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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了護身符:“大師,您看看我這個有沒有問題呢?”陸天師再次打開,里面還是一模一樣的一團烏發:“一樣的。這東西上攜帶的怨氣深重,長期佩戴可能會影響人的心智,讓佩戴者做出不理智的舉動?!?/br>“還有其他的么?都交給我處理了吧?”他問道。青年這時走上前來:“剩下的還有三個,都在這里了?!?/br>安承博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低聲喚了一句:“小弟……”說起來,他當年離開家,一部分也是因為他呢。“二哥?!鼻嗄曷渎浯蠓降鼗貞?。這么一看,他就跟安承博記憶里被寵壞的小孩兒截然不同了。這時候陸天師與安老爺子談話還在繼續,陸天師義正言辭地說道:“用此等邪物害人,是我道中人不能容許的。請務必告訴我是誰將它們制作出來的?!?/br>“……此人是我家養的一位巫祝?!卑怖蠣斪用碱^緊皺,沒怎么猶豫便說了出來。他也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陸天師是個天生的行動派,立刻就要去找那位巫祝。安老爺子跟安承博自然是要跟去的。“我就不過去了?!鼻嗄晡⑿χ芙^,“就算我去了,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忙?!?/br>確實,他不搗亂就不錯了。不過這個天師的出現,真是個意外之喜。有他在,他就不必親手處理那個巫祝了。從他在護身符上動手腳就預料到有這么一天,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他沒去,長安也留了下來。沒有目睹現場,后續還是從仆人的嘴里聽說的。聽他說,兩人甫一照面,天師就把巫祝給制服了,然后從她的房間里搜出了許多害人的邪物,都被他一把火給燒了。最后陸天師如何處置巫祝,沒人知道,不過從此之后,安家再也看不到那個披黑袍的女人了。……中元節要到了。安家老早就開始忙碌了起來,扎河燈,疊紙錠,準備祭祖的一應事項。安家是個傳統的大家族,這些東西雖然可以從市面上買到,但還是自己做的比較有誠意一些。負責采買的伙計帶回了一個消息:“最近外面生病的人太多了!醫館都人滿為患了!”江漫豎起了耳朵,他最近也發現了,不只是外面,安家生病的人其實也不少。這種疾病好像還帶有傳染性,一個病了,很快就能傳染下一個,安家生病的下人都被隔離起來了。江漫冷眼看著這一切,心里生出了一種不妙的預感。他總覺得,這并不是天災,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不僅是人,河里的魚也開始大規模地死亡,原本還算清澈的河面上,一眼看過去全是翻著白肚皮的死魚。公館的池塘里也出現了這種情況,仆人將死去的錦鯉打撈上來,以免污染了池水。一條條死去的錦鯉陳列在池塘邊,看上去有點驚悚。一個路過的仆人沒注意,一腳踩了過來,恰好踩中了一條錦鯉的肚子,那條錦鯉魚口一張,從中噴出了一個圓潤的物體。“咦?”仆人撿起了那個東西,“這不是小少奶奶那天拿在手里的……珍珠?”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只能胡亂稱呼了一下。他沒有多想,把它沖洗干凈之后順手就交給了青年。“長安的東西?”青年將它拿在手里,也有些疑惑。他好像從來沒有在少年的身上看到過它。作者有話要說: 這件事告訴我們,不要隨手亂扔東西,因為你不知道它會以何種方式重新回到你手里。第107章鏡碎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不好了!二少爺暈倒了!”青年順手將那個東西放在了口袋里:“二哥病了?”這場蔓延到全城的疾病最終還是傳染到了他的身上。等青年過去的時候,安承博正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并不時地爬起來干嘔。陸天師站在一旁擔憂地看著他,他雖然是天師,但是卻沒辦法治愈疾病。安承博身上原本就有怨氣殘留,身體比其他人虛弱,所以他是安家人里最早患病的那個人。安老爺子害怕被傳染,借口身體不適躲了出去,安承博心冷之余,看到青年這個跟他并不親近的兄弟過來看他,不禁有些感動。“醫生怎么說?”青年問道。“目前還查不出病因,醫生說可能是瘟疫?!标懱鞄煷鸀榛卮?。這種大規模地爆發傳染病,而且病人的表現都是同樣的高熱、嘔吐、頭暈……必然是瘟疫無異了。目前當局已經封鎖了出入錦繡城的通道,害怕瘟疫被擴散出去。不過幸運的是,除了動物,目前還沒有傳出患者死亡的消息。青年前一段時間的提議起了大作用,安老爺子靠著囤積的草藥賺了一個盆滿缽滿,即使他趁機提價,別人也敢怒不敢言。因為事發突然,現在錦繡城里的藥鋪存貨稀缺,賣方市場下只能任由安老爺子開價了,不過這時候還一心斂財,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腹誹他是老糊涂了。“好好養病吧二哥?!鼻嗄瓯硨χ懱鞄?,語氣擔憂,臉上卻帶著笑容,“你一定能好起來的?!?/br>安承博的眼睛倏然睜大了,他的喉嚨咯咯作響,卻說不出什么話來。這句話真的十分熟悉,熟悉到他立刻就想起了當時的場景。那還是十幾年前,安老爺子請來了巫祝,小弟開始頻繁地生病,有一次他經過他的房間,看到奶娘給小弟灌了藥之后,居然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小弟掙扎著向外伸出了手,眼睛也看向了他,仿佛在向他求救。奶娘也看到了他,手下的動作不停,面上若無其事地跟他打招呼:“二少爺好?!?/br>“……”安承博走到了近前,看著小弟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按住了他不住掙動的手臂。“好好養病,你一定能好起來的?!彼f道。那時候奶娘是如何說的呢……安承博恍惚地回憶著。“兩位真是兄弟情深啊?!标懱鞄熣媲閷嵰獾馗锌?。諷刺的是,他的話竟然與奶娘當年說的一模一樣。仿佛當年的場景再現,不過主角卻已經換了一個人。安承博本以為這段記憶早已被他遺忘,他那么決絕地離開安家,未必沒有這件事的原因在里面。但只不過是一句話,便將蒙塵的記憶再度揭開,如此殘忍而又赤|裸裸展現在了他的眼前。他眼睜睜地看著陸天師和青年離開了這個房間,青年最后的笑容縈繞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能散去。