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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余教練打來的,讓她下午去辦公室一趟,只說和新賽季編舞有關,卻沒說到底是什么事情,許伊不放心,偏要跟著一起去,但到底還是讓何翩然說服先去訓練,只等她匯報第一手的消息。 敲門,在得到允許后走進教練辦公室,何翩然習慣性看了看余教練桌子一角上陳教練的照片,北京初春,午后的陽光又溫暖了一分。 “坐吧,你訓練任務緊,就不說別的了,關于這賽季編舞,你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嗎?”余教練給何翩然倒了杯水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何翩然沉吟片刻,把心中想法和盤托出:“我心里其實有一個選曲的想法了?!?/br> “很難得啊,這么多年你一直是別人編什么就滑什么,這次有了自己想滑的曲子?”余悅期待地向前傾了傾身。 “只有一個,我想用在自由滑上,短節目還沒有什么想法,其實我就怕自己的想法還不成熟,這些都要等編舞教練人選定下來再說?!焙昔嫒徽f道,“教練,我還能和伊維特編舞嗎?她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個編舞教練那么簡單,我想和她繼續合作……不,繼續并肩作戰?!?/br> 陽光從余教練身后的玻璃照射進來,剪影散發出淡淡的金黃色,但這卻讓年輕的教練看起來更加疲憊:“我明白你的想法,我也希望伊維特能夠給你編舞,但很多事不是我們一廂情愿就可以的……” 何翩然心頭咯噔一聲:“難道是伊維特那邊不方便?” “不,伊維特早就已經發來消息詢問你什么時候有時間能夠出國,她好安排其他俱樂部的工作,但是恐怕今年你們沒有機會合作了,”余教練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你訓練的時候偶爾會有冰雪中心的領導旁觀,他們觀察過的結論是覺得你目前還不能回到之前的水平,所以出國編舞的經費和名額有限,你只能在國內編舞了?!?/br> 許伊的擔心成了現實,何翩然一時張著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果然,自己被放棄了嗎?難道除了身邊的人,就沒有人相信她能重新回到巔峰狀態,繼續追求自己的夢想? “我盡全力只能為你爭取到公費出國參加B級賽的幾次機會,抱歉,翩然,我一定讓你失望了,我知道我也讓陳教練失望了,他把你托付給我,可是我卻……” “教練,這和你沒有關系,你別自責,”何翩然馬上打斷余教練的話,柔聲安慰,“我現在的水平的確還沒有完全恢復,競技狀態也說不上最好,就連能不能去奧運會也得看全錦賽的資格,這個決定才是領導對隊里負責的態度,與其在我這個就要退役的人身上賭一次,不如給其他還有無限潛力的年輕選手一些出國訓練的機會……我能理解,放心吧,就算沒有伊維特,沒有一流編舞,我也不會輕言放棄,因為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是一無所有的啊?!?/br> 從最開始的時候,沒有一流編舞,她還是拿到了世青賽的冠軍,何翩然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是的,一定沒有問題。 最后走出教練辦公室,何翩然一個人漫步在午后鋪滿陽光的校園小道,忐忑不安和躊躇滿志這兩個矛盾的情緒一直擠壓著她的心。她從零開始,第二次從一無所有奮斗,這讓她找回了多年前那種亢奮的狀態,可是奧運賽季,和瓦倫蒂娜還有夏天的競爭中,沒有好的編舞真的能行嗎? 她從包里翻出ipod,手指輕移,打開自己已經聽了很久,想推薦給伊維特當做自由滑選曲的那只配樂,音樂緩緩從耳機傳到耳朵,最后直抵大腦,她閉上眼睛,總覺得這音符聲聲都在敲擊她的靈魂。 這種感覺多么美妙,她多想和伊維特分享,她想告訴伊維特,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終于為自己選擇了一首配樂,它不一定是最適合我的,但卻是我最想滑的。 有多期待就有多遺憾。 可是沒有伊維特,她還是要把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關上ipod,何翩然調頭向訓練館走去。 當幾天后,何翩然不能出國編舞的這個消息在隊內傳開,很多人都主動去找領導抗議。這里面反應最激烈的當屬蘇薇,她甚至要求取消自己出國編舞的機會,把經費讓給何翩然,但何翩然聽說后卻第一次狠狠的訓斥了她,讓她再也不許說這種話。 “你既然知道出國編舞的機會珍貴怎么還不自己好好把握?你這一輩子能有幾次奧運會?一次?兩次?還會有第三次嗎?浪費一次就是四年,你的職業生涯又有幾個四年?如果真是為了我好,你就安安心心編舞去比賽!” 蘇薇從沒見過疾言厲色的何翩然,嚇得連哭都忘記了。 袁錚可沒有蘇薇這么好嚇唬,他和許伊還有舒涵鬧得領導不得不開會再次說明這個決定,何翩然也明確表態,尊重這個決定。 事情塵埃落定,所有人的編舞安排都提上日程,當他們每個人都出發前往各自的目的地時,何翩然正在空無一人的訓練館里,重復著簡單的阿克謝爾兩周跳跳躍練習。 她已經不太習慣這么安靜的訓練館,教練不在,隊友不在,工作人員也都因為訓練的人員減少而排班工作,空蕩蕩的場館里,她一個人跌倒爬起,好像很多年前那樣。 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選手,沒有大牌編舞,沒有出國訓練的機會,日復一日刻苦訓練,沒有一天想過放棄。 是啊,能夠在職業生涯的最后一段時光找到這種感覺也是很好的。 何翩然自我安慰,隨后搖頭笑了笑。 “看起來你心情不錯?” 熟悉又獨特的口音在空曠場館激起回音,何翩然一個激靈猛地回頭,支吾半天才開口:“伊維特?你怎么來了?” “首先,請叫我蘭波教練,”伊維特把帶著風塵仆仆氣息,上面還粘貼著托運標簽的行李推到一邊,優雅地脫下外套,“其次,你的兩周跳還是真是退步不少?!?/br> “我……”何翩然看著緩緩走到音響旁邊的伊維特,想說的話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伊維特隨手按了一下重復播放,音樂登時充斥場地,她挑了挑眉說道:“這是你自己選的?” 何翩然點點頭,她聽了無數次這個曲子,一直在循環,這是她最想滑的曲目。 “一年不見,品味漸長,也好,我剛好也只想了短節目的曲目,這個就拿來當自由滑配樂吧?!币辆S特像是說了一件極其自然的事,自然的就像她們早已經商量好今天開始編舞。 “可是……”何翩然低下頭,從得知編舞安排時就擠壓的委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