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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已經沒有了期望,無論如何,趙宥也是皇家血脈,他是弒君也好,篡位也罷,都是趙家自己的事,驍勇侯府隨波逐流,至少還能保住富貴。 想到這里,羅錦言深深地嘆了口氣,她有些無奈地看著沈硯,目光中滿是悲涼。 沈硯心頭一震,可是轉瞬之間,羅錦言已經恢復如常。 “你一直都在查馮大太太為何會禍害親侄女,可你想過沒有,馮家做了驍勇侯府的姻親,得益最多的就是馮家的男丁,馮大太太身為宗婦,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又怎會走到這一步?” 沈硯沒想到羅錦言會舊事重提,他怔了怔,忿忿地道:”那是個毒婦,平時就常為些瑣事與小雅的娘口角,待到小雅的父親去世,她便害了小雅,讓小雅娘生不如死?!?/br> 羅錦言默然一刻,這都是馮大太太做出的假象吧,她得罪不起背后的那個人,為了她的丈夫、兒子,以及馮家所有在軍中的男丁,她不但搭上侄女的性命,搭上了自己名聲,最后她也自盡了。 羅錦言笑了笑,道:“害了小雅,就是害了驍勇侯的兒媳婦,你認為馮大太太一個內宅婦人,她敢嗎?” 沈硯無語,這一點他和秦玨也想到了,所以才會把馮家的下人們抓過來審問,可是除了馮大太太和小雅娘妯娌間有過磨擦以外,什么都沒有審出來。而且就是那些口角也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并沒有深仇大恨。 羅錦言知道說到他心里去了,便道:“如果小雅沒有出事,會有人到驍勇侯府提親嗎?” 沈硯猛地一驚,那雙水氣氤氳的桃花眼瞪得溜圓,他的聲音中是毫不掩飾的震驚:“你是說這一切全是因為我?” 羅錦言沒有說話,纖纖玉手輕輕摩搓著手爐上的花紋,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宛若一幅精工細筆的仕女圖。 前世的小雅最終做了他的姨娘,成為后院女人中的一個。后花園里姹紫嫣紅,看得久了,這一切的初衷便漸漸忘卻,亂花漸欲迷人眼,那枝青梅最終真真正正地被遺忘在一片殘紅之中,若是看得開,就平心靜氣,為他相伴白頭;若是看不開,最終落得斯人憔悴、郁郁而終。 同樣的消息,聽到的時間不同,對于同一個人所產生的反應也是不同的。 若是小雅已經成為他的姨娘,聽到這個消息,他雖然氣憤,可也不過如此,小雅還在他的身邊,只不過換了一個身份,這對他而言也沒有什么。 但是此時,佳人遠走他鄉,此生空留遺憾,而始作俑者還想要和他聯姻,沈硯不恨死那人才怪! 沈硯的瞳孔漸漸縮小,比女子還要精致的臉龐上滿是恨意,他握緊拳頭,猛的砸到暗紅漆的柱子上。 羅錦言輕蔑地哼了一聲,冷冷地說道:“我才說了一句話,你就這樣沖動?令尊若是像你一樣,沈家早就沒有了今日榮光,英宗時受到重用的勛貴還有幾家?被趙極委以重任的又有幾家?” 沈硯被她質問地愣在那里,嘴角翕翕卻沒有說出話來。 羅錦言頓了頓,干咳了一聲,立刻有丫鬟捧了溫熱的雪梨水過來,她喝了兩口,這才慢悠悠地繼續說道:“你連是誰在暗中使絆子都不知道,就先自亂陣腳,拿我家的柱子撒氣,難怪驍勇侯和我家大爺都把你當成孩子一樣照顧著?!?/br> 羅氏竟然這樣挖苦他! 若是往常有人敢這樣說,沈硯早就一個大耳括子扇過去了,可是今天他也只是瞪瞪眼睛,就像倒干的水囊一樣,沒精打彩地坐在對面的美人靠上。 好一會兒,才賭氣地說道:“誰說的,我比秦玉章還大一歲?!?/br> 說完,又覺不妥,羊脂白玉般的臉龐上浮上一層潮紅,訕訕地道:“你們都知道?只瞞著我一個人嗎?” 你為了能娶趙清儀,在家里又吵又鬧的,驍勇侯就是想告訴你,也改了主意,誰知道你是不是想換個口味,真的看上趙清儀了呢?再告訴你那件事,還有什么意義? 再說你這么任性,說不定會把這件事捅到趙極面前,趙極不想方設法削了沈家的兵權才怪。 羅錦言微笑:“我表姐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害她的人已經自盡,她的母親有人奉養,你會另娶名門淑女,而她也有她的人生?!?/br> 小雅不用你去報仇,你就是給她報了仇,你們也回不去了。 沈硯又是一呆,然后忽然跳了起來,對羅錦言道:“這四個我全都不要,弟妹你先歇著,我去問問玉章?!?/br> 羅錦言揚揚眉,你不是應該回家找你爹商量的嗎? 沈硯已經飛快地鉆進秦玨的書房,雕花木門在他身后砰的關上。 第四五零章 烏雞湯 羅錦言捧著手爐慢吞吞地回到屋里,雨水笑盈盈地端了個甜白瓷的大湯碗進來,那是海碗,碗口比人的臉還要大上一圈。 “大奶奶,這是大爺早上吩咐小廚房給您燉的,燉了一天呢,您快喝了吧?!?/br> 是碗烏雞湯。 羅錦言看著那能給耳朵當洗澡盆的大碗:“怎么不用小碗盛了,這么一大碗,我哪喝得下?!?/br> “大爺說這是給您補身的,還說讓您全都喝了?!庇晁?。 羅錦言哭笑不得,讓小丫頭去拿了小碗過來,她只喝了一小碗,指著那也就少了一小點的大湯碗道:“剩下的賞給你們了,大爺若是問起,就說我怕積食,不能多喝?!?/br> 把喋喋不休,非要在明遠堂住些日子的沈硯塞進馬車里,秦玨回了含翠軒,羅錦言拿著那件總也做不完的褻褲,正在打瞌睡。 秦玨抬頭看了看百寶閣上的西洋鐘,眼底現出幾絲憂色。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拿過羅錦言的手腕給她號脈,這才放下心來,又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自己幾句。 第二天,他去了三房見鐘老安人,回來后就去商量羅錦言。 “祖母身邊以前有兩位擅長侍候女眷的嬤嬤,她們是親生姐妹,陸氏小產后,祖母對她們多有責怪,兩位老嬤嬤便自請出府。后來我娘嫁進來,祖父派人把她們找回來,直到我兩歲時,她們才離開九芝胡同。十年前,三房的四姑太太身子不好,鐘老安人托了長房去找她們,才知道這兩位老嬤嬤都已不在人世,她們的兩個養女盡得真傳,可惜當時有熱孝在身,不能進府?!?/br> “我娘不在,太太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