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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前世,瑞王的十個子女之中,令羅皇后記憶深刻的只有嘉瑩縣主趙藍娉,就連再世為人后,被她恨的刻骨銘心的趙宥,在當時也沒有給她留下太多印像。 那時趙宥就像一根木頭,毫無任何出彩之處,而趙藍娉則與胞兄恰好相反,是一朵美侖美奐的解語花。 羅皇后認識她時,趙藍娉已經年近三旬,但保養得如同妙齡少女,一手葉子牌打得很好,說話妙趣橫生,羅皇后十九歲壽誕時,壽禮中有一幅觀音像,就是趙藍娉親手所繡,像上的觀音與羅皇后一模一樣。 前世趙藍娉嫁的是武昌伯莫懷雨,有一次喝酒,莫懷雨和沈硯全都喝醉了,兩人扭打在一起,還把過來勸架的高昌伯武書豪打傷了,武書豪還是世子時就和沈硯常在一起玩樂,外人都說他是拉偏架的。這件事在京城引起哄動,很快就被御史彈賅了,趙極素來袒護沈硯,把三個人叫過來,不輕不重地訓斥一番。 但是從這以后,就有閑言碎語傳出來,那天莫懷雨和沈硯打架的原因,是和嘉瑩縣主趙藍娉有關系。 后來趙極身體日漸衰弱,送進宮和抬出宮的童男童女越來越多,羅皇后也就再也沒有心思理會宮外的閑事。 羅錦言收到張廣順的信,便一直在努力回憶前世趙藍娉的事情,莫懷雨和沈硯打架的事,還是她好不容易才想起來的。 那個時候,沈硯和趙藍娉都已人到中年,兩人該不會是那個時候混到一起了吧? 她沒有再加隱瞞,把張廣順的信拿給了秦玨。 張廣順是粗人,信反而寫得簡單明了,秦玨看到信上的日期,對羅錦言道:“這信并非用官驛寄出?” 羅錦言點點頭,她心里涌起一個念頭,秦玨整日里甜言蜜語的,正好可以趁機試探一下。 她實話實說:“張廣順和莫家康在平涼開了一間筆墨鋪子,每個月都要從揚州進貨,揚州給他們供貨的鋪子是二表哥的,張廣順的書信便是在進貨時送到揚州,再從揚州走官驛寄給我?!?/br> 秦玨撫額,原來不只是開了一間鋪子,還在揚州也開了一間。 羅錦言見他不說話,哼了一聲,問道:“你后悔娶我了?” 秦玨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你不是這般膽大妄為,當年我也不會注意到你啊,我又怎會后悔娶你,我只是后悔當年在城外遇到你時,為什么誤以為那個叫崔起的惡奴是夏至抓住的。 “這樣傳遞信件雖然滴水不漏,可是也太慢了,如果是信鴿,就能快上許多?!彼f到這里,神情微頓,忽然發現他上當了。 上次他帶著羅錦言去通州祭祖,羅錦言就曾經問過刺傷寧王時,他是如何與京城傳遞消息的,那時他還傻乎乎帶她去看了自己的鴿子。 呵呵。 “惜惜,從平涼到京城路途遙遠,鴿子在路上難免會有閃失,如果信件落到別人手中,那么先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鼻孬k說道。 羅錦言的一雙妙目上下打量著秦玨,冷冷地道:“我在書上看到過,細作們都是用暗語,想來你也是會的?!?/br> 秦玨繼續撫額。 “惜惜,我知道當年趙宥險些害了岳父和你,你既然恨他,我派人殺了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看可好?” 羅錦言搖頭:“不好?!?/br> 趙宥死上十次都不夠。 “成親以前你曾經讓我發誓,那我現在也讓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秦玨問道。 羅錦言嗯了一聲,問道:“什么事?” “我們是夫妻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要對付趙宥,那么最好和我商量一下,就像今天一樣,我雖然不如你有本事,可是也能幫你做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給你養養鴿子什么的,你看這樣好不好?” 羅錦言被他逗得笑了出來,笑靨如花,看得秦玨呆了呆。 兩人把那封信又看了一遍,秦玨正欲讓若谷去查查嘉瑩縣主的下落,羅錦言叫住了他:“讓若谷從虞世芝家里查起,從四品朝議大夫虞世芝?!?/br> 秦玨再次撫額,瑞王妃是虞氏女,虞世芝是趙宥和趙藍娉的舅舅,虞家到了這一代,只有個世襲的散官頭銜了。 他的小嬌妻,竟然連趙宥舅舅的官銜也知道。 只是...... “惜惜,虞家是從二品通授大夫,加授正奉大夫,不是從四品的朝議大夫?!?/br> 羅錦言怔住,前世時虞世芝是從四品的文散官。 現在比那時早了十幾年,難道是后來降職了? 文散官只有個頭銜而已,沒有實職,按理說是不會降職的,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讓虞世芝的從二品變成了從四品? 正在這時,夏至進來:“大爺,大奶奶,白九娘讓人帶信來了?!?/br> 第三五二章 奴去也 自幼一起長大,羅錦言輕易看出夏至臉上的異色。 她不動聲色,淡淡道:“讓送信的人進來見我吧?!?/br> 秦玨原本是要出去召見若谷的,因為聽說白九娘讓人送信來了,這才留在內室。 此刻已是三更,白九娘這個時候讓人送信過來,一定是出事了。 雖然知道羅錦言口中的“進來見我”,不是指的進內室,而是進含翠軒,可秦玨還是心中一凜。 深更半夜有人送信過來,羅錦言要在內宅召見,難道是...... 雨水和谷雨手腳麻利地服侍羅錦言在中衣外面加了青色衫裙,長發簡簡單單地挽了纂兒,插了支碧綠的翡翠釵,雖是信手拈來的妝扮,但卻如綠柳拂風,清麗中帶著慵懶,秦玨不由得忘了正事,盯著羅錦言眼睛舍不得移開。 他的惜惜,無論什么時候都能令他心動。 他忍不住想起白天時那兩個私底下議論惜惜的官員,哼,打得太輕了。 羅錦言獨自在自己的書房里召見來人。 夏至把人帶進來,便默默地把門關上,退了出去。 “綺霞,白九娘呢?”羅錦言坐在玫瑰椅上,用銀匙撥動著水晶碗里的雪梨丁兒,玉指纖纖,在燭光下更是潤澤如玉。 來人正是綺霞。 她穿著棕色素面比甲,梳著婦人的發髻,臉上不知抹了什么,如同黃蠟,兩鬢還沾著面粉,乍看上去像是頭發花白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