然已經不能在水中控制他的身體,開始蜷縮著,做出了一副類似于貓的樣子。 原本就在水中,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方便我帶著他游出水中,這樣下去,不要說逃出灰眼人的追蹤,搞不好會兩個人一起沉下去。 我不知道要怎么辦?或許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根本就不應該救人,別人也可能不理解我這樣的行為。 但是我始終不能忘記師父曾經說過一句師祖的教誨,如果通俗點兒說,那就是一個人,自己首先要是自己,才能是別人眼中的自己,不要前路如何,背負著什么,有著怎么樣萬千巨大的理由,都不是自己可以違背自己的理由。 這才是一種真瀟灑,真性情,真正的隨著本心自然而走。 陳承一不是爭霸天下的梟雄,陳承一也不需要是別人眼中的英雄,陳承一更不是中要不停變強,冷靜理智從不吃虧的主角,陳承一,很多時候只是一個堅持著自我的普通人。 答案就是如此。 若今天,不救紀清,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就真的愧對師父告訴我的,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