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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冷冷地道:“左夫人若是不提,我倒是忘了,如今風平浪靜,也是該告祭祖先了,免得我們老太爺在九泉之下,還不知道這光祿大夫的追封是怎么來的,以為我家大爺閑來無事,拿天心閣給他老人家換個死后虛職。這祭祖的日子,幾位嬸娘回去和叔父們商量商量,看看這祭祖的日子選哪天妥當?!?/br> 說完,她便端起了茶。 從明遠堂出來,四太太似笑非笑地對左夫人道:“我們四老爺是個閑的,無官無職,連帶著我也是個見識短淺的,若是左夫人今天不提,我還真不知道我們玉章做的這些事,原來就是為了給老太爺請個追封,也是啊,老太爺在世時是從品,這光祿大夫可是正品,還真是升官了,難怪有人眼紅呢?!?/br> 四太太的這番話說得很難聽,她是無品無階的普通婦人,左夫人卻是三品命婦,她都能看明白秦家差點就被歸到四皇子的隊伍里去,左夫人卻還眼紅個追封的光祿大夫。 左夫人的臉上紅陣白陣,口氣險些沒上來。 可這件事很快就傳到秦烑耳中,秦烑火冒三丈,指著左夫人吼道:“你和吳氏怨懟多年,是不是也學了她的做派?你做的事說的話,哪里還有世家女子的風范,你忘了瑗姐兒的親事為何會波三折嗎?” 當年羅錦言剛剛嫁進秦家,便趁著走水的事,把明遠堂新進的人清理遍,其中便有左夫人的人。這件事經吳氏之口傳得沸沸揚揚,也傳到了金陵6家,6家十三公子要退親,之后秦瑗雖然嫁進了6家,可婚期改再改,秦瑗進門個月,6十三便借故游學離開了金陵,至今在外年有余,秦瑗成親多久,就守了多久空房。 秦烑身為通政令,聲名清正,秦6兩家又是世代姻親,若是沒有左夫人的這件事,6十三即使對這門親事不滿意,也絕不敢這樣做,秦瑗的事,如今已是秦烑和左夫人的塊心病。 現在秦烑提起,左夫人立刻蔫了,到了祭拜祖先的那天,她神情訕訕。 其實沒有她的抱怨,秦玨也是計劃要祭祖的,動用天心閣藏書是大事,何況當日他使的手段并不光彩,雖說是權宜之計,可還是要對祖先說聲,何況皇帝還追封了秦老太爺。 羅錦言根本沒把左夫人的這件事放在心上,她覺得自己脾氣很好,只要別惹到她頭上,別人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她才懶得去管。 她現在很忙。 張氏的月份重了,她要經?;貤顦浜?; 豫哥兒會走路了,也越來越淘氣了,明遠堂里雞飛狗跳的; 可豫哥兒已經會喊爹和娘,元姐兒卻還個字也不會說,羅錦言每天都要拿出個時辰來教元姐兒說話,每次都是教著教著,元姐兒就睡著了,站著也能睡覺! 羅錦言盼著兩個孩子能夠平均下。 雙胞胎不是應該脾氣性格也很相似的嗎? 可她的這兩個孩子除了容貌相似以外,別的沒有點相像的。 他們兩個睡覺時是模樣的,醒來后睜開眼睛,才能看出區別。 偏偏這個時候,夏至有了身孕,若谷歡喜得不知說什么才好,秦玨憐惜若谷這么大了才有孩子,和羅錦言商量,讓夏至回去安胎,羅錦言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于是夏至走了,她很快就感覺到不方便了。 總之,這個秋天她便是在忙碌中渡過的,她好像活了兩世,最忙的就是現在。 昨天晚上,秦玨鬧了她大半夜,早上她想多睡會,可是豫哥兒卻在門外哭喊著“要娘,要娘?!?/br> 乳娘小聲哄他,他不依,哇哇大哭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元姐兒聽到哥哥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兒子和女兒的哭聲此起彼伏,羅錦言睡意全無,沒有起床就讓乳娘們把孩子們抱進來,娘仨個在床上膩歪了大半個時辰,豫哥兒這才到湖邊看水鴨子,元姐兒則躺在羅錦言懷里繼續睡覺。 羅錦言也累了,靠在迎枕上,抱著元姐兒睡著了。 只鴿子悄悄落到含翠軒廡廊下的美人靠上,清泉熟練地摘下鴿子腿上的竹管,低聲對竹喧道:“到松濤軒找空山,讓他馬上送去衙門交給大爺?!?/br> 第五五零章 有福氣 空山前腳進了都察院,后腳就陪著秦玨一起出來。 秦玨讓官轎回去,他改坐馬車。 朝廷的禁馬令取消了,但是只限五品以上官宦之家方可飼養馬匹。 不過這規矩也只是在北直隸管用,早在禁馬令沒有廢除時,揚州商賈家的馬車便是個頂個的華美。 秦玨沒回九芝胡同,而是去了帽沿胡同。 早有跟車小廝先行一步去送信,他到的時候,秦瑛已經站在胡同外面等著他。 秦玨拉開車簾,對秦瑛道:“上車?!?/br> 秦瑛穿著大紅緙絲直裰,綰著赤金鯉魚簪,光彩奪目花團錦簇。 也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被身上的衣裳給映的,秦瑛的兩頰緋紅,額頭上也有一層薄汗。 秦玨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穿得像只煮熟的螃蟹一樣,要哪樣?” 秦瑛咧開的嘴就合不上了,這是我學著你的打扮做的衣裳,一直沒有舍得穿,今天才是第一次上身,怎么就變成螃蟹了?還是煮熟的?你分明也這樣穿過好吧。 腹誹而已,他不敢說出來。好一會兒才訕訕地道:“要不我回去換一件......” 秦玨冷哼了一聲,道:“你有換衣裳的功夫,我的話也說完了?!?/br> 秦瑛閉嘴,正襟危坐,恭恭敬敬聽秦玨說話,眼珠子卻往馬車外面瞅了瞅,這會子還不是下衙的時候,胡同口沒有什么人,若是秦玨一言不合,把他從馬車里扔出去,應該不會被人看到,也不算丟臉。 “秦瑯最近有沒有和家里聯系?”秦玨問道。 “沒有”,看到秦玨質疑的眼神,秦瑛想了想,腦袋搖了搖,“沒有,肯定沒有,我爹前幾天還罵過他?!?/br> 自從致仕以后,秦牧的脾氣就很不好,有一次還險些打死一個通房,多虧帽沿胡同的宅子小,那通房的慘叫聲驚動了秦玲,秦玲還以為出了什么事,帶著一堆人過去,那通房才算是撿了條性命,可也在床上躺了十幾天。 至于秦瑛,那更是三天兩頭挨罵,就連大歸回來的秦玲也沒少受著。 帽沿胡同的這些事早就經由何氏告訴了羅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