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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出面不合程序,怕嚇著人家……可也沒別的辦法,得了,那我一會過去看一眼,你叫大慶等著我?!?/br>他掛了電話,用了三分鐘梳洗完畢,就飛車到了大學路。經過路口,趙云瀾才剛減速,一道黑影就從天而降,只見一只圓滾滾的動物手榴彈似的“咣當”一聲,山呼海嘯地撲到了他車的前蓋上,好懸沒把車蓋給砸出個坑來。趙云瀾趕緊一腳急剎車,腦袋伸出窗戶,心疼得直嘬牙花子:“這叫機動車,是交通工具,不是貓砂盆!您老能悠著點么?”車前蓋上端坐著一只通體漆黑的貓,它有一截存在感十分委婉的脖子,脖子上面頂著一張毛球版本的柿餅臉,球狀的體型,乍一看就像加菲貓的非洲兄弟。只見它后腿盤起,努力地收腹,這才克服萬難地把與肚子相比略顯簡短的前腿觸地伸直了,保持著一個對于貓而言非常端莊的坐姿。這只柿餅臉的大貓咪往左右看了看,發現附近沒人,于是胡子一顫,慢吞吞地張嘴,吐出了一個略顯低沉的男人的聲音:“別廢話,快下車——你沒聞見這個味道?”空氣中確實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惡臭,堪比生化武器。趙云瀾把車停在路邊下來,伸手捂住鼻子,皺著眉問貓:“這么臭,你放的?”大黑貓不屑于理他,雷霆萬鈞地從他的車蓋上跳下來,把一扭一扭的大肥屁股對準了他,霸氣側漏地邁著標準貓步往前走去。馬路對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工作人員在一個小胡同入口處拉了警戒線。趙云瀾摸索了半天,才從兜里翻出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工作證,守在警戒線旁邊的小警察正面有菜色地背對著案發現場,接過后只來得及匆匆忙忙地掃了一眼,就把工作證塞回趙云瀾懷里,接著忍不住往遠處跑去,扶著墻吐了。趙云瀾抓了抓他那豬突狗進的雞窩頭,十分詫異:“我的一寸玉照就那么讓人作嘔?”黑貓一連領先了他幾步,見他還在那里磨磨蹭蹭地說廢話,忍不住回過頭來,炸著毛對他發出個長音節的“喵”。“行行行,正事——哎呀我cao,這個味道,十步必殺?!壁w云瀾彎腰從警戒里鉆了過去。他才剛一露面,里面立刻有人迎了出來,用紙巾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是特別調查處的同志來了么?”在公安系統中,大家都知道,有這么一個神秘部門,叫做“特別調查處”。他們部門級別不低,但大家都不知道這些人具體是干什么的,有怎么個章程——反正每次特別調查處來人,都由上級直接下達通知,誰也沒有抗議的余地。可是他們的人不來,請也沒地方去請。他們屬于公安系統,有時又游離于公安系統,組織嚴密,辦案程序完全不透明,而媒體不經過特批,通常連特別調查處的人影都找不到,更不用說跟蹤采訪。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公訴程序究竟是怎么走的,總之案子交到了那里,就像是進入了一個黑箱,對外公開的只有一個云里霧里的結案報告。有時候,這些特別調查處的工作人員甚至比那些懸案更加撲朔迷離。他們的結案報告詳盡,起因、經過、結果,嫌疑人身份、抓捕情況乃至抓捕過程,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邏輯嚴謹、格式分明,絕對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唯一的一個疑點就是,結案的時候犯人都死了。雖說一般到他們手里的,都是情節極其惡劣的重案,犯罪嫌疑人多半也算死有余辜,可……這未免也太巧了些。這時在現場負責組織調查工作的是個上了些年紀的老刑警,姓楊,他一邊熱情地和趙云瀾握了手,一邊略帶好奇地仔細地打量了這個人,客客氣氣地問:“怎么稱呼?”“我姓趙,趙云瀾,您叫我小趙就成?!?/br>老楊聽見這話吃了一驚,他沒想到來人竟然是現任特別調查處處長,只見這位趙處長還不到三十歲,相對他的級別來說,是有些年輕了,個子很高,身材修長,模樣也端正得很,乍一看就像是男裝廣告上出來的平面模特,只是襯衫皺巴巴的,上邊開了兩顆扣子,下擺一半塞在褲腰里,一半掉了出來,再加上那一腦袋宛如剛下過蛋的窩一般的亂發,看起來多少有點不修邊幅。可人家級別在那里擺著,別說是不修邊幅,就算是出門裸奔,底下人也得稱贊一聲趙處引領時尚潮流。老楊“哎喲”一聲:“您就是趙處!這……這個,您看我眼拙的,實在是沒想到咱們領導這么年少有為……”趙云瀾顯然非常習慣這一套,順口跟著耍了幾句花腔。這時,有“人”不耐煩了,只聽“喵”的一聲,老楊一低頭,就見一個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蹭蹭蹭”兩三下,順著趙云瀾的褲腳,一路扒著他的衣服爬上了男人的肩膀。那是一只黑貓,碧綠的眼睛,按理說,出現在兇殺現場的黑貓聽起來非常詭異,可由于這只“詭異”的貓咪它實在是太富態了,一看到它,不知怎么的,敬畏和恐怖就會自動轉化成對它膽固醇過高的憂慮之情。老楊和它大眼瞪小眼片刻:“這……這……”趙云瀾尷尬地拎著險些被肥貓拽下去的褲子,干笑了一聲:“這是我們那的貓主任,平時抓工作抓得很緊,看見咱倆說話,不愿意了?!?/br>老楊:“……”黑貓愛答不理地“喵”了一聲,大粗尾巴不耐煩地從趙云瀾的肩膀上甩過來,驕傲地仰了仰它的脖子——這有點困難,它的脖子真的是有些難以定位。趙云瀾會意,伸手從黑貓脖子上扒拉出了一個小貓牌,好不容易才把它和周遭的肥rou與長毛分開,遞給老楊看:“這是特別調查處特許證,與我們的工作證同等效用,批準它可以進出任何現場,您放心哈,老貓,懂事,不會添亂的?!?/br>老楊:“……”他終于開始覺得這事有些扯淡了。片刻后,官大幾級的趙處長抱著貓,邁著四方步跟老楊進了現場。越往里走,臭味就越是醬香濃郁。只見窄小的胡同里躺著一具女尸,她穿著一件寫著“龍城大學迎新”字樣的文化衫,渙散的雙目圓睜,就像一個散了棉絮的大人偶,四肢被擺成“大”字,張著嘴,腹部被某種利器剖開,而里面的內臟已經空了。老楊再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