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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記得他當時還在和另外一個娃兒在河邊上打泥巴仗,就聽見小雙大喊的聲音了:“我哥要沉下去了,快點,快點兒,幫我……” 聽見這喊聲,我爸驚得一回頭,而回頭就看見大雙的身子直愣愣的朝著河中間沉去,瞬間就只剩一個腦袋頂兒了,連掙扎都沒咋掙扎。 而小雙已經朝著他哥飛快的游去,后面也有兩個人飛快的跟上了…… 這時,我爸也顧不了啥了,都是發小兒,哪能見死不救,也朝著大雙那個方向游去,沒游幾步,就見小雙一把抓住了大雙腦袋頂上的頭發,剛松口氣,卻聽見小雙吼了一句:“我日,好沉,王狗兒你快來拉我一把……” 王狗兒當時是離小雙最近的一個,他聽小雙那么一喊,也顧不得多想,趕緊快游了2步,堪堪抓住了小雙那只在水面掙扎的手。 “去抱我哥,我要抓不住了……”小雙連氣都顧不上喘,就大聲喊道,當時那光景就像用盡了全身的氣力。 接下來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畢竟是有5,6個人,加上還驚動了不遠處干活的幾個大人,這雙胞胎兄弟終究還是被救了上來。 救上來之后,大雙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灌了多少水在肚子里,整個肚子都被漲的渾圓,而那小雙臉色鐵青,那么熱的天氣里竟然還微微發抖,但人們都以為是嚇的。 那時,人們也沒顧上問啥,都忙著救大雙,在這靠著河的村莊里生活的人,哪個又沒有一點兒處理溺水的常識,一刻鐘過后,大雙終于醒了。 才醒過來的大雙,眼神有些呆滯,那樣子仿佛是不太相信自己還活著一樣,他還沒來得及說啥,就被李四叔一個巴掌拍腦袋上,罵道:“狗日的調皮娃娃,往河中間游啥?沒得輕重!” 這是真正帶著關心的責備,那時的人們淳樸,一個村人的大多認識,感情也是真的好,誰愿看見哪家的娃娃出事?所以罵兩句是少不得的。 大雙也不回嘴,我爸在旁邊看著,倒是明白,是這小子還沒緩過神來,但一直在旁邊微微發抖的小雙卻忍不住說了句;“四叔,我覺得我哥不是要往河中間游,是被人拖過去的,真的?!?/br> 小雙聲音不大,可這句話剛一說出來,周圍一下就安靜了,連李四叔也愣住了。 農村人,哪個沒聽過一些山野詭事,小雙這一說,不是擺明了說是有水鬼在找替死鬼嗎?這事人們聽得多,議論的多,當真見了,倒還疑惑著不肯相信了。 “小屁娃兒亂說啥,是怕回去你老漢(爸)打你吧,這些事情不要亂說來嚇人?!崩钏氖宓哪樕H為沉重,農村人敬鬼神,覺得拿這些事情來亂說,推卸責任,怕是要倒霉的。 “我沒亂說!”小雙一下子就激動了,他跳起來喊道:“我看著我哥游下去,一下就動不了了,看著他一下就往河中間沉去,像是被啥東西拖下去了一樣。而且,而且……” “而且啥?”李四叔臉色不好看了,他知道這娃兒沒有撒謊,這事有些邪乎。 “而且我去救我哥,一抓住他就覺得他身子好沉,像是有人在和我搶我哥。還冷,一抓住我哥我就覺得全身發冷……”小雙一邊說著,一邊打著抖,這時誰都信了幾分。 我爸當時也是幫忙拖著大雙上來的人,他是知道的,大雙身上那個冷勁兒,像冰塊似的。只是,我爸他們幾個人卻沒受啥影響。事后回想,可能是幾個半大小子,陽氣重,那東西退避了,不然被纏上的人,哪兒那么容易能救上來? 也就在這時,大雙終于說話了:“我看見河里有魚,我去抓,一下去就有人在抓我腳脖子,一抓……一抓我就動不了了,全身都動不了,冷的動不了……” 大雙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是有些呆滯,只是臉上浮現出了明顯害怕的神情,也就在這時我爸看見了他終生難忘的一幕,他順著大雙的話,下意識的去看大雙的腳脖子,那腳脖子上很明顯的3個拇指印,青黑青黑的,看著都透著一股詭異。 “狗日的娃兒,算你命大……”大家都看見了,李四叔顯然也看見了,他憋了半天,也只說了那么一句話,就再也說不出什么。 我爸的回憶就到這里了,想著這些,他的心里更著急,因為我們家當時已經有2個閨女了,我爸對兒子是非??释?,眼看著好不容易有了個兒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保不住啊。 “劉婆婆,那你說我這娃兒他是咋了???你看我這……”我爸已經著急的手足無措。 “這個印子像個眼睛,恐怕這是被盯上的原因吧?”劉穩婆壓低聲音,不確定的說道。 “那咋整嘛?”我爸對這個不確定的說法,顯然深信不疑,病急亂投醫就是我爸當時的心態。 “咋整?你怕是要去請……”說到這里,劉穩婆盯著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的伏在我爸耳邊說:“請周家寡婦來看一下?!?/br> “啊,周寡婦?”我爸一聽這個名字,就忍不住低呼了一聲,皺起了眉頭,顯然他拿不定主意。 “周寡婦?”原本我媽是攤在床上的,一聽這名字,忍不住掙扎著坐了起來,一迭聲的說著不行:“不行的,不行,他爸,前天村里開會才說了,毛主席說要橫掃一切牛鬼蛇神,要破四舊,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br> 劉穩婆一聽我媽這樣說,立刻起身說道:“老陳,我這可是為了你們家,好歹盼來個兒子不容易。至于我說的,你們自己決定吧,我這就走了?!?/br> 我爸瞪了我媽一眼,趕緊起來去送劉穩婆,快到門口時,我爸隨手就抓了一只子雞,堅持的塞給了劉穩婆:“劉婆婆,我陳大是懂得起的人,鄉里鄉親的,我不得干那沒屁眼的事兒,你放心好了。等哪天我家幺兒長好了,我還要提起老臘rou來感謝你?!?/br> “是啊,鄉里鄉親的,反倒是現在弄得大家都不親了。說起來,誰家是真心盼誰家不好???這世道……”我爸的話說的隱晦,劉穩婆還是聽懂了,念叨了一句,走了。 當然這些事情也怪不得我媽,她婦人家,膽子小??隙ㄒ补植坏梦野趾蛣⒎€婆那么小心翼翼,說話都得拐著彎說。67年,是個啥樣的年代,大家心里都有數。 我爸只是跟劉穩婆說了句他念她的好,不會去做揭發別人這種缺德事兒,而劉穩婆也只是感嘆了一句如今這世道,弄得人和人之間都不再親密,更不敢交心了。 可是對比起外面世界的瘋狂,這個貧窮的小村子已經算得上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了,至少這個村子里的人們還有些人味兒,大家還是講感情的,沒被外面的那種瘋狂侵入的太深。 送走了穩婆,我爸臉色沉重的進了屋,而這個時候,我那兩個原本在柴房回避的jiejie也在屋子里了。 婦人生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