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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也不由得發抖。“罷了,你自己打算?!?/br>琴音還在繼續,柔和的音調小了,殘音時不時跳出,像是冷天的風,刺著皮膚刺著心,長年居住在此,就算是年紀還小的海芋也學會敏銳的直覺,她才十多歲呢,十多歲的女孩不該有這么傷人的琴音的。☆、43桌上早已殘亂不堪,半倒的酒瓶到處都是,胃里早被酒弄得撐漲,他卻還是張開嘴,強迫自己咽下酒。“惡,咳咳?!?/br>鼻孔和衣前襟都是酸臭的酒水,可孔雀像是沒看到般,又去抓酒瓶。“你做什么?”何季潛抓著孔雀的手,怒氣沖天的吼。“讓我喝、喝?!?/br>“都這樣還喝,你要喝死是嗎,把自己搞得不死不活的成什么樣?”匆忙出門的他還來不及搞懂狀況,來找他的海芋也說得不清不楚的,只說了誰死了,起初他還以為死的是孔雀,還當作上次的事情又發生,急忙吩咐人照顧海芋和叫大夫,自己一個跑進花鳥樓。滿樓都是怪異氣氛,走廊上亂七八糟,幾個落魄樣子的人抱著值錢的東西,遠處好多人在尖叫,何季潛邊閃著那些兇神惡煞,繞了好久的路,他才好不容易摸到孔雀的房間。“我們快走?!?/br>“不走、不走?!?/br>喝醉的孔雀出奇的有力氣,任何季潛怎么拉都拉不動。“發生什么了?”“你別管?!?/br>爛醉的他滿身酸臭、衣不蔽體,滿嘴亂七八糟的話和怪味,一邊拳打腳踢的,和路邊的叫化子差不多,還更多了一種凄涼的凄慘。“誰死了?”“梅花……梅花殺了大哥?!?/br>“梅花?”何季潛從沒聽過這個名字。“那她人在哪?”“用腰帶在梁上……”孔雀痛哭起來,那么溫柔婉約的梅花怎么會做這種事,大哥對她也一直沒什么交集,怎么會那樣,到底、到底是……,他混亂得不能好好想,也不知如何解決,唯一能做的逃,酒精卻仍然不能讓他脫離現實。“我們還是先走吧,這里危險?!?/br>“啊,海芋!、海芋在哪???”危險兩字讓孔雀起了很大的反應,他跳起來,就要朝門口跑,何季潛趕緊扯住他。“她在我家,別擔心?!?/br>還知道擔心別人,怎么就不多為自己想,那樣反而惹更多事情的,半強迫的拿走他的杯子酒壺,何季潛掏出布巾,不甚溫柔的抹干凈孔雀的嘴,麻色的布染上嫣紅,刺眼的如咳出的血。這總算讓孔雀放心,腿一軟坐在地上,像是斷線的玩偶,身體因為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能站起來嗎?”何季潛挨近,用落在地上的被單裹住他,先是試探的問,卻遲遲得不到響應,外頭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等不下去的他直接抱起孔雀,他也不如想象中的掙扎,反倒安穩的進入了睡眠。☆、44幽暗的光圍繞著孔雀,床邊桌上的燈微微亮著,燈布是深色,看起來不那么刺眼,孔雀還記得自己喝醉,他給了自己時間理一下思緒,才有些無力的撐起身體。幾天了,離那個夢一樣的慘案幾天了?在周圍太常發生壞事,久了總是分不清哪個真哪個假,孔雀索性一概當真,那比把真實當夢好多了,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喝了那么多,頭疼的癥狀卻很輕微,孔雀知道時間至少過了一天,比起自己在哪里、該吃哪餐,他更掛心花鳥樓的情況,就算開始不是自愿去哪里的,畢竟是唯一的棲身處、僅有的家。翻身下床,床邊沒有鞋,踩在紅磚地板上,身體由下往上涼了起來,讓他咳了幾聲。“你醒啦,要不吃點東西?”孔雀這才注意到一直在旁邊的何季潛,方才腦袋不清楚才沒注意到,自己真是松懈到傻了,先前一點鳥叫狗吠的都能把他吵醒,怎么現下換了個陌生地方還能睡那么香。“這是哪里?”陌生的氣味和擺設讓孔雀有些不自在,空氣有燭火燃燒產生的焦味,卻沒有怪異的臭,也就不用濃烈的香掩蓋;床帳是穩重的泥土色,被單染成天空藍,還留有細細的棕色纖維,桌子沒什么特殊雕飾,但色澤和雕刻工法顯示絕非凡品。“我家?!?/br>“什么?”何季潛到底是大家族的人,怎能亂帶些不熟識的人回家,這公子是瘋了不成?“隨便找個酒館丟著不就好了,隨便帶酒樓的人進家門,成何體統?!?/br>“也沒什么不妥,我娘就是酒樓的人?!?/br>“又在胡說?!?/br>孔雀也不是完全不信,可是在看到何季潛笑咪咪的樣子,他決定不信。“怎……”衣裳!全身的衣裳都被換掉了,換成最簡便的單衣,頭發身子也被洗滌過,散著水的清香。“沒辦法,你臟成那樣?!?/br>這大約是孔雀這輩子最臟的時候,要是讓他全身臭的醒來,他也一定會生氣。“欸,不是我換的喔,是我家大姐換的,以為我會占你便宜嗎,真是?!?/br>“我的衣裳呢!”不止外衣,連肚兜都不見蹤影,腰帶、綁繩,沒一件留下,這套衣裳可是他第一件衣裳,當時做好久的工才攥到的。“很臟,也破得很嚴重了,所以拿去洗補,不會丟的,別那么激動?!?/br>為了幾件衣裳惡言相向,上次特意做的新衣卻看也不看,何季潛心里總有些疙瘩,他半安撫半憤怒的,承諾不會扔衣服。“海芋呢?”“和家里人去街上買東西?!?/br>何季潛瞄著他。“要吃什么?廚房準備了一些粥,也有飯和煎魚,我幫你盛點,吃幾口也好?!?/br>“我不餓?!?/br>2、3天沒吃,哪有不餓的道理,孔雀著實餓了,只是沒有什么胃口。“不行,還得吃藥呢,沒吃飯吃藥傷胃?!?/br>☆、45“不干你事?!?/br>“你真越來越粗魯了?!?/br>何季潛不是那么在意孔雀兇不兇,只希望他安分點,要惹事也惹小件點,惹大事也得知道照顧自己。“不然你以為我怎樣?溫柔賢淑、勤儉持家?”縱使心情不好,孔雀依然和他拌起嘴,緊皺的眉毛沒松開過。“嘛,只是覺得你沒那個意思兇,不吃的話,喝點湯?”小火上溫著鍋子,從陶鍋變黑的程度能知道燉煮一陣子了,不過用勺子攪拌幾下,人參和雞rou的鮮味就蔓延開來,要不是被外頭大雨掩蓋住肚子聲響,孔雀真的會丟臉到無地自容。“走開!”手一揮打落碗,瓷碗應聲而裂,湯灑了一地。“怎么那么大脾氣,還哪里不舒服?”何季潛沒生氣,只是無奈泄氣,認命的蹲下收拾地上殘片,一句怨言也沒有。“我讓大夫給你看診過了,”將碎片一片一片放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