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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兒子的情緒無法抑制地灰敗了下來,嚴耀欽趕緊安慰道:“那個救了我的人,就是阿彪的老婆……”“梁淑芬小姐?”卓揚驚訝不已。嚴耀欽點點頭,由衷感喟:“我里島、外島搜了嚴三幾個月,卻沒料到他就躲在我眼皮子底下,躲在皇廷大道的升悅酒店里頭。他不知從哪收到消息,得知是我處置掉了阿彪,就想以此為契機,說服梁淑芬做內應掩護他藏身升悅。他按常理推想,以為梁淑芬一定會對我這個殺夫的仇人恨之入骨,絕想不到這位梁女士不但沒有怨恨,反而生出了些許感激。于是她表面上追隨嚴三,暗地里卻偷偷探聽到了那些人的陰謀,并在事發之前,及時冒險跑出來將有埋伏的訊息通知給了我……”警方逐漸收縮了包圍圈,嚴三的黨羽被一個個擊斃,這支狂徒組成的隊伍終于只剩下了孤獨的領袖一人。命運無常,像是故意玩弄失敗者一樣,先給了他無限接近寶座的機會,眼見勝利在望,卻又把觸手可及的希望撕扯得粉碎。他最后發出癲狂的大笑,欲舉槍自盡,卻被早有防備的警員一槍射穿了手腕。連死亡的機會也被剝奪了。這是嚴耀欽的意思,他就是要留下嚴三的一條命,并將其永生監|禁在里島的深牢大獄之中。他要把嚴三樹成一塊標牌,永遠懸掛在自己的領土上,同時宣告著嚴先生的仁慈和狠辣。仁慈的是,生來為兄弟,就算你三番四次謀我性命,奪我身家,意欲取而代之,我也既往不咎保你一命。狠辣的是,不管你身后站著的是馬來的世家大族,還是嚴家的佞臣逆子,想撼動嚴耀欽這顆大樹,都是異想天開,自取滅亡。面對被警察按倒在地,野狗般嘶嚎的嚴三,嚴耀欽只是淡漠地撇去一眼,接著對卓揚說道:“那時梁淑芬對我說,她很了解阿彪是什么人,也早已做好準備接受丈夫橫尸街頭的下場。對于阿彪的死亡,她短暫悲傷之余,是對自己生活的絕望。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無意間聽到了贊伍和經理的對話,知道是我暗中安排她進升悅工作。她很珍惜這個機會,不想辜負我??赡阒?,最終促使她下決心臥底幫我的緣由是什么嗎?是一通阿彪臨死前錄給她的留言!梁淑芬說她是個孤兒,長到三十幾歲,還從沒收到一次圣誕禮物,也沒聽到過丈夫的一句情話。很多年來,她以為自己只是阿彪的泄欲工具。正是一句‘老婆我愛你’,讓她可以充滿勇氣地生活下去。這一定是你做的吧?所以我們所有人最終能夠獲救,都是阿揚你一個人的功勞!”聽著爸爸將這件事詳詳細細講述了一遍,卓揚的臉上恢復了幾分笑意,他帶著濃重的鼻音可憐巴巴抱怨:“總算是能幫到你一點點事,我很高興。只是你不該瞞我瞞得這樣緊。我以為你死了,難過得差點死掉。老嚴,要是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沒有了?!?/br>“我怎么會死呢!”嚴耀欽低低俯□,湊到卓揚低垂著的面孔之前,無限溫柔地安撫道,“一想到家里還有人在等著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想盡辦法再活過來啊。我本想早點偷偷派人給家里傳遞消息,卻因為些小意外而耽擱了。好容易聯系上,誰知你連夜就跑了出來。嚴氏這里怕有嚴三的眼線,我不敢派人找你,一旦打草驚蛇,所有的辛苦就白費了。對不起啊……”現場的狀況已經完全得到了控制,原本半蹲著的嚴耀欽想帶卓揚起身,誰知剛站到一般,忽然腳下一軟,重重摔了下去。他一手緊按住膝蓋,咬著牙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可是一大朵殷紅的血花卻滲出衣料,暈染開來。卓揚一把掀開他褲腳,只見整條腿彎扎著厚厚的繃帶,想必是剛才抱著兒子躲閃子彈的時候,動作太過劇烈,撞到了傷口,血在白色紗布的映襯下綻得刺眼。卓揚的手一下就僵住了,原來之所以沒有及時通知自己,不是因為什么小意外,而是他受傷了。嚴耀欽忍著疼,努力保持住輕松語氣寬慰兒子:“沒事,只是被炸彈的碎片劃了一下,不要緊?!?/br>張崇久大步跨上前去,打算將老板攙扶起來,不想被卓揚率先奪去了胳膊:“我來扶著你!”嚴耀欽哪里舍得辛苦兒子:“我太重啦,你力氣小,扶不住的?!?/br>誰知卓揚極反常的任性起來:“不行,我來扶你,我來扶!”到什么時候,嚴耀欽都受不得兒子一丁點撒嬌的語氣,趕忙哄道:“好好好,給你扶著?!?/br>卓揚把嚴耀欽的胳膊扛在肩頭,使出全身力氣總算撐了起來??墒敲窟~出一步,都控制不住東倒西歪,充滿了跌倒的危險。嚴耀欽的身高足足比兒子高出一頭,如果放松了掛在卓揚身上,早把小家伙壓垮了。無奈之下,他只好盡可能將全身的重量放在健康的那條腿上,但走得不穩,時不時也要用受傷的腿撐一下地面,即便只是稍稍使力,也疼得鉆心??墒强吹絻鹤釉趹牙锉镏t撲撲的小臉認真又賣力的樣子,又好像含著蜜糖一樣,從里甜到外。苦的是張崇久和阿義,圍著一大一小團團轉,看著那頭微微趔趄一下,便徒勞地伸出手到半空中,卻不敢貿然幫忙。終于上了車,父子倆都累得渾身是汗,一起癱倒在后座上,再也沒力氣爬起來。卓揚好容易喘勻了氣息,手掌小心翼翼撫上嚴耀欽的傷處悄聲詢問:“疼嗎?”“有點?!眹酪珰J貼著他耳畔甜言蜜語道,“不過……要是你能親親我,說不定就……”不等他說完,剩下的幾個字已經被卓揚柔軟的嘴唇堵了回去。嚴耀欽想不到兒子這樣大膽,慌張向前座看去,還好張崇久正在向阿萬講解他的保安部署,二人完全沒留意到后座發生的一切。嚴耀欽半是懲罰半是疼惜地捏了捏卓揚的鼻頭:“阿揚,沒能及時通知你,害你擔心,生我的氣嗎?”卓揚搖搖頭,整個人黏糊糊鉆進嚴耀欽懷里,耳語道:“我不在乎你的選擇,只看你的心。你的心在我身上,怎么做都不重要!”從昨夜開始,卓揚都在焦慮中度過,幾乎沒有合眼,直到嚴耀欽出現之前,他的神經都是高度緊張的,早已疲累不堪。此刻放松下來,車子一顛簸,人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似的,眼皮沉沉地垂下去,幾乎黏在一起。嚴耀欽勸他閉上眼睛小睡一會,被他晃蕩著腦袋拒絕了。只是緊緊抓著爸爸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放開。有時候伏在爸爸肩頭,不知不覺迷糊起來,車子稍稍顛簸一點,就驟然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