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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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鈴芯的玉鈴鐺。 還有幾封泛黃的書信。 溫客行和張成嶺面面相覷,他倆沒想到秦懷章小心翼翼藏著的,竟然是這些小東西。只有周子舒看到這些不起眼的舊物,眼眶才會微微泛紅。 阿絮啊,這都是什么呀?師父他老人家為什么把它們藏起來呀?溫客行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撥弄了一下那個沒有鈴芯的玉鈴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 這平安鎖是九霄小時候佩戴的,七八歲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長大了,戴平安鎖太幼稚便摘了下來,沒想到被師父收了起來。周子舒摩梭著那個被歲月侵蝕泛黑的平安鎖,沉浸在回憶中喃喃低語。 師父,那小木劍是誰的呀?張成嶺輕手輕腳的拿起那個只有一個巴掌長的木頭小劍好奇的問。 我做的周子舒看著那把小木劍,眼前有些模糊。 你做的?溫客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接過張成嶺手上的木劍,仔仔細細的打量,方才只覺這小玩意兒普普通通,雕得還有些丑陋,現在看著卻順眼了許多。 九霄很小就被師父帶回四季山莊了,那時他才三四歲,提不起真劍,就圍在我身邊,眼巴巴看著我練劍,我不忍心就想給他做一把木頭的。這是我第1次做的,做的不好看,就隨意扔了,后來師父知道了,就親自給九霄做了一把木頭配劍,沒想到師父竟把這個也留下來了想到當年的趣事和溫馨,周子舒唇角漫出了些許笑意,但那笑卻染著說不出的苦澀與惆悵。 太師父真的好好呀。張成嶺眼巴巴看著那盒子里的小東西,這都是他師父小師叔兒時的舊物,太師父竟然保存的這么好。 周子舒閉目,將那淚意忍了下去,長嘆一聲:是啊,師父真的很好。 溫客行覺得氣氛有些凝重,就輕咳一聲,指著那個玉鈴鐺和信問:那這些呢? 周子舒呼了一口氣,緩緩說:我看這信的落款是師父的幾位至友,師父在世時,他們就相繼離世了,長輩的書信咱們也不好窺看,至于鈴鐺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可以問問白叔呀,他陪在太師父身邊那么久,肯定都知道的。張成嶺小心拿起那個玉鈴鐺,捧在手心,說著就想轉身去找他白叔問問這鈴鐺的由來,想再聽聽他太師父的故事,卻被他師父攔下了。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樣子,再把東西打碎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周子舒邊把那兩三樣舊物小心的放回盒中,合好蓋子,放回密室內,邊抽空斥了張成嶺一句。 張成嶺被他師父訓一句,就捧著那個玉鈴鐺躡手躡腳地蹭了回來,他想到還有一個盒子沒有看呢。 頂著溫客行和張成嶺好奇的目光,周子舒打開了另一個扁扁的盒子。盒子里只有兩疊陳舊泛黃的冊子,周子舒只看了那封皮一眼,便有些激動地捧起一本喃喃著說:弟子冊?五代弟子冊竟然在這里! 阿絮啊,這是什么呀?你怎么這么激動?溫客行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小冊子的封皮上寫了什么,就聽到周子舒激動的喃喃,好奇的問道。 周子舒摩挲著他手上那本薄薄的冊子,給溫客行和張成嶺解釋著。 四季山莊傳承至今,算上張成嶺已有六代,而從立派祖師起,每一代都會由本代莊主親自書寫下一代的弟子冊,記錄姓名,籍貫以及師承。就像是家譜一樣,隨莊主之任一代代傳承下去。而秦懷章去世太過倉促,并未將第五代的弟子冊交給周子舒保管,當時他以為再也找不到了,還曾愧疚難當,沒想到陰差陽錯竟在今天找到了。 周子舒小心翻開《四季山莊第五代弟子冊》的第一頁,那上面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體,撰寫著他的名字,籍貫以及師承。 周子舒晉州周府師承秦懷章。 而第二頁赫然就是。 甄衍神醫谷甄氏師承秦懷章。 溫客行看到那一行小字的時候,神情是說不上的復雜,他沒想到當年那簡單的三拜之禮,秦懷章竟真的把他當做親傳弟子以待,記錄在弟子冊上,隨山莊傳承,代代相傳。 師叔!師叔,真的是師叔哎!張成嶺抻著脖子看到他師叔的名字就興奮的直嚷嚷。 溫客行!他師叔??!名正言順的?。?! 我就知道。后面的那些就都是與周子舒一起長大的師弟們的名字,他翻過一遍,便也了然于心,妥善地將那本弟子冊收在懷中,見溫客行悵然若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師弟,別辜負了師父的苦心,打起精神來! 