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喜當爹
“您,在家???”胡軍哆嗦著說了一句。 “一直都在?!?/br> “在家您把燈打開啊,一個人在屋子里多黑?!闭f著,胡軍就要去開燈。 “別開,開了燈的話,他們回來,我就看不到了?!辟Z志鵬說到。 “誰回來看不到?” “我孩子,和我的妻子?!辟Z志鵬很認真的說到。 胡軍背后一下子冒出一陣冷汗,汗毛嚇得都豎起來了。 “賈鎮長,您別太難過了,很多事情,既然發生了,就接受吧,您的生活還要繼續,別委屈了自己啊?!焙姲参康?。 賈志鵬不想在跟他說什么了,眼睛看著前方,問道:“你們來找我干嘛?有什么事情嗎?如果只是來這里安慰我的話,那你們可以走了?!?/br> “我們來找您,是因為……”胡軍扭頭看了看陳一,陳一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賈志鵬身上,而是在到處觀察,屋子里雖然沒有開燈,挺黑,但是窗外能夠又光線照射進來,這點微弱的光亮,能夠讓陳一的夜視能力發揮到最大,他觀察這屋子里的每一個角落。 “陳一,你倒是說話了啊,咱們來這干嘛?”胡軍問到。 “賈老板,兇手被抓了您知道嗎?”陳一問到。 “知道?!?/br> “您有什么看法嗎?”陳一又問。 賈志鵬眼角抽動了一下,好像對陳一的問題趕到奇怪,但是他很快又恢復到了那種空洞的狀態,說道:“人都沒了,一切對我來說,也都沒有意義了。兇手被繩之以法,被槍斃,但是我老婆,也再也回不來了。以后我一個人的日子,得多難熬啊?!?/br> 陳一往前走了兩步,做到了賈志鵬身邊,眼前也看著賈志鵬看的地方,賈志鵬一直在看電視機,電視機關著,屏幕黑漆漆的,什么都沒有。電視機旁邊有個相框,相框是完好的,但是里面的照片,似乎有些裂痕。那張相片是賈志鵬和他妻子霍燕年輕時候的合照,倆人笑的很燦爛,但是他們倆人之間,有一道撕開的痕跡,顯然是后來又沾上的。 “你很難熬嗎?”陳一問到。 “當然,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老婆,現在就剩我一個,活著有什么意思,有時候,真的想去死,可是,死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就要像一個行尸走rou一般,繼續在這冷酷的塵世生活?!辟Z志鵬眼神黯淡,提不起精神。 “但我不這么認為啊。至少,你擁有了一大筆的財產,不是嗎?!标愐徽f這話的時候,扭過頭,看著賈志鵬。 賈志鵬的表情又有了一些變化,而且這次的變化更加明顯,陳一能夠感覺到,現在的賈志鵬是在強行的控制這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的情緒泄露出來。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我聽不懂啊?!辟Z志鵬幽幽的說到。 “你聽得懂,這世界上,就算別人都不懂,你也懂。我查過你妻子霍燕家,她是廊坪市成豐實業董事長的千金小姐,家中獨女,母親死得早,一直父親撫養她,把風味長相明珠,非常疼愛。一年前,他父親腦中風,進了醫院,成豐實業的資產,賺到了霍燕明天,而且,霍燕也開始接管成豐實業的一些大型項目,成了代理董事長,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家族巨額財產的唯一繼承人?!?/br> “沒錯啊,我跟我妻子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的家庭背景,但我們倆的感情,是純潔的?!?/br> “純潔?你妻子霍燕,比你大了八歲,她看上你的,是你的年輕,你的精力,你的潛能。而你看上她的,不就是因為錢嗎?沒有錢,你會跟一個比你大八歲的女人在一起嗎?你不會,以你的長相和你的地位,足以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br> “你說這些什么意思?!?/br> “你兒子墜樓死后,法醫有過鑒定報告,你兒子并不是你親生的,對吧?!?