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不知道她那時候是夢是醒,反正他說完了這句話就躺下睡了。次日早上,他感覺到烈牙疆比他先起床了。中午時分,兩人已經在路上。烈牙疆毫無掩飾身份的意思,常用的愛刀和“賀敷”都堂堂正正掛在腰間。果然,當天下午他們就受到了禁衛軍士兵的阻攔。 行動隊指揮官問她:“你是不是軍籍?” 她說:“是?!?/br> 然后指揮官問旦貫一:“你呢?她和你什么關系?” 旦貫一說:“我不是軍籍。她是我妻子?!?/br> 指揮官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旦貫一如實告知。指揮官皺起眉:“名字挺怪。你老婆呢?娘家哪里的?” 旦貫一猶豫了一下。他是堅決不說胡話的人。這時,烈牙疆插嘴說:“我是烈牙疆,娘家在西境,是烈氏虎族人?!?/br> 指揮官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嫌疑犯會如此坦蕩磊落。烈牙疆抽出常用刀——姜賀敷順著她的性子,硬是把糟糕的毛坯變成了難得好刀的那一把——說:“你們是京城來的吧?烈平疆在京城嗎?” 指揮官手勢示意隊員各自待位,回答她說:“是的。年初的時候他被帶回京城,隨后就被軟禁,說是要等戰神也被帶回去之后才接受審判?!?/br> 烈牙疆說:“那姜賀敷師傅呢?他應該是一道回京城的吧?” 指揮官的手勢告訴所有隊員現在箭在弦上,但自己仍舊冷靜地回答道:“是的。不過師傅沒有被拘禁,聽說他在京城大學上課,同時開始接受定制。師傅的手藝不亞于他父親?!?/br> 烈牙疆說:“好。我要回京城了。你們帶我走吧?!闭f罷,收起刀,舉手投降。 35、 兩個月前的那個中午,雖然冬日陽光甚好,但高高霧靄中的神女峰依舊影影綽綽地不肯現身。趙維文從山腳的孔雀河邊向上望去,那秀美的頂峰就像因害羞而遲遲不肯見人的閨女面容。那時候,夏宮天匆匆下船,看見趙維文身邊的人之后稍微吃了一驚,沒有過問就說:“我去布陣了?!比缓缶统侥_走去。趙維文看見他敞開御寒的毛皮外袍,里面看上去就像披著銀光閃閃的鋼鐵鎧甲一樣,他周身都綁滿了細匕首。稍微數一數就知道,夏宮天預料到封鎖范圍非常廣泛,所以帶了至少九組細匕首。這時,姜賀敷問趙維文:“這次從京城來的除了您、夏宮天、姬莉葉以外,還有誰?” 趙維文如實告訴他:“太史公也來了?!苯R敷露出有些吃驚的樣子。趙維文知道,他現在肯定也想起了那場將所有事件相關人聚合一堂的成年比武。那時候,姜賀敷是否注意到了樂師席上唯一雙目完好的琵琶女?那皇帝身后的太史公呢?他不禁想到了這些事情,一時間思緒竟然無法收住。趙維文其實記不得那時候太史公的模樣了,只是印象中模模糊糊有這樣一個身影存在:白衣輕裘,雖然衣料華貴但是非常低調,始終低著頭,漆黑的美麗長發瀑布一樣散落在側臉之外。他或許對此感到過吃驚,但是那些或者淺薄或者濃烈的情緒全部淡去在遙遠的時間之外?,F在,他能想起的太史公是那個佇立孔雀河邊,指著清流中一輪明月輕柔優雅地對他解說“水邊賞月的妙處”的女人。 這時,姜賀敷問他:“您最年長,為什么不親自行動?” 趙維文說:“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純粹因為工作被派來的。而他們與戰神和烈氏虎族有著各種各樣的聯系,他們之間有無數的理由可以戰斗。在這種情況下,我再去參和一腳,怕是會被他們厭煩吧。不光是他們,連留守孔雀城的那人或許也會覺得我武斷,那樣我就吃力不討好了?!?/br> 姜賀敷幽幽嘆口氣,說:“您還真是明察人心。要是我也像您一樣,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br> 趙維文問他:“我也覺得奇怪,您為何會獨自下山?!?/br> 姜賀敷說:“還不是因為我輸了。既然輸了,那只好離開,沒什么別的選擇?!?/br> 趙維文沉吟片刻,說:“你是指……輸掉了爭奪戰神的斗爭嗎?” 姜賀敷說:“差不多吧。但是,也不完全是那樣。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我都是最大的贏家;戰神一直眷顧我,細心地照顧我的情緒到了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地步,我的存在本身就可以輕易惹怒其他男人。但是我并不覺得自己有多成功,因為我知道我得到的只是皮毛,和其他男人所想得到的沒有什么不同;直到昨天夜里,我才發現自己真的受到了眷顧,也就是說,戰神這個從來拒絕向別人打開心扉的人,居然對我說出了沒有什么溫情但確實的肺腑之言??墒?,就在這種狂喜之后,經過冷靜的旁觀者的只言片語我很快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太容易了?,F在,我沒有信心見戰神,不想她勉強地眷顧我、而我卻不能付出等價的思慮和辛勞。我覺得難過?!?/br> 趙維文吃驚地聽完,他從未想到戰神和她周圍的男人之間竟是如此復雜的關系。于是他問:“那戰神現在選擇了誰呢?你既然離開她,肯定是因為她轉移了興趣吧?!?/br> 姜賀敷說:“這不一定。雖然,很可能的,她又重新認識了烈平疆并原諒了他,但是依我來看,說不定還有旁人突然插一腳進來呢。畢竟,戰神的魅力是不可觀測但又無處不在的,渴望力量的男人只要嗅到她的氣味就會頭也不回地朝她飛去,就像飛蛾撲火。我從她身邊男人的眼中和言語中體會到了這種奇妙的魔力;我也承認自己也是被那魔力吸引了。不過,這都無所謂;關鍵的是,我沒有使她持續保持興趣的本事?!?/br> 趙維文低聲說:“簡直就像將雄蜂吸引到自己身邊的女王蜂呢?!?/br> 姜賀敷臉色蒼白,說:“是啊。像極了。而且這只女王蜂擁有極其可怕的力量……她殺死家神的時候,被那樣的利齒咬住肩膀卻還能夠赤手空拳扼住猛獸的咽喉,我們幾個男人在一旁被嚇得不敢上前。唯一一個有勇氣為她分擔的男人,卻因為破壞了她純凈無暇的榮譽被烈平疆斬首處刑了。戰神和宗主,真是相配極了……他們使用著同一套價值觀,互相庇護,互相扶持,哪怕是冷戰也能心心相息?!?/br> 趙維文轉過頭,看見了姬莉葉;她身后跟著烈平疆,那個面容和他的姐妹一樣出色清俊的男人。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脅迫,而是自愿跟隨姬莉葉下山來的,腰間的佩刀完全沒有殺氣。他的目光平平淡淡,一會兒落在姬莉葉身上,一會兒望向山腳的姜賀敷。 “那……戰神選擇了誰呢?”趙維文自言自語。姜賀敷悲傷的聲音回答:“那個男人是最無恥的;因為被戰神吸引,竟然連自己的宗教也拋棄了,要追隨她,不惜用言語混淆我的視聽,逼迫我退出競爭。而她,也做出了最不利的選擇。既然他們選擇了離經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