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秦二老爺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唉，誰沒屙過肚子，也沒見真能把人給屙死的，難怪秦家人疑神疑鬼?！?/br>
    蔣大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還是斥責妻子：“你胡說什么，不只是meimei那么說，府里服侍的也都說了，是秦二老爺不相信別的大夫，不肯看病，是他自己拖延病情，硬生生拖死的?！?/br>
    “哼，又不是大病，鬧肚子而已，怎么就把人給拖死了？依我看啊，大爺，你還是快點想想法子，讓meimei見好就收?！笔Y家大嫂說道。

    蔣大爺心里也開始七上八下了，他沉吟道：“不然就跟秦家說，接meimei大歸？”

    蔣家大嫂差點氣暈了，忙道：“秦家連二老爺的死因還沒查明，怎會讓她大歸的？不如就找個庵堂，讓meimei到庵堂里住些日子，對外就說為二老爺超度，住上一兩年，過了這個風口，秦家也把這件事放下了，再把meimei接回來，你看如何？”

    蔣大爺還是舍不得，庵堂清苦，meimei打小愛吃rou，在庵堂里豈不是要受盡委屈？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小廝的聲音：“大爺，秦家的四老爺、大爺和五爺來了?！?/br>
    秦玨來了？

    蔣大爺吃了一驚，秦玨雖是晚輩，可他是宗子，之前蔣家敢對秦炻和秦珈動手，也是因為在他們眼里，這兩個是秦家無關緊要的人，可現在秦玨來了，事情就不一樣了。

    “秦玉章來干什么？給叔父和堂弟討公道？”蔣家大嫂問道。

    蔣大爺怒道：“頭發長見識短，秦玨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要給家里人討公道，還用親自登門？”

    蔣家大嫂忽然想到了什么，嚇得捂住了嘴。

    她接著蔣大爺的衣袖道：“你見到他們，先說要送meimei去庵堂的事，試試他們的口氣，也安安他們的心?！?/br>
    如果只是為了蔣氏胡攪蠻纏來的，聽到娘家人提議讓蔣氏去庵堂，秦玨也就順坡下驢了；可若真和秦牧的死有關，秦玨定然不會把蔣氏交給娘家處置。

    第七八五章 喝藥吧

    這一次，蔣大爺準備聽從妻子的話，委婉地提出送蔣氏到庵堂里住些日子，一來平復悲傷，二來也為秦牧超度。

    他認為自己是給足了秦家面子，秦玨雖然官職比他高，可是按親戚而論，秦玨只是晚輩。

    如果秦玨還是不肯罷休，這里不是九芝胡同，也不是帽沿胡同，動起手來，蔣家不會吃虧。

    他臨去前院之前，還讓心腹暗中叫了人手，一旦雙方撕破臉，那就掄拳頭開打。

    可是讓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比他想像得還要惡劣。

    秦玨的臉色冷得像是寒冬臘月里的冰塊，就連一向不知所謂的四老爺秦炻和五爺秦珈，也是面色凝重，秦炻的眼睛都是紅的，像是哭過，又像是滿懷恨意。

    秦玨開門見山，對蔣大爺道：“令妹一心大歸，蔣千戶可知悉？”

    他說的是蔣千戶，就是不以親戚而論了。

    蔣大爺不悅，這秦家是要干嘛？用官職來壓他？

    秦玨一口一個“令妹”，竟是連二嬸都不叫了？

    “秦二老爺尸骨未寒，舍妹便在婆家受盡欺凌，怎么，你們逼著舍妹大歸，是要吞了二老爺留給她的家產嗎？”

    秦玨上上下下看了他幾眼，對秦珈道：“把那人帶進來吧?！?/br>
    蔣大爺正自詫異，就見秦珈親自出去，領了一個青衣小帽的人進來，看穿著打扮，像是跟著一起來的秦家下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蔣大爺卻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那人看到蔣大爺，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

    秦玨冷冷地道：“蔣大爺，這位是令妹的乳娘，我看你不如讓屋里服侍的人都退出去?！?/br>
    蔣大爺一怔，他剛剛才從蔣家大嫂那里得知，蔣氏的乳娘和幾個陪嫁丫鬟全都不見了，不用想也能猜到，都被秦家人關起來了，他還想用這件事借題發揮，卻沒想到，蔣氏的乳娘竟然女扮男裝跟著秦玨一起來了，難怪他看著別扭，原來這不但是女人扮的，而且還是他認識的人。

    他仔細看了看，這確實是蔣氏的乳娘，并非秦玨隨便找來的人。

    他使個眼色，屋里服侍的人魚貫退了出去。

    “秦大人，你不讓乳娘服侍我meimei，帶來我這里做甚？”

    秦玨沒有說話，一向溫文而雅的秦珈卻朝著乳娘踢了一腳，罵道：“賤人，把你對我們爺們兒說的話，一字不落再說一遍！”

    乳娘不同于普通的下人，即使以后出府，也會受到供養，蔣氏的乳娘是跟著陪嫁過去的，身份更是高人一頭，當主子的都要給上幾分臉蛋。

    因此，秦珈這一腳踢下去，蔣大爺勃然大怒，吼道：“你們秦家別給臉不要臉！”

    那乳娘卻嚇得直擺手：“大舅爺，這全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br>
    聞言，秦珈冷笑，那笑容和秦玨有幾分相像。

    蔣大爺心頭一凜，他想起妻子的話，莫非秦牧的死，真和這個乳娘有關系？

    對，即使meimei真的錯過什么，她一個小孩子能懂什么，都是乳娘的主意。

    “你說，你有什么可該死的？”蔣大爺打定主意，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乳娘身上，自是要聽她說下去。

    乳娘看一眼默然無語的秦玨，再看看怒不可遏的蔣大爺，她瑟縮了一下，她如果把那件事說出來，不用秦家動手，蔣大爺就會殺了她吧。

    殺了她就沒有人知道了，一了百了。

    可是如果她不說，自己的小孫子還在秦玨手里，她的孫子只有兩歲，白白胖胖，上次她回家時，孫子已經會叫祖母了，她還叮囑兒媳婦，每天都要給孫子吃一個雞蛋，不要舍不得。

    唉，如今小孫子落到那群兇神惡煞的人手里，也不知有沒有餓著。

    想到孫子，乳娘咬咬牙，大著膽子說了出來：“秦二老爺是吃了韭菜合子，可是問題不是出在韭菜合子上，而是他喝的濃茶里加了泄藥，那泄藥沒有味道，二老爺不疑有他，沒有發覺，他上了歲數，早上的時候就屙得撐不住了，二夫人打發強五去江家請太醫，也是提前打聽出來，這些日子江家的太醫們都在宮里輪值，可也只是巳初到申中，其他時辰并不是全部當值，真若想請，是能請到的。于是強五就在外面磨蹭到江家太醫進宮以后，再到江家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