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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杯:“沒電梯,就不折騰外賣了,明天請你吃飯……”“不嫌煩?!?/br>話音沒落,已經被陸云生出聲打斷。顧寒山微訝抬頭,眼前的清秀面龐上難得繃起了些顯眼的嚴肅鄭重,目光無遮無礙地落在他身上:“你對我好,你說什么我都聽?!?/br>顧寒山心頭忽然有點發燙。原本就是干這一行的,這種話他其實不少聽——真心的假意的,原本真心后來假意的。人最可怕的一點是會變,有時候原本看著好好的,一旦得了運勢乘風而起,立刻恨不得將過去那個自己徹底埋起來,走路都恨不得換種走法。可也只是有些人。在這個圈子里相信人心是一種很天真的行為,他已經付出過代價,按理說也該長了記性??裳矍暗倪@雙眼睛,卻讓他有再豁出去一次的沖動。……不是沖動。在這個念頭剛升起來的時候,顧寒山忽然有一點兒悲哀,卻又分明慶幸地發現。不是沖動。大概從眼前的人攔到他面前,把名片認認真真遞給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考慮等陸云生成名之后的路該怎么走了。而且這個設想的未來里,居然還包括他。他的最后一個藝人。全副思緒都在腦海里交織不定,顧寒山微低了頭坐在沙發里,短暫休息之后平復下來的呼吸再度些微急促,正出神地將注意力落在可樂打開后窸窸窣窣的氣泡聲里,一只手忽然探入他視線中。顧寒山抬起頭。陸云生正半跪在他身前,小動物一樣潤黑的眼睛溫柔關切地凝注著他,眼底藏著一點柔軟的擔憂。“云生?!?/br>顧寒山將手攔在他腦后,指尖穿過柔軟溫順的短發,輕輕揉了揉,低頭朝他微笑:“沒有合同,我把我交給你了?!?/br>樓梯上朝自己伸出的那只手,月色里分明清湛含笑的眼睛。自己都不明白由何處起的念頭生根發芽,洶涌占據胸口,細微的火苗從他的眼底噼啪灼起來,焚盡一切橫沖直撞晦暗淡沉的過往,只剩下明亮異常的光。不要合同,不要分成,工資也不要了。他就要這個。陸云生睜大了眼睛,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依然怔怔望著他。“想抱抱你……”顧寒山極輕地喟嘆了一聲,眼里卻沒有半點兒黯然蕭索的意味,比這些天來都更清明深徹的瞳光凝落在他身上,唇角柔和地挑起來。“我來做經紀人,我來做助理,我來做造型師營養師保鏢司機……每天抱一下抵工資,行嗎?”保鏢估計有點懸。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爬完十一樓的效果,向來足夠理智的金牌經紀人不太樂觀地想著,覺得自己除了健身教練之外,似乎又不小心多禿嚕出來了一項。要不要明天開始調整食譜健身擼鐵啊……人一緊張就容易思維放飛,顧寒山有一搭沒一搭地亂七八糟想著,不及回神,陸云生已經反應了過來,眼里亮起璀璨光彩,倏地直身撲進他的懷里。黑眼睛亮得好像裝了星星,爬樓梯都沒多大變化的胸口起伏著,手腳并用地把他撲在沙發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生怕他反悔似的,一下下搗樹似的點頭點頭點頭點頭點頭……顧寒山忍不住輕笑出聲,把人小心翼翼扒下來,投喂了個蛋糕,揉揉頭發聲音柔和:“好了,今天的帳清了?!?/br>“還沒有……”陸云生含著蛋糕,腮幫鼓起圓潤弧度,含含混混地搖著頭,跪在他膝間往后挪。沙發本來就不算大,他這么一挪就越顯得懸,一不小心只怕就能直接仰面掉下去。再遠一點兒就是茶幾,顧寒山心跳瞬間上了一百九,倉促出手去攬他后背,臂間圈著的溫軟身體卻也順著力道撲過來,結結實實地又砸進了他懷里。……居然還帶助跑的。不知為什么忽然開始擔心起了自己的腰,顧寒山半躺在沙發上,手臂牢牢圈著懷里好像特別高興的小家伙,生怕他再這么給自己來一下:“這是——明天的也直接結了?”“一樣一份,經紀人和助理的結了?!?/br>陸云生抱了兩次已經心滿意足,趴在他懷里收緊手臂,認認真真算著賬:“還有營養師造型師司機保鏢的,抱不完就收利息,一天一份加兩個……”“沒見過這么算高利貸的?!?/br>顧寒山被他引得忍不住笑意,掂了掂手把人換了個方向抱著。想著一會兒反正也要洗澡,索性直接一把揉亂了陸云生的頭發,故意含笑逗他:“這樣出去算賬,不是要虧大發了?!?/br>“那就再要個會計……會計重要,抱兩下?!?/br>陸燈這些世界早被他逗引得學了不少,雖然依舊會在愛人的玩笑里臉紅,卻也比以前長了不少本事。仰頭望著那雙早已熟悉入骨的眼睛,奮力咽下蛋糕,漲紅著臉穩穩當當接了回去。被反撩的金牌經紀人張口結舌,怔怔看著懷間紅得燙手還要認真接話的小藝人,屈指勾了勾他的鼻尖,試探著低頭:“我是不是……把自己賣了?”陸云生仰頭望著他,臉紅得要命還不肯松手,一邊跟他砍價:“三個?!?/br>“夠了夠了,再討價還價,我干脆抱著你出道算了?!?/br>顧寒山輕笑出聲,識相地舉起兩只手告饒,把懷里趴著的小動物抱下來,揉揉毛安撫妥當:“談完了,去洗澡吧。今天早點兒睡,明天還得爬樓梯下去呢?!?/br>系統正在勤勤懇懇修電梯,監控到目標人物這種半點兒沒志氣的話,氣得放了兩個河豚炸-彈,又P了一沓顧大經紀人揮淚爬樓梯的照片。陸燈沒忍住唇角笑意,望著那雙黑瞳里尚且沒有徹底開竅的溫存柔和,聽話地點點頭,把最后一個小蛋糕珍惜地吃了,被顧寒山往浴室里領過去。……等兩個人輪流洗完澡,日歷已經翻了一篇,往第二天奔過去了。小區里老人家多,作息都規律得仿佛鬧鐘,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只有幾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和藥店還開著,在寧靜的夜色里交相輝映地亮著燈牌。往常都是覺得這些燈牌孤獨得讓人能喝下三罐啤酒的。詫異于自己轉變鮮明的心態,顧寒山把困得打瞌睡的小孩兒拿胸肩攬著,替他細致吹著頭發,一手輕柔撥攏著軟軟的發絲。陸云生身上穿的是他的一件舊短袖——他實在沒有什么沒穿過的衣服,只能硬著頭皮找了件洗干凈收好的,不無忐忑地拿了出來。陸云生卻顯得格外喜歡,高高興興套在身上,說什么都不肯再脫下來。顧寒山比他高出不少,陸云生穿著他的衣服大了一圈。家里反正也沒外人,夏天又熱,顧寒山就沒再讓他多穿,好說歹說才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