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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德,而是他實在沒有那個能力去完成這件事。不知道方丈之前用來給他擦在傷處的藥膏里頭都加了些什么,在經受了一番慘無人道的蹂-躪之后,季榆的腳腕倒是不疼了,但那只腳他愣是一點兒都使不上勁,連站都沒法站穩了。“那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伸手戳了戳自己毫無知覺的腳丫子,季榆頓時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我下不了山,就只能留在這里當禿驢了!”聽到季榆的話,百里承一下子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這個孩子,怎么總能這么輕而易舉地把他逗樂呢?分明他在軍營里的時候,還經常被嫌棄成天繃著張臉的來著。“別瞎說,”屈指輕輕地彈了彈季榆的額頭,百里承的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笑意,“方丈是好意?!?/br>雖然表現的方式有點……咳,想到方才某個小家伙被欺負的可憐模樣,百里承的唇角就控制不住地上揚了幾分。不得不說,自家的小孩跟個被欺凌的小兔子似的,縮在自己的懷里尋求安慰的模樣,著實太過有趣,惹得他都忍不住想看著對方被多欺負一會兒了。當然,這種想法,他是絕對不會讓季榆知道的。“時候不早了,”彎腰將季榆抱起來放到新鋪的床鋪上,百里承輕笑著說道,“早點歇息吧?!?/br>他們抵達落云寺的時候,都已經傍晚了,先前又折騰了一番,這會兒外頭的天色,早已徹底黑下來了。好在方丈沒有真如季榆所說的,直接把他們趕出去,否則帶著這么個小傷號,想要找個能夠休息的地方,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后背接觸到柔軟的床鋪,季榆沒有松開環著百里承的肩的手,沉默了好一陣子,才低聲說道:“對不起?!?/br>分明已經給這個人添了足夠多的麻煩,可他卻仍然不滿足地想要從對方那里,得到更多。然而,百里承顯然沒能明白季榆這句話里的意思,愣怔了片刻之后,只輕輕地嘆了口氣:“只有這一次?!?/br>今后再不許做出這種,將他們之間的約定,拋到腦后的事情來。季榆聞言,下意識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么,但最后終于只是彎起眸子,露出了一個笑容:“但是我真的從曲大夫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現在我已經能把醫館里大部分的藥材都認出來了,還能開一些醫治小毛病的簡單藥方!”說起這件事,季榆顯得很是興-奮,“曲大夫真的學識真的無比淵博,就是醫書上沒有的許多藥草,他都能清楚地分辨出來,還有一些連夫子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睡覺!”把人用力地按在了床榻上,百里承黑著臉打斷了季榆的話。這個家伙,給點顏色就直接蹬鼻子上臉了這是?知道他不追究,就又開始鬧騰了?“可是……”季榆還想反駁兩句,但百里承卻壓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的意思:“睡、覺!”一字一頓地將自己的話重復了一遍,百里承看著季榆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危險。他敢保證,要是對方再敢多說一句,他一定會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孩子一番。“哦……”察覺到了百里承視線當中蘊含的意味,季榆不情不愿地應了一聲,磨磨蹭蹭地掀開被子鉆了進去,擺出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見季榆安分了下來,百里承滿意地收了面上威脅的神色,走到桌邊吹了上頭燃著的蠟燭。因著季榆行動不便,百里承不放心讓對方獨自睡在這兒,索性便只讓方丈準備了一間廂房。待到百里承回身來到床邊的時候,上頭剛才還鬧騰個不停的小家伙已經睡著了,想來剛才方丈所用的藥里,確實如他所說,有些安神的成分吧。略微彎了彎唇角,百里承脫下外衣,動作輕柔地在季榆的身邊躺了下來。許是日子快到十五了,天上的月亮大得很,便是合上了窗子,那朦朧的光芒,依舊透過闖扉映了進來。百里承看著身邊呼吸均勻的少年,忽地想起了自己剛把對方帶回家時的情景。那個時候,季榆就像是一只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看著周遭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帶著警惕與惶恐,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得這只小東西,將渾身的刺都給豎起來。那一陣子,這個小家伙,唯有他陪伴在身邊的時候,才能安然入睡。百里承還記得,曾經有一次,他有意在將人哄著入睡之后,才領兵前去剿匪,卻不想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卻聽說他前腳剛走,后腳對方就醒了過來,將自己蜷在角落里整整一個晚上,任誰上前搭話都不理會。抬手小心地觸碰了一下面前這個人的面頰,百里承驀地感到有些恍惚。一晃多年,當初那個總喜歡沉默地攥著他的衣角的孩子,竟已長成了這般模樣。指尖輕輕地劃過季榆的眉眼,感受著那溫暖柔軟的觸感,百里承的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復雜。他一直都覺得季榆的長相隨的母親,要不然,以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五大三粗的模樣,又怎么可能生出容貌這般精致的人來?無意識地摩挲著面前這個人的眉眼,百里承倏地就想到了之前那有意被從窗子里拋下的羅帕,以及那個有著清甜笑聲的,尚且還不知道長什么模樣的女子。季榆的性子本就討喜,又有著這般招人的相貌,想來不必到適婚的年紀,就會有大把的女子——說不定還會有不少男子,會對其生出傾慕之心來。這么想著,百里承的眉頭突地不受控制地一跳。正如他先前對季榆所說的,終有一天他也會成家生子,而季榆也會碰上那個能夠讓其心動的命定之人——他不可能陪著對方一同走完這一輩子。百里承明知道這一點,但只要一想到這個現在躺在他的身邊的孩子,今后會牽著另一個人的手來到他的面前,笑容輕快地告訴他,那就是將會陪伴對方一生的人——他的心中就不可抑制地升騰起一股濃烈的不悅來,就仿佛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寶物,被人給輕易地奪走了一般。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嫁女兒的心情了吧?被自己腦中的這個比喻給弄得一樂,百里承的嘴角略微翹了翹,沒有再去想那些紛亂的思緒,收回置于季榆臉側的手,替對方掖了掖被角。他記得這個人小時候睡覺,總有踢被子的習慣,每一回他和對方一塊兒睡,半夜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被子都會落在地上,而某個小家伙,則緊緊地蜷在他的懷里。只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季榆的這個小毛病就改了,可他卻總也戒不掉在夜里睡不著的時候,去對方的屋里轉上一圈,壓一壓那本就很是齊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