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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到姜維的時候,眼神轉變很緩慢,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喘氣地說:"進、來、了,只、是、身、體、太、久、失、魂,有、些、不、聽、使、喚。"姜維沒有說話。這本是自己的意思,可真看到自己的身體被別人的靈魂進駐,自己的臉做著別人才有的表情,心情說不出的復雜。有點憤懣,有點恨,有點急切,有點害怕。好象有人偷了自己的東西,自己明明知道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皺著眉,緊緊抿著嘴,看著費禕在自己的身體里喘氣。姜維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道:"你試試動動手腳。"看到費禕似是使出了吃奶的勁,眉毛擰著,牙咬著,竟然也只動得了一要手指頭,還是微微地顫動。姜維神情不明地看著,輕聲道:"算了,你出來吧,別費勁了。""可,可我,不會出來......"費禕突然害怕起來,聲音都帶著些哭腔,真的要成為姜維嗎?不要,不要啊。"不會?!"姜維的怒氣騰地一下起來,又唰地一下熄滅。這不希奇,自己在費禕的身體里也不知如何出來。想著眼前的狀況,突然生出一絲絕望,原來上天就是要讓自己與這個老男人互換靈魂,原來自己前半生享受與他的前半生受苦,都是緣來有自。但姜維就是姜維,悲春傷秋的事,一瞬即可,面對現實才是要務。斂了心神,點點頭,冷淡道:"那你就做姜維吧,我去把人叫來,我媽,家慧,還有表哥,你都認識,有表哥在旁邊幫襯,你不會有事,再加上你現在還有長時間的恢復期,我有空也會來看你的。"一段話,不喘氣地說完,伸手按了鈴。費禕滿眼焦急,可這身體實在不聽使喚,只蹦出口一個不字,就見一大堆人涌進了這間特護病房。醫生,護士,還有李家慧。"真是奇跡,過了半年還能自然蘇醒。"醫生檢查了一下身體機能,又問了幾個基本的邏輯問題,見費禕雖然反應慢,但都能一一回答正確,滿臉喜色,對李家慧和姜維道:"你們趕緊通知一下他的家屬吧,身體做段時間復健就可以恢復了。"李家慧愣在原地,傻傻地聽著醫生說話,滿腦子的不可置信,直到醫生護士都走了,還是望著墻壁沒動沒說話。無奈,姜維打了電話,通知自己老媽與宋友直。老媽一聽當然又驚又喜,那麼大的年紀了,竟然還驚叫出聲,聲音大地差點讓姜維把手機丟出去。宋友直,通知起來內容就直白得多。"表哥,是我。"姜維走到過道盡頭,樓梯口的窗戶處站定。"哦,有什麼事嗎?"上次與姜維吵翻,當然也有一時之氣,事過境遷,宋友直態度一如既往的溫和。"我的身體......"姜維咳了一聲,有些不情愿地道:"費禕附身進去,現在已經蘇醒了。""什麼?!"這事輪著誰都得反應一下,宋友直也是一愣,半晌,突然大聲道:"胡鬧!小禕哪應付得了這些?!我馬上過來。"說著就掛了電話。姜維看著手中被掛斷的電話,忍不住冷笑。果然,果然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費禕這個胖大叔的靈魂。隨手把手機揣進口袋,暗嘆自己還真是做人失敗。慢慢踱回病房。此時的李家慧已回了神,正坐在費禕的床邊,笑盈盈地說話。只是聲音又快又急,能顯出些主人的興奮心情。姜維靠在門邊,沒有進去打擾二人的和諧世界,沒注意聽李家慧到底在說什麼,只看著自己的臉,竟然露出如此溫柔,如此甜蜜的笑容,那個看著李家慧的眼光......果然是費禕的眼光,說不出的惡心。咬著牙提醒自己,那個身體,以後不再是自己的了,什麼樣子都不關自己的事,才能忍住不沖過去。25過了沒一會兒,過道里經過一波又一波的sao亂,人終於來齊了。姜維站在人群的最後面,有些無趣地看著費禕這個胖大叔頂著自己的身體與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親戚朋友,表演著母慈兒孝,兄友弟恭的戲碼。自己,呵,就是個局外人。出門,下樓,到樓下的小賣鋪買了一盒煙,坐在花臺前,有一下沒一下地吸了起來。自己其實是不吸煙的,可能這個身體也沒吸過煙,吸第一口竟然被嗆著,硬生生嗆出兩滴眼淚來,看來去頗是狼狽。姜維隨手擦了擦臉,再吸一口。陽光甚好,從花枝上灑落下來,照得姜維一身斑駁。隨著花枝輕輕擺動,姜維臉上的光點閃爍不明。姜維瞇著眼睛,仔細感受如今的自己。竟然是自己一手導演的悲喜劇讓自己感覺孤單了,鋪天蓋地的孤單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真他媽的。姜維笑了笑,嘴角含著些落寞。閉上眼睛感受著風,思維亂竄,不知過了多久才算平復下來,把煙頭一丟,起身打算離開。"小維,我想跟你談談。"姜維不轉頭也知道是宋友直。直接擺了擺手,道:"今天沒什麼心情,改天吧。而且,現在費禕正需要你的幫助,請您費心了。"說著,大步流星地出了醫院。半下午時分,路上人不多,車多。整個城市看上去象機甲世界,全是機器與樓房,灰得冷靜,灰得冷漠。此時的姜維,表情如所有的城市人一樣,漠然。一步一步地往家走,這次走了四十分鍾,竟然沒覺得累,腳心有麻麻地痛,一抽一抽地,都被忽略。孤單啊,全世界就剩自己一個生物,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愛人,甚至......沒有上司。自己曾經擁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歸了胖子大叔。甚至他曾經唯一擁有的弟弟也在今天成為了過去?;畹竭@份上,到底是為了什麼?老天開這麼大一個玩笑,不知道能不能逗樂他老人家。每個人都有歸處,除了自己。每個人都有方向,除了自己。每個人都孤單,連同自己。天空如這城市一樣灰,如自己一樣暗。姜維神思恍忽地終於回到了所謂的家。空曠,真是空曠。這屋子一旦只剩自己一人的時候,好象走到哪里都有回音。索性就不動,窩在沙發里半夢半醒地混時間,一屋子靜謐,有如鬧市中的深淵。似乎做了無數的夢,又似什麼都沒想。所有的過往,童年,少年,青年,那些個往事,全變成了刺,一下一下扎著姜維。姜維皺著眉,在沙發中慢慢睜開眼,日光已轉過去了,藍色的窗簾偶爾隨風揚起,天色暗下來,沈默的都市轉成了一種高調的奢華。"喂,嗯,是我。有事?"接起打亂一切安靜的電話,是宋友直。姜維的聲音有些迷蒙,口氣很冷淡。"小禕他,很想見你。"宋友直的聲音也有些疲憊。"那就讓他想吧,我阻止不了。"姜維轉頭看了看窗外,藍紫色的天空,華麗骯臟,與這城市很配。"聽說,是你讓他進駐的,你現在一切如愿了,怎麼會是這種態度?"宋友直口氣也沖了起來。"我是費禕,與你有沒任何關系,與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