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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格外大,瑞雪兆豐年,第二年的收成也格外好?!?/br>皇帝已經很久沒提起太子了,怎么如今又想起他來?知道先太子的分量,魏珠打了寒戰,不敢接話。只聽皇帝輕哼了一聲,撫了撫衣裳袖子,“尚衣局的主管太監是誰,衣裳做的不大合適,換了吧?!?/br>“是?!蔽褐樾闹幸粍C,不敢多說,伺候著皇帝回養心殿去了,心中卻在不斷的嘀咕,他記得這衣裳穿著有兩天了,怎么今日忽然不合適起來。這么想著,忽然想到剛才在北雍,三皇孫似乎是穿的單薄,皇上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瞬,這個發現讓魏珠噤若寒蟬,不敢再細想,想讓個小太監去尚衣局傳話,終究覺著不妥當,自己親自去了。這天,要變。望著陰沉沉的天色,魏珠嘆息一聲。想不到天變得如此之快,今日竟然下了雪,不過只下了一會兒便停了,地上蓋了一層細細的雪珠子,連土都沒濕就止住了,倒是天一直陰著。晚上薛蟠不放心,親自去接了寶釵回來,他特意在宮門口徘徊了半晌,想看看能否偶遇到李長吉,卻半天也沒發現人的蹤跡,又到了寶釵下學的時辰,只得罷了。寶釵入宮伴讀也有了一段日子,公主郡主讀書不比皇子們,雖然看似寬松,實際上也是壓力不小。而且念書雖主要,其余的琴棋書畫刺繡禮儀等,也占了不小的部分,特別是有的老師還會留下功課,有的主子不想做功課,留給伴讀也是有的,那么這位伴讀就要想法子做兩份的功課,還要不被先生發現,因此,聽著輕松,實際上也是頗多苦楚。所幸西寧郡主雖功課一般,卻向來不要寶釵幫她做功課,難得的是性子直爽,與湘云有幾分相似,也并未因家世之故驕矜妄為,比起其他人,算的上好相處了。今日寶釵回家,便覺氣氛頗為不同,奴仆們似是整肅了許多,香菱身邊也多了一個眼生的丫鬟,薛姨媽不待問,便全盤拖出,寶釵雖覺讓香菱管家有些不妥當,不過一來家里確實無可用之人,二來看薛蟠的意思,娶親還早,慮不到這上頭,三來她性子最是隨份守時,既已定了,也不必再多嘴,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薛姨媽笑道,“論理,你身邊的丫頭也該添幾個,只有鶯兒這一個得用的,文杏太小,日?;攀致槟_的,再添上兩個才好。剩下的幾個婆子,更是老邁糊涂,可惜你奶媽去的早,不然也能多個人幫襯?!?/br>對此,寶釵不以為意,“使喚的人夠用就行了,雖只有幾個個,但我也用不到太多,家里這許多人,做什么又單獨添?!?/br>見四周無人,薛姨媽方悄悄道,“傻姑娘,以前我不說,也覺著咱們祖上雖顯耀過,如今說到底,雖有錢亦不過是商人之家,皇商不過是名兒好聽罷了,這地位上就低了一層。不過如今你既有了造化入宮,也算是官身了,又不用在宮里苦熬著,我思量著,日后你的人家,必不能低了的,因此從小□□幾個丫鬟,將來陪嫁過去也是個臂膀?!?/br>薛姨媽這么一說,寶釵也無話可說了,羞紅了臉點頭道,“媽都這么說了,那就這么辦吧,只是要挑好了才行,若是那著三不著四的,還不如不用?!毖σ虌岦c頭,將這事放在心上,叮囑香菱留心此事不提。卻說薛蟠雖理順了家事,但鋪子里才是大頭,也是薛家的錢串子,他怕李富貴有了準備,因此將家里的事瞞的滴水不漏,李富貴也不知道如今薛蟠竟有了如此本事,也沒有多加提防。按照鋪子里的慣例,過年前開始忙的一個月,是要請伙計們吃酒的,十月份的時候張德輝遠行,已經擺過一次酒,那時候薛蟠是在的,這次卻借口身體不舒服讓李富貴全權代理。李富貴知道他慣常的德行,只以為他是懶得應付,因此樂得自己拿主意,還是依照以往的規矩,將酒席定在了自己家里。從十三歲上在薛家當差,李富貴從小學徒開始,到如今掌柜的位置,總共熬了二十多年,不可謂不辛苦,因此他也頗為得意,更對自己今天的地位十分珍惜,同時又抱著一種炫耀的姿態,畢竟即使是二十多年,有的人也只不過是從學徒熬到了伙計。李富貴的家離當鋪不遠,當初也是為了上工方便,就在鼓樓大街臨近的一條小巷子里,整整齊齊的一間四合院,初始是租的,如今已經買下來了,家里也是有丫鬟小廝的殷實人家,今天因要請客,更是大手筆的雇傭了一個廚娘。“來,各位伙計,這一年多虧大家伙兒的幫襯,馬上就要過年了,正是忙的時候,因此大家吃好喝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我說,今兒千萬別委屈了自己,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只管說我?!崩罡毁F因喝了酒,臉上紅撲撲的,端著酒杯給各位伙計敬酒,同時眼睛瞄著各人的舉動。“多謝掌柜的?!北娢换镉嫸级似鹆嗣媲暗木票?,眾人喝過之后,李富貴坐下來開始挨桌敬酒,眾位伙計也低聲討論起來。“哎,按理這頓酒應該是東家請的?!币晃蛔匝锤赣H在世時就在鋪子里幫忙的伙計低聲嘆道,“就算是產業多,那也該來露個臉的,以前老爺在世的時候,哪年這種場合不是他親自出頭,如今這位爺,怕是心思不在這上面呢?!?/br>另一個道,“哪里是不在這上面,我看分明是沒將咱們放在眼里,我聽說十月份的時候張掌柜回家,可是他親自擺酒相送的,可見咱們是沒臉的?!?/br>眾人說著,話題漸漸跑偏。李富貴聽著這些言論,只做聽不到,酒氣上頭,也忍不住飄飄然起來,盤算著,若是將來自己開了鋪子,這些人都是能跟自己走的,薛蟠是一個也撈不著。不對,那個張三雖然心向著自己,可是既不勤謹也不聰明,還是不要他。墨硯和張吉也在席上,墨硯現在名義上是李富貴的徒弟,所以跟著他四處敬酒,說老實話,雖然掛著個師徒的名分,李富貴卻不肯認真教他,因此他到現在也只是給李富貴端茶遞水,偶爾進行一些不重要的應酬。他的本意是來鋪子里學些東西,沒想到東西學不到不說,還要時時處于李富貴的監視之下,怎一個郁悶了得。那邊張吉喝著酒,眼睛滴溜溜亂轉,這次真是難得的好機會,他料想暗賬這么重要的東西李富貴定然不會放在鋪子里,肯定是藏在家里的某個地方的,可是到底藏在哪兒就犯了難。按理來說,這么些年的賬目下來,少說也有幾本了,而且要能夠時時拿出來記賬,況且是在自己家里,估計藏得不是很隱秘,反正薛蟠不會來他們家,自家的人又都是可信的。這么想著,張吉捂住肚子裝作疼痛的樣子,只對身邊的人說自己喝多了酒又吃了許多油膩之物所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