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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嚴耀欽走出房間,帶好房門,卓揚又窩在被子里等了會,這才慢悠悠挪下床,光著腳走進衛生間。牙刷上下左右地拉扯,擦出滿嘴雪白泡沫。又灌進去一大口水,鼓著兩腮咕嘟咕嘟漱口。眼睛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傻兮兮琢磨,像個受氣包?哪里像?就算像也是嚴予思像……愣神的功夫,漱口水嗆到了嗓子里,一咳,噴得到處都是,鏡子烏糟一片,睡衣也濕透了。卓揚自己愣愣站了一會,調皮地做了個鬼臉,慶幸著還好沒人看見。-吃飯的時候,張崇久從外面走了進來,找到忙碌著的凌彩衣詢問道:“凌管家,今天保安人員要對家里的車子做全面檢查,等會你能不能過去看看?”凌彩衣拉了拉女士西裝的下擺,高挑著厚重的眼皮慢悠悠說道:“崇久先生,叫我miss凌。車輛檢查的事情稍后我就去張羅,放心吧?!闭f話間,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巧克力豆丟進嘴巴。在這個家里,嚴耀欽叫她阿彩,晚輩們尊稱她一聲彩姨,外人都只恭敬地叫她做凌管家。主動要求別人稱呼她凌小姐,自然別有深意??上н@深意大木頭張崇久是看不明白的。嚴耀欽不經意一抬頭,發現對面卓揚正握著勺子小心拿著稀飯,那雙大眼睛瞇起來一會看看凌彩衣,一會看看張崇久,笑嘻嘻不說話。嚴耀欽在心里暗暗發樂,哼哼,小狐貍發現了。卓揚也察覺到了嚴耀欽的注視,當即收斂起自己的目光,安安靜靜吃起了早餐。嚴予行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一左一右父子兩個的異常,他一邊吃東西一邊與嚴耀欽商議道:“爸爸,過幾天表姑姑生日,我答應親自飛過去給她慶祝,不如把予思一起帶去怎么樣?”卓揚不動聲色地喝著粥,臉上看不出異常。嚴耀欽輕描淡寫地分別盯了兩個兒子一眼,溫和說道:“這事稍后再談,先吃飯?!?/br>-飯后進了書房,嚴予行交代完襲擊事件的調查進度,又一次說起了送弟弟離開里島的事。他倒也毫不忌諱:“爸爸,予思的性格從小就是這樣,總是惹出亂子,把他留在身邊,也只能讓您看著不痛快,索性就把他送走吧。既然您都原諒他了,就讓他一個人到外面去反省反省?!?/br>嚴耀欽眉目含笑,默默看著兒子不發一言,老半天,才緩緩開口道:“你這個做大哥的,倒是處處周到。這一次又想幫弟弟做什么?派人出面干擾視線的那一筆我還沒同你清算,你有心,就先把欠的帳補上?!?/br>嚴予行一愣,原以為風平浪靜地過了這么久,爸爸早該放下了,誰知竟又摸錯了爸爸的脾氣。嚴予行不明白,爸爸既不處置小弟,也不給小弟離開,不知到底存了什么打算。猛然間,他腦子里靈光一閃,不對,該不是卓揚不在了,就讓小弟坐他的位置,成為這個吸引明刀暗箭的靶子吧?難怪連日來爸爸總帶著小弟出出進進,連去祭漁島和雷堂主會面都與他一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一陣陣脊背發涼。他那副與爸爸頗為相似的眉眼緊緊皺到了一起:“爸爸,予思雖然不是您的親兒子,卻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能……不能看著他出什么意外……”嚴耀欽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不緊不慢點上支煙吸了幾口:“嚴予行你聽著,沒有什么親兒子、親弟弟,嚴予思既然姓嚴,就是我嚴家的人。他是去是留,由我做主?!笨粗髢鹤予F青著臉,面露憤然之色,他輕飄飄一笑,“別妄圖在背后搞什么鬼,你的權力是我給的,我自然可以輕易收回!”嚴予行臉色微微漲紅起來,剛要開口爭辯,外間傳來了輕巧的敲門聲。嚴耀欽抬高音量:“進來?!?/br>卓揚的臉孔微笑著從門縫默默閃了進來。嚴予行趕緊牽扯兩下嘴角,將原本緊繃的面容緩和下來,嚴耀欽也立時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回身打開了窗子。卓揚輕聲細語道:“大哥,你的手下來交代事情了,正在樓下客廳等著呢?!?/br>“還不快去!”嚴予行剛有些遲疑,就被爸爸一聲低沉的喝令趕出了房間。嚴耀欽轉頭看看卓揚,下巴沖著沙發擺了擺,“你坐下!”卓揚一副順從的樣子乖乖坐好。嚴耀欽將煙氣扇盡,開口問道:“去夏威夷這件事,表面上是你哥哥提出來的,若我猜得沒錯,是你私底下暗示給他的吧?假扮嚴予思你倒是很得心應手,還將你大哥支使得團團轉?!?/br>嚴予思曲起雙腿,窩在沙發里,做出略有些吃驚的樣子,輕笑著反問:“我為什么要支使他?就算我此刻想走,也大可不必借助別人來幫忙?!?/br>嚴耀欽走到沙發前面,居高臨下,單手撐在沙發背上,臉孔低低垂在卓揚近前:“你這只小狐貍,借著大哥護著嚴予思的心思,故意挑唆他做出違逆我的事,卻又趁著我們兩個即將爆發矛盾的關鍵時刻走進來打斷,哈哈……”他笑著搖了搖頭,“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在警告我,你想要我知道,雖然你什么實際的舉動都沒做,但你有本事攪得一家大小不得安寧,對嗎?”卓揚孩子氣地拍了幾下手掌:“所以我就說爸爸的腦子比我的腦子大好多,我到什么時候都玩不過你。就好像,我無論長到六十歲,七十歲,八十歲,無論多老,卻永遠比爸爸小,都只能是爸爸的兒子一樣?!?/br>嚴耀欽自然聽得出他弦外之音,語氣略略加重了幾分:“阿揚,你還想要我怎么做?我可以寵著你,順著你,護著你,救你的時候我真覺得命都可以豁出去,就算你耍小孩子脾氣折騰我和你哥哥玩,我也不計較,你還要我怎么樣?卓家那頭,我一再忍讓,多少兄弟出聲質疑我都壓下去了,你還想要我做什么?”卓揚無可奈何地苦笑嘆氣:“問題就是,我根本不想要你為我做什么!”他覺得他和爸爸之間,就好像一個生活在三維空間里的人在對生活在二維空間里的人講話,明明很清楚,對方卻永遠都聽不懂。既然聽不懂,就索性講得更明白些吧,“爸爸,我是那種很無趣的人,總是不自覺就把以后的生活設想出來,計劃出來。在我想象中,未來的生活里頭,沒有什么嚴家,沒有爸爸,也不會有什么你所謂的叫嚴耀欽的中年男人……就是這樣……”啪地一聲,身側巨大的青花瓷瓶被砸在地上摔得粉碎。碎片擦過了卓揚的手背,劃出一道輕微的白印,細細的血珠滲了出來。他很隨意地用另一只手一蹭,仿佛污跡般抹去,面色平和淡然……☆、兄弟情深青花瓷瓶砸在地上,轟然破碎。連同那種勉強算得上平靜親切的氣氛,也被一并割裂開來。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