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看向他：“那就好，我出行不便，還好有你幫忙?！?/br>
“大哥?！?/br>
百里鳴岐突然叫了對面那人一聲，打斷他的話，百里鳴鳳微微一愣，只見百里鳴岐抿了抿唇角：“大哥，司賢……門主，已經身亡了?！?/br>
“……”

百里鳴鳳一時愣在那里，他看著百里鳴岐，許久沒說出一句話。

“我在陰山鎮找到了‘降世神嬰’，急著回來向父親復命，未來得及查明死因。只是……他應是被人殺害的?！?/br>
百里鳴岐說完微微垂下視線：“大哥，你莫要過于掛心?！?/br>
“果然如此嗎……”

百里鳴鳳松開手中的酒杯，閉目仰頭靠在輪椅的靠背上：“我算出他有血光之災，雖然百般提醒，終究……天命不可違?！?/br>
“大哥，這不是你的原因，你不是說過嗎，術士只能算得大概運勢走向，或許可助人趨吉避兇，卻無法逆天改命?！?/br>
百里鳴鳳深深嘆口氣：“話雖如此……然而往往看得越多，便越無法豁達對待現實。這樣的次數多了，我也會想，若我看不見便好了?！?/br>
百里鳴岐無言以對，只沉默地拿起酒壺為他斟滿。

“罷了，不說也罷，我倆且飲此杯吧?！?/br>
*

無是非半夜不睡覺，捧著一盤涼糕在院子里瞎溜達。他倒不是認床睡不著，只是晚飯時候吃得有些多……原本想溜達溜達消食，但是一出門看見桌上擺著的涼糕，他嘴又饞起來。

……有吃的時候就盡量多吃點，一直是無是非的人生信條，就算肚子已經很飽很飽，他還是能吃進去幾塊的。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無是非剛走到花門底下，便突然聽到有人在他背后說話，把他嚇得差點跳起來。無是非一回頭，發現花門底下的臺階上坐了個人，穿得一身白衣，面無表情，跟鬼似的。

無是非翻著白眼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是你啊?！?/br>
百里鳴岐抬頭看他一眼：“晚飯吃那么多還沒吃飽嗎？是不是要在凌云軒備幾瓶消食的丹藥?！?/br>
凌云軒是百里鳴岐住的地方，無是非現在吃住都在凌云軒，消食丹藥當然也是為了他準備。

“我很好奇，你是就只有吐槽我的時候嘴皮子特別利落，還是一直這么利落?！?/br>
無是非一邊把涼糕放進嘴里，一邊走過去坐到百里鳴岐旁邊，他看見他身邊放著的白瓷酒壺，手里捏著酒杯，奇怪地問：“你這是……在喝酒？”

跟百里鳴岐吃過幾次飯，也沒見他喝酒，還以為這人滴酒不沾。

百里鳴岐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要陪我一起喝么?！?/br>
“那倒是沒問題，只不過這里只有一個杯子?！?/br>
百里鳴岐愣了一下，下一秒無是非卻將酒壺拿起來，直接往嘴里倒。

他咽下一口酒后，深吸氣喟嘆道：“唔，味道真不錯?！?/br>
百里鳴岐側著頭看他，而后勾起唇角，舉起自己手中的小杯子：“當然，因為是懂酒之人釀的酒?！?/br>
無是非瞥見他臉上的表情差點嗆了：“咳咳……你、你笑什么？等等，你居然還會笑，驚呆了?！?/br>
百里鳴岐冷哼一聲，把酒杯伸到無是非面前：“斟酒?！?/br>
“去你大爺的！自己倒！”

無是非察覺出來了，百里鳴岐今晚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應該說很陰郁。嗯？發生了什么？

這就奇怪了，無是非覺得百里鳴岐這種人應該沒有不開心的時候才對，從出生就事事順心，家里有地位又有錢……生活順風順水，還有什么可不高興的呢？

無是非把涼糕放在一旁，給百里鳴岐杯子里倒滿酒：“你們有錢人也有不舒心的時候嗎？”

百里鳴岐微微垂下眼睛：“為什么這樣問？”

“好奇唄……我以前從來都只是為了缺錢感到不舒心而已，所以想象不到如果有了錢，還有什么值得不開心的?！?/br>
百里鳴岐搖搖頭：“世界上的事，并不是有錢就可以解決?！?/br>
無是非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點頭道：“說的有道理。唉……到現在反而覺得以前只為了錢發愁的生活還蠻好的?！?/br>
百里鳴岐舉著酒杯一仰頭，將酒都倒進了嘴里，無是非突然嘆口氣：“我前段時間其實挺迷茫的?！?/br>
“因為降世神嬰的事情？”

“也不全是……就是知道我師父讓我抄寫的都是大能遺書這件事后，心里有些不舒服?！?/br>
百里鳴岐沉默一會兒，側頭看著他問道：“你……恨他？”

無是非搖搖頭：“當然沒有，我怎么會因為這點事怨他。師父除了讓我抄經書，大多數時候對我非常寬容，而且在知道我星童子的身份之前，他就對我很好，是他救了我，養大我，我不想用這種利益交換來玷污我們之間的感情?！?/br>
“你倒是想得開?！?/br>
“如果想不開我早就死了……我只是在某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沒用，你說，我的存在難道就是個……類似于詞典的東西？”

百里鳴岐盯著他半晌，突然道：“不僅如此，你的潛能還沒被挖掘出來而已?！?/br>
無是非翻個白眼：“你聽不聽得懂啊，我不是嫌棄我的技能沒有點滿，而是……”

他說到這里突然停下，直接不說了：“算了，我跟你說了也不懂，白費口舌?！?/br>
百里鳴岐抬眼看了看他，慢慢移開視線：“而是作為普通人被需要，被接納……你想說這個嗎？”

“……”

“你在成為降世神嬰之前，不也有很多朋友么，耳朵胡同的人可不是沖降世神嬰跟你在一起的?！?/br>
“可是我師父……”

百里鳴岐瞥他一眼：“矯情。行了，你放心吧，除了你降世神嬰的身份，我也會挖掘你作為普通人的價值，不用氣餒?！?/br>
“……氣餒你大爺，不是讓你榨干老子的剩余價值好嗎！”

百里鳴岐沒再說話，倒跟無是非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來。

“然后呢？你為什么不高興還沒說?！?/br>
百里鳴岐冷笑一聲：“我何時說過自己不高興？”

“你臉上寫著不高興呢啊?！?/br>
無是非理所應當地回了一句，回完突然醒過味兒來：“你不是吧，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輪到你說了嗎？你把我的秘密詐出來，自己就不說了？心機這么重！”

一般一起露宿的哥們兒在一起不都會互相吐露自己的糗事嗎？百里鳴岐肯定是那種聽了別人后自己就裝睡著的類型！心機吊！

百里鳴岐沒理他，往嘴里連倒了兩杯酒，鳳眸里浮上一層水霧，連帶著眼底的暗色也變得朦朦朧朧。

無是非冷哼一聲：“算了，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我今天在隔壁院子里看到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嘻嘻，你們大家族啊……嘖嘖，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