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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老安人見孩子瘦弱,擔心不好養,便給取了個“留住”的名兒。 李毅收到喜訊,便寫信過來,說要和李大舅母一起到京城住些日子,也免得孫兒孫女不認識他們了。 他甚至在信里讓李青風在楊樹胡同附近給他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顯然是想在京城長住了。 他已經把揚州的生意交給了長子李青凡,但是以前跟著他的那些老伙計,還總是越過李青凡來找他,他便想借著小孫子出生的機會,到京城住幾年。 李青風收到書信很高興,可是轉念一想,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謹慎一些。 他在天香樓請了秦玨和常一凡,說起父親要來京城長住的事來。 秦玨和常一凡幾乎異口同聲,讓他勸李毅謹慎而行。 秦玨道:“江南雖然兵力薄弱,一打就破,可趙宥常年在西北,他想要江南,也是在坐上龍椅之后的事,而十萬軍從南向北,卻也繞開了江南,不外乎是早次江南當成囊中物了,因此目前來看,京城才是兩攻一守的局面,反而是江南最安全最穩妥?!?/br> 常一凡也是同樣的話,他更補充道:“依我看,等到留住壯實些了,你不如就送她們母子回揚州吧?!?/br> 李青風當然也有這樣的想法,他是不會走的,自家meimei還在京城,他決不會離開,把常四娘和兩個孩子送到揚州卻是可行,只是留住身子弱,就是要回揚州也要過了周歲以后。 回到家里,他立刻給李毅回信,不想讓父親擔心,他沒有把秦玨說的那番話告訴李毅,只是說留住身子弱,大夫說江南的水土更養人,建議等到留住周歲以后到江南住幾年,因此若是父親來京城,住不多久還要回去,長途跋涉太過辛苦。 雖然北有趙宥南有趙奕,西南還有刀海,大周朝戰勢不斷,但是江南就如秦玨所說,事不關已,遠離戰火,依舊繁華似錦,百姓們對打仗的事情并不關心,收到李青風的回信,李毅并沒有多想,李大舅母聽說留住周歲后要送到揚州來,更是喜出望外,這會兒就開始張羅著給留住安排院子,她老人家終于又有了一件能花錢的事了,精神百倍地投入進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邊的戰報傳來,榆林大捷,趙宥大軍退出榆林。 自從趙宥占領榆林衛,至今已有兩年,榆林衛是九邊之一,趙宥此番丟了榆林,對于大周而言意義重大。 而戰報上寫明,趙宥軍之所以大敗,主要原因是趙宥被刺,雖然保住性命,但是受了重傷,但當時軍中傳言趙宥已死,因而士氣受挫,很多兵士不戰而降。 趙極龍顏大悅,密令鄒尚回京。 鄒尚在此之前已經刺殺了瑞王趙梓,如今又令趙宥受傷,雖然暴露了行藏,但是卻也立下汗馬功勞。 第八二六章 白雪詞 鄒尚回到京城時,京城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雪不大,但卻飄飄灑灑下了一天一夜。早上推開窗子,雪已經停了,院子里一片潔白,元姐兒看著好看,葉氏便不讓粗使丫鬟掃雪,讓水伯備了馬車,她帶上元姐兒出去賞雪。 “賞雪回來,祖母教你畫雪景?!比~氏說道。 元姐兒眨巴著眼睛:“為什么不能邊看邊畫呢?” 葉氏撫掌大笑,直說好提議,讓鴻雁備了做畫的用具,又讓綺紅把那件新縫的猩猩紅斗篷給元姐兒穿上。 元姐兒道:“娘說二祖父的孝期剛過,不讓穿大紅衣裳?!?/br> 葉氏道:“你又不是秦牧的孫女,不用給他守長孝,孝期過了就是過了,這里又不是九芝胡同?!?/br> 元姐兒嗯了一聲,開心地換上新斗篷,跟著葉氏出了門。剛剛走出大門,就看到迎面走來一個少年,穿著藏藍的棉袍子,手里抱著只瓦罐。 元姐兒微微點頭,叫了聲“錢哥哥”。 葉氏一怔,立刻反應過來,這少年應該就是錢萬的孫兒錢鴻博吧。 錢鴻博也看到了葉氏和元姐兒,他沒見過葉氏,但是跟在葉氏身邊的鴻雁是見過的,每天都是鴻雁送元姐兒到錢萬這里上課,他偶爾回來,見過兩回。 他并不知道葉氏的身份,只知道這位是秦家的故交長輩,元姐兒跟在她身邊學習琴棋書畫,想來也是秦家給女兒請的女夫子吧。 他給葉氏見禮,又和元姐兒說話,元姐兒好奇地看著他手里的瓦罐,問道:“這里是什么?” 錢鴻博道:“這里裝的是雪,用來煮茶用的,” 葉氏見他禮數周全,落落大方,便多了幾分好感,問道:“想不到錢老還懂茶,這初雪是在樹枝上采的吧,大雪天的,難為你了?!?/br> 錢鴻博臉上微紅,不好意思地說:“祖父對這些沒有講究,這雪是給先生的?!?/br> 葉氏笑了,她就說吧,錢萬哪有這些雅好。 元姐兒道:“初雪要采梅枝上的才好,我家有梅樹,你到我家去采吧?!?/br> 葉氏知道元姐兒說的是梅花里老宅的梅樹,以前每年下了第一場雪,她都會打發丫鬟到梅花里采初雪。 既然是秦家的地方,她也就不多說了。 錢鴻博推辭道:“不用麻煩秦姑娘了,只要是枝頭的初雪就好,邱先生倒不講究?!?/br> 元姐兒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對錢鴻博道:“你教我做木牛流馬,我就讓人采初雪給你,晚了就沒有了,等我畫完雪景回來,你告訴我要不要?!?/br> 錢鴻博呆住,原來她們家的雪不是白給的。 因為甘泉的原因,錢萬不但把與甘泉合作的木牛流馬給砸了,自己也再不做了,當然也不會教給元姐兒。元姐兒是從羅錦言那里知道錢萬做過木牛流馬,便上了心。 去郊外的路上,葉氏對元姐兒道:“做人不能這樣,錢鴻博是錢老的孫兒,這不是外人,你給他點雪沫子那是應該的,哪能提條件?” 元姐兒不說話,撩開車簾一角看外面。 葉氏以為她生氣了,正想哄哄她,元姐兒卻忽然轉過身來,一臉嚴肅:“不是提條件,是各取所需?!?/br> 葉氏哭笑不得,卻又發現無法反駁,各取所需這個詞還是她教的。 祖孫倆一起畫了一幅雪景,直到兩個時辰后才回到甜井胡同,元姐兒的小手揣在暖烘烘的狐皮焐子里,臉蛋白里透紅,水靈靈的,她興致勃勃地對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