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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是要去的,你關得了他一時,能關一世?心早跟人家跑了,空關住了人有什么用?換做我,拉妹要是還活著,管他戀上了男人女人老的小的,只要開心,做老爸的都全力支持!人一輩子,幾十年而已,不按照自己的意愿過活,枉生為人吶!”丁爺沒有表態,他實在拿不定主意。自己決定不了的事,就交給老天吧,一切看天的選擇。不久,羅嘯聲那邊順利拿下了與政府及幾大富豪合作的城建項目。他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丁爺嚴密監控著。這起生意,是以羅家名義承接的。其間那三千萬賄賂,與各方官員私相授受,往來的人證物證,全部被丁爺握在手里,成為了把柄一件。若是交給廉署,十年監禁是跑不了的。對女婿,當然不會這么干,但是打蛇打七寸,總要捏住點什么。這一行處理妥當了,丁爺才不慌不忙招見了雷霆。在東三條大道明亮寬敞的會客大廳中,二人相對而坐,吞云吐霧怒目而視,足有兩小時之久。丁爺暗笑:好小子,敢跟我瞪眼的,在這里島上沒幾個,你有種!臉上卻冷若冰霜:“霆仔,你愿不愿意賭一把?”雷霆天不怕地不怕:“賭什么?”丁爺緩緩開口,擲地有聲:“賭生死!”雷霆面不改色:“怎么是生?怎么是死?”丁爺將煙頭掐滅,沉聲說道:“去西非,安德拉。你負責與反政府武裝接觸,給他們提供武器援助,務求將這場政變搞得空前盛大。然后由幫會出面,與安國政府交易,進行軍火買賣。這事成了,你大功一件,既可以拓展市場,又能打開銷路,利潤會十幾倍甚至幾十倍的上漲,今后在社團里,你說一,沒人能夠說二。阿冉的事,我也不再干涉?!惫室忸D了一下,提高音量,“若是輸了,便要賠上一條命!”不等對方表態,他又換上副和藹語氣,循循善誘:“這賭局勝面不大。到了那邊,反對派不會拿你當朋友,政府更是將你當敵人,真正的步履維艱。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參加我的賭局。只要你能和阿冉分清楚,我絕不再就此事為難你。不止于此,賭船方面,我可以將社團的股份全部轉到你私人名下,另外再撥東三條大道地段上的兩家堂口給你。怎么樣?最好想想清楚?!?/br>雷霆不假思索地輕松一笑:“哈,丁爺,您真是太不了解我這個人了。做人做了二十幾年,只要有的選擇,進和退,我一定選進,輸和贏,我一定選贏!此外,阿冉我要定了!別說什么生死賭局,此刻就是一槍崩了我,也是這句話!”丁爺不動聲色地默默審視著對面頂著滿頭卷毛、威風凜凜的年輕人,心中暗暗感嘆:雷霆小子,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與阿冉的事,只要你一顆真心。至于能不能坐上我留下的位置,就看天意吧。雷霆,但愿你能活著回來……71、信念與守護...說好半個月的行程,直拖了一個月也沒有返回。在這一個月里,雷霆倒著實干了幾樁漂亮的大事。他和唐尼一行人從鄰國非法越境到安德拉的北部城市加拉,通過當地華人黑幫與反對派迅速接上了頭。先是假借國際人道救援組織的名義,號稱要運送一批救濟物資去政府軍所在的中南部。之后用金錢賄賂了軍方和機場人員,那些貼有水果與副食品標志的運輸機抵達邊境附近的軍用機場后,玩了個乾坤大挪移,迅速卸下軍火,轉由陸路運往加拉。而這些被掏空了的運輸機按照原定路線向中南部飛行的途中,突然掉頭,轉往政府軍勢力無法控制的鄰國多爾,再輾轉返回里島。安德拉的戰火迅速燃氣,不斷蔓延,很快,整個安國籠罩在一派硝煙之中。這個遠在萬里之外,僅僅只是聽過名字的西非小國,緊緊牽扯著丁冉的心緒。自從雷霆走后,丁爺不再限制他的行動。丁冉每天的生活極有規律。早起獨自晨跑,吃飯,然后開車到四方道義字堂口的總部,幫刀師爺處理些事情,幫阿堅解決些難題,在大家脫不開身的情況下臨時充當不同的角色,被派上不同的用場。下午一般在雷霆家度過。指揮利是嬸搞清潔,衣物、被褥、各種紡織品要每日晾曬殺菌,家具、器皿、地板所有角落都要徹底消毒,老火湯總要煲上一大鍋,材料豐富,火候十足。誰知道雷霆會在哪一個傍晚突然回家,總要做好準備才行。大馬小馬夏天一過就要升學了,有些科目的分數依舊差強人意。照這樣下去,很難升入名牌高中。趁著寒假,趕緊找老師來家里補習,每天課程安排得滿滿當當,兩匹馬被管束得失去了自由,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心里暗暗叫苦。但是雷霆正生死未卜,丁冉又從早到晚眉頭緊鎖、失魂落魄,雙胞胎也不敢多說什么,乖乖做了一回好學生。這樣忙忙碌碌著,也看不出異常。深夜回家,早起跑步,到吃飯時便吃飯,到睡覺時便睡覺,從前那些壞毛病一樣也沒有減少,只是越發沉默了。常常一天到晚說不了幾個字,能用手勢表達的意思,絕不肯隨便開一次口。有時候刀少謙與他相對而坐,各自在電腦上敲打計算,脖頸酸痛了抬頭扭動的功夫,會看到丁冉正呆呆坐著,眼睛盯著面前的半空,散著神,一臉茫然。又一陣之忙碌后,再抬起頭,他依舊是那副表情那個姿勢。實在看不過去的刀刀會伸過手掌去晃一晃,詢問他在想什么,丁冉總是聽不懂一般,好半天才將頭轉向他,極為緩慢地搖兩下,定住。零四年的年夜飯,丁冉將兩匹馬駒接到了自己家里。人多了,氣氛卻依舊冷清。馬家兄弟偶爾開個玩笑斗斗嘴,丁爺會在旁邊跟著樂呵一陣。而丁冉則仿佛聽不見一般,默默低頭吃飯。大年初一的早上,六點準時起床,沿著丁宅后面的小路一口氣跑上山,又跑下來,不做停留再上去,來來回回十幾趟,直到精疲力盡,才脫力地躺倒在山頂那片開闊的平地上。冬日夜長,四周還是灰蒙蒙的。平時早起鍛煉的老人家們,此刻應該都休息在家中,等待子女晚輩的拜賀。山里靜悄悄,一個人影兒也沒有。端月元朔,舊一年的結束,新一年的開始。丁爺會帶著幫會爺叔到黃大仙廟去上“頭炷香”,祈求這一年平安順利,財源廣進。那些整日里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男人們,想必個個是喜笑顏開,一團和氣吧。舞獅的隊伍會從東三條大道一路敲敲打打,五顏六色,風采歡騰,直鬧到東一條大道的社團總部。可是那些,都發生在另一個世界——沒有雷霆的世界。不知躺了多久,丁冉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是灰藍色、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