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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大概正因如此,他最近總是抑制不住地想要多去觸碰一下對方,將對方攬入懷中的那份切實的滿足感,總能讓他連日忙碌的疲憊都消散開去。如若不是知曉這邊的確十分缺人手,他定然不會放任季榆離開自己,和曲長歌呆在一起。——那個人對于季榆的心思,已經足夠不加掩飾了,也就只有那個尚且不明白這些東西的小家伙,還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你們在干什么?”只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樹下靠在一起的兩人,百里承的眉頭立時擰了起來,聲音也不由地抬高了幾分。就算明白自家的小孩不可能和曲長歌發生點什么,但見到對方和其他人這般親密的表現,他還是會抑制不住地生出嫉妒的心思來。男人——尤其是喜歡上了一個人的男人,約莫都是這個小心眼的模樣。以往那些無關緊要的舉動,此刻落在他的眼中,卻都成了讓他關注在意的事情。百里承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也會有這樣患得患失的時候。聽到百里承的聲音,正在抱怨曲長歌不如百里承會照顧自己的感受的季榆抬起頭來,見到朝著這邊走來,面色有點不明顯的發黑的人,雙眼一彎,立時就露出了一個笑容:“百里,”他略微直起了身子,面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意外與欣喜,“你怎么來了?”因著最近病倒的人越來越多,恐慌與絕望在城里不斷地蔓延開來,有不少人不愿再待在這個地方,想方設法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甚至還因此引發了好幾次暴-動。要不是有百里承帶人鎮壓著,這會兒城里都不知道該亂成什么樣子了。而隨著情況的加劇,這樣的事情只會更多,季榆還以為百里承最近肯定抽不出空來,和自己見面呢。“因為想見你?!甭牭郊居艿脑?,百里承沉默了片刻,沒有任何隱瞞地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他本就不是擅長掩飾自己的心情的人,更不會在這種沒有必要的時候,去做那多余的事情。看了一邊由于自己的到來,面上的笑容淡了許多的曲長歌,百里承彎下-身去,抬手按了按季榆的腿:“怎么了?”如果他剛才沒有看錯的話,曲長歌剛才是在給季榆按壓腿部?“被壓得太久,”季榆聞言扁了扁嘴,語氣里帶上了幾分委屈,“腿麻了?!?/br>也只有在百里承的面前,他才會表露出自己嬌氣的一面、當然,現在或許也該把曲長歌一起算上,就是百里承肯定不會高興知道這一點。“那現在好點了嗎?”沒有去問季榆是怎么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百里承朝曲長歌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有點好笑地捏了捏這個小家伙的腿,開口問道,“能走嗎?”“沒有,不能!”季榆聞言,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給出了否定的回答,無賴一般地向百里承伸出手,“抱!”其實比起百里承那輕柔的手法來,曲長歌的力道雖然更難熬一點,可見效卻顯然更快,他這會兒已經感受不到多少不適了,只是他都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到百里承了,怎么能不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和對方撒一撒嬌?百里承見狀,也不拆穿自家小孩的謊言,只是順著對方的心意,把人給抱了起來。季榆跟個樹袋熊一樣地掛在百里承的身上,倒也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得意地晃了晃腳丫子,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看到百里承的舉動,曲長歌的眉梢略微一挑,眼中浮現出些許思索的神色來。他一直都覺得百里承對待季榆的方式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可先前他都試圖說服自己,那不過是這兩個人關系親近的表現,可到了這時候,他卻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百里承看向季榆的眼神,絕不是一個父親看向自己的孩子該有的模樣。察覺到曲長歌的視線,百里承扶著季榆的腰,將人往上托了托,而后才轉過頭去,朝對方看過去。“曲大夫,”他出聲說道,“陳先生讓你去百草堂一趟?!?/br>那兒原先是用來安置病情嚴重的病人的地方,可如今卻已經沒有剩下多少人了。百里承不知道那位陳姓大夫找曲長歌是為的什么,但從對方的神色來看,想必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聽到百里承的話,曲長歌愣了愣,面上浮現出些許復雜的表情來,顯然是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多謝百里將軍?!?/br>說完之后,曲長歌沒有了繼續在這里耽擱的心情,告了聲罪就離開了。看著曲長歌急匆匆地離去的背影,季榆的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出聲。好一會兒,他才將頭埋在百里承的頸窩里,有些悶悶地問道:“又有人要死了嗎?”他知道百里承口中的那個“陳先生”是誰,曲長歌正是接到了對方的來信,才會來到這個地方的。而那個人,就在季榆和百里承來到這里的第二天,染上了疫疾。這會兒對方讓曲長歌過去,除了交代后事之外,季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理由。百里承聞言,輕輕地拍了拍季榆的后背,沒有說話,只抱著他,朝屋里走去。便是見慣了戰場上的各種廝殺,習慣了生死別離的他,在這樣的情境下,都無法不被那絕望的氣氛給影響,更不必說這個并未經歷過太多事情的孩子了。對方做得,已經足夠好了。沉默著被百里承抱回了屋里,季榆感受著從另一個人身上傳來的溫度,許久才出聲說道:“你不該來這里的?!?/br>更不該和他靠得這么近。就算他眼下并未染上病癥,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僅僅是沒有表現出來呢?盡管眼下可以說幾乎整個城里都有患病的人,可相比起這里滿是病患的地方,只有官差的衙門里,總是要好上許多的。這一點,百里承又何嘗不清楚?但如果一個地方的主事者,都對這些患了疫疾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又怎能讓底下的人,更盡心地去執行他發布的命令?而且,百里承發覺,他最近愈來愈無法忍受,沒有這個人在身邊的日子了。有些感情,在意識到了之后,就會不可抑制地逐漸加深,有如那逐漸沒過腰身的泥淖,讓人生不出逃離的念頭。將下巴輕輕地抵在季榆的頭頂,百里承沒有去接對方的話,而是問起了其他的事情:“藥方的事情,有進展嗎?”此處的這種疫疾,從未在任何醫書上有過記載,而那些通常能夠起到作用的方子,也都失去了原有的效用,他們這會兒也就只能將希望,放在新的藥方上了。“……沒有?!甭牥倮锍刑崞疬@事,季榆的情緒不由地更加低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