/br> 當陳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賈志鵬一下子慌張了,他剛才的那種狀態蕩然全無,一下子扭過頭,等著陳一,說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你怎么知道?” “法醫的鑒定報告是沒有錯的,當時這個報告并沒有引起注意,都當做是你的隱私,沒有公布,但是現在,聯系到你老婆被割頭死亡的案件中,就是一個不得不提的重點線索了?!?/br> “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一直當青生孩子看待,他也一直拿我當親生父親!” “你老婆,在跟你結婚前,就懷了別人的孩子,你當時也知道,如果霍燕沒有顯赫家事的話,你會娶她這么一個,比你大了那么多歲,又懷著別的男人孩子的女人嘛?你肯定不會!你跟他結婚,為的是什么?為的是你的政治前途,為的是他霍家的財產!”陳一提高嗓門。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胡軍才意識到,陳一這次來,不是做什么調查,而是直接要指出犯罪兇手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任何人都能夠知道,陳一接下來要說的是什么。 賈志鵬看著陳毅,突然笑了,笑的很生硬,他一邊笑,一邊說道:“你到底要說什么?” “我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放心,我沒沒有帶任何錄音和錄像設備,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我就不妨說一說我的猜測。你的孩子,是你殺得,或者說,是你間接殺死的。在對你孩子的診斷報告中,法醫說,孩子生前,遭到過家庭暴力,而且,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那我可以推測,這家庭暴力,是你向他實施的,趁著他母親不在,你就會變本加厲的對他實施家暴,導致小孩子心里蒙上陰影,在頭腦多次受到重創之后,導致精神萎靡,患上自閉癥,不與人交流,每天生活在你的恐嚇之下,導致他最終選擇自殺,而他跳樓自殺,也是你長期以來對他的誘導所造成的。所以,這個孩子,看似是簡單的墜樓身亡,其實,是你長期對他實施身體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暴力所造成的最終結果!” 賈志鵬冷笑一聲,說道:“你在胡說八道!” “你用這樣的方式,逼死了他,有兩個目的,第一,他不是你兒子,看著他你心里不爽,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挫,所以,他必須死。在一個就是,少了他一個,那么,霍家的財產,你就能夠全部繼承!而后,你殺霍燕,其實也是一直以來,在精心策劃的,本不想這么快實施,但因為孩子自殺,導致霍燕精神出現問題,再加上霍燕和司機劉偉的出軌行為暴露,你覺得,這個是一個最好的實際。有作案的機會,有嫁禍的替罪羊,也有事后繼承財產的把握,所以,你制造了割頭案!” 賈志鵬笑的更大聲了,說道:“無稽之談,你給我跪,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你這是誹謗,你們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就要叫警察了!” “那天晚上,你帶著霍燕去燕湖公園散步,走到湖邊,一艘船停在那里,那是你早已經準備好的。你跟霍燕建議,夜游燕湖,霍燕當時沒有想法,就跟你上了船。你在船頭搖獎,她坐在船尾。而這艘船,已經被你做了手腳。船尾有一條細鋼絲,晚上根本看不到,鋼絲兩頭固定在木船左右的岸邊,鋼絲就這樣,橫在船上,形成一個類似刀片的武器。當一陣風吹來,你搖動船槳,在水力的巨大推動力下,船開始往湖中心走,船一走,船尾的鋼絲就越繃越緊,當船速度完全起來,鋼絲也到了最緊繃最鋒利的狀態?;粞嗑妥诖?,脖子前的鋼絲突然劃過,她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脖頸直接被割斷,腦袋掉在床上,而身子,被你揣進了河里。為了把案件做的錯綜復雜一些,你把她的頭和船槳都埋了起來,讓別人誤認為,這是一場沖動之后的情殺!正好,讓司機劉偉背罪!” 