阿絮,我沒事那不還有一本嗎?你不看看?溫客行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激蕩與復雜情緒,看著那本五代弟子冊下還放著一本四代弟子冊,便催周子舒打開看看。 這是師父的弟子冊呀。周子舒看著那封皮上他未曾謀面的太師父的字跡。端正大方的寫著《四季山莊第四代弟子冊》 周子舒小心翻看,不出意外,第一頁便是他師父的名字,其后的幾十頁也都是他熟悉的師叔,張叔的,畢叔的,還有李伯和范叔,每翻開一頁,這些熟悉的長輩音容笑貌就像浮于紙上一樣,讓他不禁恍惚悵然。 而隨著弟子冊越翻越薄,直至翻到最后一頁,那陡然浮于紙上卻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讓周子舒有些晃神。 白衣長明山秦懷章代師收徒。 溫客行看著那一行有別于前幾頁的小字,茫然的問道:代師收徒?所以說老白應該是我們小師叔? 按理說是這樣的吧周子舒也有些懵懵的,但那字跡確實是他師父寫下的。老白也說了,他那一身四季山莊的武學也都是他師父教的。想到之前,他曾經問及老白是否是他同門時,老白的悵然自嘲,不免有點頭疼。 這都什么事兒???他師父都沒有告訴老白,他已經是四季山莊的弟子了嗎? 還是他師父代太師父收徒的四代弟子,只矮他師父半輩,他的小師叔! 張成嶺看了看那冊子,又看了看他師父和師叔,表情都是相差無幾的茫然與震驚。 白叔咋就成了他太師叔了? 昨夜因著藥效更加好的醉生夢死,白衣睡得很香甜,許是睹物思人吧,夢里他又見到了秦懷章,夢到了他少時秦懷章手把手教他丹青的場景,雖然那段記憶已經久遠到泛著毛邊,卻也讓他夢醒之時,唇角含笑。 就著美夢之后的心境與安寧,他終于敢提筆在秦懷章的原圖上補添顏色。 丹朱、赭紅、黛青、墨綠、鵝黃 白衣靜下心來,沉浸在畫中,將那些鮮艷的顏色小心翼翼填補在泛黃的畫卷上,這副被歲月蒙上一層毛邊的舊畫,在白衣的筆下重現昔日的鮮妍。 給故人的舊畫補色,就像是通過畫與故人進行著精神層面上的敘舊與共情。 秦懷章作九九消寒圖時,飽含了對四季山莊一代弟子的期待和祝福,期待他們的未來可期,祝福他們的冬去春來,前途坦蕩。 所以當白衣補上最后一筆,緩緩停手時,在看這幅消寒圖時,既感慨補全了某些遺憾,卻也覺得悵然若失。 等他收拾好顏料墨汁,將那副消寒圖重新掛上墻時,就聽到門外傳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 子舒,老溫,你們來了,快看,畫我補好了。白衣回頭見是周子舒和溫客行,帶著張成嶺一起走了進來,便燦然一笑,指著他補全的掛畫欣喜的說。 周子舒剛一邁步走進議事廳中,抬眼就見到以恢復往昔的掛畫與站在掛前回眸一笑的人,他也被那么笑感染了,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翹。 老白,哦!不對,以后該叫你小師叔了,我們呢,也有東西想給你看。溫客行攬著張成嶺,看著那畫,也看著畫前的白衣,笑嘻嘻地說。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小師叔???我怎么有聽沒有懂?白衣轉過身,看著相攜而入的三個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以后確實該叫你小師叔了,你看這個。周子舒走到近前,從張成嶺手上拿過他捧著的那本四代弟子冊,雙手遞到白衣面前。 你們在哪兒找著的弟子冊,給我干什么?白衣掃了他們仨一眼,表情都神秘兮兮的,從周子舒手中接過那本四季山莊的弟子冊,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看最后一頁,還說什么不是我的同門,師父早二十年前便將你收為山莊弟子了,小師叔。周子舒站在白衣面前,笑意盈盈向他拱手。 白衣皺緊眉頭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看著那他再熟悉不過的字跡,在四季山莊四代弟子冊上提著自己的名字,一時間竟然怔愣住了。 秦懷章他竟然從未把他當過靈物也從未嫌棄過他年少頑劣 所以說,我以后要叫您太師叔了嗎?張成嶺也湊了過來拱手一禮,搔搔頭,有些靦腆地說。 呵哈哈白衣拿著拿本弟子冊,笑出了聲來,笑著笑著眼角便染上抹嫣紅,這倒不是他心魔發作了,而是心緒動蕩之下的隱隱淚光。 秦懷章你個混蛋!你代師收徒,你師父知道嗎?憑什么你想收我做師弟,我就必須做你師弟了,你這是占我便宜呀!憑什么這么多年都不告訴我白衣攥著那本薄薄的冊子,心緒乍起乍落下,氣息竟有些紊亂了,更別提他眼角慢起的濕潤,可把周子舒幾人嚇壞了。 老白師叔,別激動,這不是件好事嗎?以后你可就是我們的小師叔了!