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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過來,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早朝上發生的事,幕僚們已經聽說了,今天是望會,上朝的人本來就多,人多口雜,何況又是當朝首輔的丑事,不過兩三個時辰,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已經全都知道了。 高蘊也顧不上丟人了,把他在勤政殿外看到江院使,以及衛喜說的那番話敘述了一遍。 衛喜說三天后他不當值,要好好歇歇,這個不難猜。雖然內侍不能隨便出宮,可衛喜不是普通內侍,他在槐花胡同有處三進宅子,是皇帝賜給他的,他隔三差五就會過去,聽說他還養了兩名小妾。他是太監,以他的身份沒有圣旨自是不會來大臣家里,他這是暗示讓高蘊去他那里吧。 不用說,衛喜就是這個意思,看來他是有話要說了。 可是又是怎么回事? 一名幕僚想了想,道:“大周歷代皇帝都是重佛輕道,到了這同德年間,能得以進宮的也只有過兩人而已,昔日的李道子是孝貞皇后請來的,圣上也不過就是賞了件道袍而已,可是后來的靈虛子就不一樣了,圣上對他極為寵信,外面的那些傳聞是真是假,我想東翁和諸位也都心里有數吧?!?/br> 高蘊猛的一驚,思忖片刻又搖頭:“非也,據我所知靈虛子并非道門正宗,外間還有傳聞他是玄一道的,這本他能不能看懂都難說,圣上想來只是想要拿來看看,并非是因為靈虛子吧?!?/br> 那名幕僚道:“東翁,不論圣上是不是想起靈虛子,他老人家龍體有恙卻是真的,而您又被宵小陷害,當務之急,您若是能解圣上之憂,您就是首功一件?!?/br> 第八三一章 亂像生 高蘊聽著幕僚們的話,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 他雖然是外室子,可高家是把他當成自家子弟栽培的,他讀圣賢書,懂得禮義廉恥,幕僚們說的意思,他全都懂,可又不想懂。 今天朝堂上的事,就如一聲悶雷砸得他喘不上氣來,他原本還指望著能在皇帝面前解釋一番,可是皇帝卻連這個機會了沒有給他。 他是當朝首鋪,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皇帝也會親自問過之后才問斬的,何況這只是關乎名聲的小事。 可皇帝不但沒有問他,甚至沒有給他機會。 這比罵他一通還要可怕。 他在勤政殿前跪了幾個時辰,是被抬著出宮的,想來明天早上便會傳遍朝野,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會知道他是徹徹底底被皇帝嫌棄了。 衛喜是皇帝身邊的人,他從不敢小看這些閹人,他們比起閣老們更會揣摩皇帝的心思衛喜是看出皇帝對他的厭惡了吧,所以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高蘊擺擺手,對幕僚們道:“衛喜三天后出宮,待本官會會他再說?!?/br> 以高蘊目前的處境,也只能如此了,幕僚們除了派人到外面打聽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 但是高蘊卻沒有閑著,幕僚們走后,他立刻修書一封,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到嫡長兄楊善宗手中。 直到送信的人出去,他這才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額頭guntang。 高蘊這一病,直到衛喜出宮的那天還沒好,可他也顧不上身體了,別說只是小病,就是奄奄一息,他也要找衛喜問個清楚明白。 衛喜剛到槐花胡同的宅子,還沒來得及和兩個小妾逗悶子,高蘊就來了。 看到高蘊,衛喜嚇了一跳,這不過短短三天,高蘊就瘦得脫了形,他長得本就高瘦,氣質儒雅,表有高古之風??墒乾F在臉色臘黃,滿眼血絲,皮包骨頭,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具穿著衣衫的骷髏。 “高首輔,您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還病著?請太醫看了嗎?哎呀,早知如此,灑家無論如何也要登門拜訪啊,怎能再讓您跑一趟啊,快快坐下,來人啊,給高首輔拿張軟墊過來?!?/br> 高蘊坐到椅子上,卻又欠起身子,對衛喜道:“衛公公,不瞞你說,這幾日我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你是圣上身邊的人,圣上對我是不是很失望?” 衛喜在心里直撇嘴,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如果不是想要平衡內閣的權利,不讓霍英和韓前楚做大,皇帝又怎會把你提上來?再說,皇帝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兩件事,一是皇嗣,二是御駕親征,哪里還顧得上你這點爛事兒。 他心里是這樣想的,嘴上卻安慰道:“唉,圣上抱恙在身,西北和南邊又不省心,圣上想要御駕親征,可也是無能為力,高首輔還是把心放寬些,若是能解圣上燃眉之急,必是首功一件,圣上仁慈,些許小事也就過往不咎了?!?/br> 衛喜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圣上想要御駕親征,可是龍體有恙,單憑念念經燒燒香那是不行的,還要...... 高蘊張張嘴,可是嗓子里像是堵了成千上百只蒼蠅,惡心得他說不出話來。 衛喜暗示給他的,是比殺人放火更惡毒,比貪贓枉法更卑鄙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是不是就別無他法了? 如今關于他是外世子的消息,傳遍街頭巷尾,御史們的折子還擺在龍案上,而他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正等著被人開膛破肚。 他為官多年,又怎會沒有樹知,遠的不說,眼前就有一個韓前楚,這些人平時就想整他,現在機會來了,肯定會爭先恐后上來踩他幾腳,直至把他踩得萬劫不復。 但是要讓他做出這種事來...... 他本來就還病著,此時一急,竟然哇的一聲,就在衛喜家的客廳里嘔吐起來。 嘔吐物的酸臭味混雜著藥湯子的味道,衛喜差點也跟著吐出來,難怪就連瑞王世子也沒把高蘊放在眼里,果真是個難堪大用的,這才屁大點兒事,就給折騰成這樣?想當初秦玨弒父的事情傳遍京城,兩位御史到大理寺擊鼓告他,又在朝會上公然參他,和弒父相比,高蘊這點兒事算什么?可人家秦玨不也是泰然處之,從容不迫嗎?就那份氣度,也甩了高蘊幾條街。 可惜像秦玨那樣的人,別說是他衛喜,就是皇帝也拿捏不住啊,所以還是高蘊這種人最合適。 衛喜強忍著也想嘔吐的沖動,好好安撫了高蘊一番,這才派人送了高蘊出去。 不用說了,高蘊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病情也加重了。 而外面的傳聞愈演愈烈,更多的御史上折子,霍英與其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