賈志鵬不笑了,他看著陳一,異常冷靜。 “在作案前,我還專門編了一個狗鏈子的鬼故事嚇唬她,還安排她撿到一個黑色狗鏈子,目的是讓她心里受盡摧殘,當一個人的內心極度不安,恐懼,焦慮的時候,她對我的那些防備心,也就蕩然全無。其實,我殺她,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已經開始懷疑是我逼死她的兒子了,如果再不動手的話,很有可能,她會跟我離婚,到頭來,我什么都得不到,我忍辱負重這么多年,我喜當爹,不被她那個黃臉婆不斷的帶綠帽子,為了什么?不就是為能夠得到他家財產嗎?” “其實,人和人是相互的。我相信,你一開始和她在一起,只是想通過這樣的交歡,得到一些自己上升的機會,但是,她婚后的不斷出軌,以及對你的態度,都讓你對現狀開始不滿,從而,你開始算計,如何能夠得到他全部的財產,甚至到最后,算計著要殺了她!”陳一說到。 “沒錯,其實,現在把這些話說出來,對我,也是一種釋懷。不然,這種不安會一直在我心里,得不到釋放?,F在真相大白了,可即便如此,我也得不到任何法律制裁。有人已經馬上就要被執行死刑了,這個案子,在警察那里,已經告破了,我賈志鵬,繼續當我的鎮長,而且,還能夠繼承霍家所有財產?!?/br> 說著,賈志鵬站起來,把自己剛剛偽裝的那種萎靡的狀態全部收回去,反而露出了一種陰險小人jian計得逞的嘴臉,看著陳一,一字一句的說道:“陳一,不管你多能推理算計,但是,你不懂規矩,你不懂這個國家的規則,這是什么國家?這是弱rou強食的社會。在這這會上,有的人,成了法律的犧牲品,而有的人,凌駕于法律之上,只要有錢,只要有關系,只要有手段。不管怎么說,我贏了,而你,輸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陳一也站起身子,看了看窗外,夜色闌珊,輸贏搖晃,起風了,變天了,一場狂風暴雨,似乎要來臨了。 陳一臨走前,看了看賈志鵬,回了一句:“賈鎮長,你剛才的一番話,對我來說,受益匪淺。我確實有點不懂這個國家的規矩,不懂這個社會的關系,但是,我明白一個真理,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也許,你能凌駕于這個國家的法律之上,但是,你永遠蒙蔽不了老天爺,因果相連,該來的,都會來,好自為之吧?!?/br> 說完,陳一帶著胡軍離開了?;厝サ穆飞?,胡軍在車里憤憤不平,連著罵了好幾句臟話,眼球都紅了,然后看著陳一,憤怒的吼道:“草,你就沒辦法了嗎,案子都破了,他都承認了,難道就不能報警抓他嗎,都怪你啊,你為什么不讓我帶個錄音筆,這樣,不就是證據確鑿了嗎!” “他能這么做,肯定有關系已經打通了,不然,我能在這么短分析出來的東西,警察用了個那么久的時間會分析不出來?就算刑偵隊的那幫都是飯桶,但,我幾個小時之間做出來的判斷,給他們幾天時間,也基本上能夠得到這樣的結論。但是,他們不抓,為什么?他賈志鵬也說了,有的人,能夠凌駕于法律之上,有的人關系走到了,一切就都簡單了。即便你帶了錄音筆,你認為,警察會再次受理這個案子嗎?誰都不想找麻煩?!?/br> “我就草他媽了,那我兄弟,就白死了?他是被冤枉的??!” “你那個兄弟劉偉,也是罪有應得,他為什么跟霍燕搞到一起?跟賈志鵬一樣,看上的是霍燕的錢,還要威脅霍燕離婚,其實,不就是想要從賈志鵬手里接盤嗎?;粞嗟乃?,也同樣是死有余辜,仗著自己有錢,勾搭男人,不知道安分,就算這次沒有被賈志鵬殺,說不定,以后會被劉偉殺,更說不定,后面還有很多男人會為了錢殺她。因為她對人就沒有真心,玩弄感情的人,永遠得不到好報!” 胡軍開著車,突然哭了,說道:“真他媽的氣人,明明真相大白了,為什么……為什么我兄弟還是要死,不行,陳一,你得想辦法,我可是給了你十萬塊錢了,這錢,你不能白收,十萬,我買我兄弟一條命,你動一動你的關系,你背后的關系,可比賈志鵬深的多!” “是嗎?我背后的關系很深嗎?我背后到底有什么關系?”陳一陷入追尋記憶的思緒之中,對于一個失去十年記憶的人來說,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自己背后有什么人在支持,自己在為什么人做事,或者說在被什么人利用,他完全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