溫客行哪見過白衣哭的樣子呀,手忙腳亂的湊上前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師叔,師父他當年可能有什么難言之隱,才不告訴你的,你別生氣。周子舒也圍了上來。 太師叔,您別難過啦~成嶺從懷中掏出塊帕子,伸到白衣面前,想給他擦一下眼角的淚水,卻被他不客氣地甩開。 聽著耳邊左一句師叔,右一句太師叔的念叨,白衣心頭就憋了一股無名火。 誰是你們師叔了?!代師收徒哪能當真,我師承長明山劍仙,也從未想過拜入四季山莊,瞞了我這么久,秦懷章想憑這幾個字,就想把我捆在四季山莊,沒門兒!白衣胡亂擦了一下眼淚,把那弟子冊扔回周子舒懷里,氣哼哼地沖出了正廳。 太師叔他這是怎么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生氣了?張成嶺愣愣的看著白衣憤然離去的背影,摸不著頭腦的問。 他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吧,周子舒嘆了一聲,替白衣妥善收好弟子冊。 咱師父也是夠缺德的,這么大的事兒還能瞞這么久,老白生氣也難怪。今日這連番變故,溫客行竟然還有心情呵呵之樂,心大的也是沒誰了。 你就少說兩句吧,都這時候了還不趕緊去做飯!周子舒見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攆他趕緊去做飯,別在這傻樂礙他的眼。 得,這下老白漲輩成師叔了,又得我一個人cao持一日三餐嘍。溫客行裝模作樣,長吁短嘆著有的沒的,樂呵呵的就轉去了廚房。 你也別在這杵著了,還有那么多活沒干呢,今天干不完明天怎么過年呢?還不快去!周子舒見溫客行都走了,也把張成嶺轟了出去,自己則一個人站在議事廳,對著那幅畫愣愣出神。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基本都是我的私設,我想給溫客行和白衣名正言順留在四季山莊的身份。記錄在案的那種! 這也算圓了36章的伏筆。 嶺的輩分本來就亂,被我這么一改就更亂了 第80章 除夕夜 直到晚飯過后的時候,白衣也始終不見蹤影,溫客行在四季山莊里三層外三層的找了三圈,都沒看到他人影,不免有些擔心。 阿絮,你看到老白了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呀?溫客行看到周子舒焦急的問道。 你別擔心,也別在莊子里打轉了,師叔他可能回了不思歸洞府,我們一起去找他吧。周子舒也挺擔心白衣的,不知道他這一天都跑到哪去了,催忙了一天的張成嶺趕緊去休息,他也找了出來。 不思歸?洞府?老白以前住山里呀!溫客行跟著周子舒出了四季山莊,就往那瀑布陡崖走去,邊走著他邊好奇地問。 別沒大沒小的,他本來就比咱們大上許多,以后該叫師叔了。周子舒帶著他尋到了深潭邊,看著被月夜照成一道白練的瀑布,沖著崖壁朗聲喚著。 師叔!師叔!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吧,夜深了,咱們該回家了! 師叔!師叔!別躲了,明天就除夕了,跟我們一起回家過年! 師叔師叔師叔 白衣原本在洞內小洞中借著月華之精閉目凝神,平復心緒,也補養剛剛損耗的修為,卻被那一聲聲透過巖壁傳進來的師叔攪和得心煩意亂,白衣吐了一口濁氣,憤然起身! 叫魂呢!白衣打開機關,如履平地般走向虛空,俯身看著站在崖邊深潭被月夜照出相纏倒影的兩個家伙。 師叔呀,你終于出現了,咱有話能不能下來說呀,我這仰著頭還挺累的。溫客行見終于把人給叫出來了,展開折扇,樂呵呵的說。 師叔,上面風大,下來吧。周子舒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你倆能別叫我師叔了嗎?都把我叫老了!白衣緩緩落到地面,看著他倆嬉皮笑臉的樣子,沒好氣的說。 哪里老了,咱小師叔明明風華正茂!溫客行伸手一把攬住了白衣的肩膀,這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不能讓他再跑了。 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我認秦懷章這個師兄了嗎?誰是你們便宜師叔???少跟我套近乎!白衣嫌棄的抖開溫客行的手,沒好氣的說,邊說還邊往后退著,卻被周子舒攔住了后路。 好啦,師叔,這大過年的,咱別鬧了,先回家好嗎?有什么話咱們回家再說,實在不行,等初一祭祖的時候,你罵師父一頓都行。周子舒攔在他身后,好聲好氣地勸著。 白衣氣的直哼哼卻拿他倆沒得辦法,只好不情不愿的跟他們一起回了四季山莊,走在路上,周子舒似乎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掏出那個玉鈴鐺遞到白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